小太监捂着断手,不断的痛苦嚎叫,刘景春则捂着嘴,血从指缝里不断挤出。
其余官员见此情景,只好选择默不作声,骆虎听到那小太监一声比一声叫的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威胁道:“你要是再敢发出一丝声音,老子就把你的脑袋剁下来,不相信你就试试。”
那小太监看那骆虎一脸凶相,他知道骆虎也是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真要把他剁了也不是不可能。
吓的他赶紧闭紧了嘴巴,可那断手之痛,常人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尽管那小太监不敢在大声嚎叫,只能选择把声音咽下去,那声音那才叫从喉咙里肚腹当中发出。
实在是让人听了感到极为的毛骨悚然,旁边的刘景春也是吓得没了人色,坐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吭。
至于那湖南巡抚张玉秋,更是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直到过了好半天以后,刘锦春见自己的带来的小太监脸色越来越惨白,断手流的血哗啦啦的止不住,躺在椅子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没有一会儿,小太监身上白袍,白色裤子都浸透了血,让人见了十分的心惊胆战。
没有办法,最后刘景春只好向骆虎请求道:“骆家儿郎,我的干儿子要是死在你的府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像九千岁交代?”
骆虎听到这话,冷冷一笑,“你这话说的好像老子没见过的死人,说句难听话,老子见的死人比你见的活人都多,死就死了,有什么可说的,大不了扔出去,再说,你们算什么好鸟,别说在这儿,就算你在紫禁城,我见了你们都不带鸟你们一眼,更何况你们来到我的地盘上,不把你们剁碎了喂狗,已算是对得起你了。”
“你……”
刘景春听了这话,气得拍桉而起骆虎紧跟的就站了起来,干脆拔出了匕首,一刀指向了他,吓得他连忙后退。
“怎么,小子,你怕了?信不信我连你也一块剁了!”
刘锦春一下子被骆虎吓得呆立当场,旁边的张玉秋赶紧出来打圆场:“你看这样吧,双方各退一步,我们的确来得时候稍稍有些失礼,可是你出手伤人也是不对,你看这位小公公要是再不止血,只怕就会流血致死,你府上有没有创伤药,好歹也为他包扎一下,在你的府上死个人,我在皇帝那里也交代不过去,别让卑职感到为难了!”
骆虎听到这话,这才慢慢的把匕首插在了桌子上,嘻嘻冷笑一声:“你们要是来得时候,说句人话我也不至于拿你们当狗一样对待,你们要是在我面前一直牛逼哄哄,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论起来老子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你不就一个小小的湖南巡府二品大员吗?就是阁老见了我他也得让三分,你又算个什么玩意儿,也罢我不会让他死的,只不过流了这么多的血,怪讨厌的,你让他醒了,把这下面流到地上的血给老子舔干净再滚,居然敢出手,想教训我的手下,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为我是谁,但当我是软柿子那么好捏?”
骆虎说完这话,蔡姑娘就已闻声进来,一见这情形,连忙呼唤丫鬟:“翠儿,赶紧拿创伤药!”
马上有丫鬟去拿伤药,蔡姑娘一边为小太监包扎断手,一边劝解道:“几位大人,你们千万别生气,他的脾气不好,各位担待些!”
有了蔡姑娘这番话,刘景春这边才有个台阶下,张玉秋才连忙,对蔡姑娘说道:“你好歹劝劝你家相公,实在是脾气太臭,我们来也没别的意思,完全就是九千岁的意思,不是我们非要来而是九千岁让我们来,此差事都是这位刘大人,刘公公说了算,我们也只不过是过来陪访,一来看看令尊的身体可好,二来也想问候一下骆家儿郎,皇帝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希望过上一些时日,骆家儿郎和令堂能够回到京城,重新任职,担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刘公公来也没别的意思,带着九千岁的好意,前来慰问,只是我们来得时候可能是双方有些误会,也怪我们事先没有提前通知,唐突了怪我们,实在是怪我们。”
骆家儿郎冷冷笑道:“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就没安好心,你也不要老拿皇帝和九千岁来吓唬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了你们马上滚,我和你们也没什么多少多余的话可说。”
刘锦春听到这话以后,干脆就开门见山的讲道:“”九千岁托我问你一句话,福王给了你五万两黄金这事儿,可有?”
骆虎听了冷冷一笑说道:“果然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想你们东厂的耳目也真的是很灵,我这边发点小财,你们居然就知道了,怎么?九千岁的意思也是想从中捞上一把,想让我孝敬孝敬他,是这样吗?”
刘锦春听他这么说,脸上有些下不来,说道:“骆家儿郎,你不能把话这样讲吧?好歹你义父的事情九千岁也没少出力,更何况,国家有难,正需四方来相助,有钱的捐钱,没钱的出力,你好歹也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按说也应该受九千岁的调动,九千岁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捐出两万两黄金,毕竟辽东的军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发了呀,军饷长时间不发引起兵变,你可是要负责的呀!”
骆虎听到这话,心中恼怒,正想要反击,没想到平时温柔的蔡姑娘在此刻居然也豁了出来。
她转过身来冷冷的对刘景春骂道:“笑话,我夫君挣到五万两黄金,那是凭本事挣来的,那是我们的资产。辽东军饷发不出来和我夫君有什么关系?谁知道你们把银子都倒腾到哪里去了,居然发不出军饷来,也要算到我家夫君的头上,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如果辽东的军饷也要靠我家夫君来发,我倒要问问皇帝老儿,到底谁才是大明的皇上?”
蔡姑娘一说完这话,骆虎就明白这一下可完了,只怕是这话肯定会让人挑刺儿。
这话在当时来讲可以说是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果然刘锦春兴奋地站了起来,看了看蔡姑娘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蔡姑娘不依不饶的笑道:“不错,正是,我说的怎么了?”
旁边的官员们一见这样的情形,就知道这刘景春又要发难了,赶忙起身劝道:“蔡姑娘,这年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尤其是针对东厂大人,您可千万别乱说话啊!”
蔡姑娘听了这话马上就觉得自己话说错了,马上变得一声不吭,倒是骆虎懒懒的站起来,对刘锦春笑道:“你是不是想把这句话记在小本子上,好回去禀报给九千岁,让九千岁再来威胁我,让我把这五万两黄金如数交出去,如若不然就把这小本子交给皇帝看着办,你是不是就是这意思?”
刘景春听了这话,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我还没打算记呢,不过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刚刚走到你家门前,我的干儿子就断了手,我就被打成这样,还口吐鲜血。你家夫人对我说这么一番话,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也罢,就照你说的来。”
说完这话,刘锦春不顾众人的劝阻连忙,从身兜里拿出小本本,找了一支笔,便在小本子上开始记述了下来。
写完以后他就看那蔡姑娘一脸煞白,再看看旁边的几个人。脸上十分的难看,得意洋洋的挥挥手中的小本子,对骆虎笑道:“骆家儿郎,你也有今天,只要我把这小本子带回京城,哪还有你的好处,各位大人你们可瞧好了,这可是骆家儿郎让我记的!”
蔡姑娘一脸煞白,本想对刘景春说上几句好话,却被骆虎一瞪吓得赶紧闭嘴,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刘锦春拿出了小本子,刷刷刷几笔,就开始把这过往的经历都写了下来,紧跟着还念出了蔡姑娘刚才那极不合适的一句话,也添油加醋的写到了小本子上。
旁边的几名官员,一脸尴尬的看着骆虎,非常惊奇的发现骆虎脸色如常。
骆虎就一直看着刘景春在那小本子上,把刚才蔡姑娘那番极大逆不道的话写了下去。
全程不做任何表态,而听到那笔尖在纸上沙沙的声音旁边的几名官员脸色苍白。
谁知道这东厂太监会在这小本子记什么?只怕是骆虎凶多吉少。
骆虎也懒得看,一直等待着刘锦春写完以后。笑着对他说道:“你都写完了?”
刘景春一笑:“不错,写完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就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敢得罪我们阉党,你是嫌命长了吧?”
骆虎不做表态,只是对他笑道:“来,把你的本子拿过来,让我看一看你在上面写的什么?”
刘景春一听,忙斥道:“哪有这样的规矩?”
就听骆虎笑道:“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一句话,你今天要想活着回去就把你这小本子留下,还有你的舌头你的嘴,全给老子留下,如若不然,那你也只有一样东西能回去!”
刘锦春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马上变色道:“我就不相信你还敢把我杀了?”
骆虎笑了:“杀了你又能怎样,不过碾死一只蚂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