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片芒针打来,而且如同云雾一般,把骆虎全身上下都罩住了,而他人在空中避无可避。
小师妹惊叫了一声,骆虎知道自己完了,他心想好不容易闯过第一道关卡,就被人打死,真是太可惜了。
生死的瞬间,他想起了很多,转念一想,自己可能就要见上自己的母亲了,心一下子就平静了很多。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骆虎没怎么细看,那团芒针居然没有了。
而且消失的是干干净净。
骆虎一下落在地上,此时再看那洪承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原来师傅来了。
也不知道虚空道长到底什么时候来的,远远的在一旁,站在那里。
他似乎早就出现在那里了,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一旁的小师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到了师傅的近前,哭泣道:“师傅,师兄他欺负我,还差点打死二师弟!”
“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
虚空道长板着一张脸,冷冷的看向了洪承畴,用一种阴冷的声调,骂道:“孽畜,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有经世伟业之才,我早就把你立毙于掌下!”
吓得洪承畴全身颤抖,可是心中也泛起疑惑,我怎么就有惊世伟业之才了?
紧跟的虚空道长转过头来看向骆虎,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注定会一事无成,别看你已经通过了第一道关卡,可你的心,实在太过善良,也太过执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说完这话,虚空道长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骆虎听了他这话有些不明了,直到虚空道长悠悠的说出一番话,“水至清则无鱼,人的性格,也不能太过良善,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终将为情所累,一事无成!”
这句话在骆虎心中,震动很大,只是就不明白,这圣人教化都不是让人人心向善吗?
直到很多年以后,大明都完了,他才回味起这句话,心中十分的难受。
继而虚空道长又看向了魏佳慧,无奈的对她一笑,“你和骆虎一样,太过执着,认准的事情,绝不回头,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致命的缺点,希望你能改过来!”
说完这番话,他就要带骆虎和魏家慧一起回去,洪承畴在后面不住地磕头道:“师傅,请您原谅我吧!”
“我把你逐出师门,是想让你广阔天地,任意发展,没有半分私心,你注定就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可是我掌控不了你,你还是参加科举吧!”
“师傅,我压根一天书也没念过呀!”
“道家的那些经卷你不都是已经熟读过了吗?”
“可是这怎么能一样呢?”
洪承畴已经完全蒙了。
“怎么就不一样,信我的话,快去吧,你与贫道缘分已尽,只希望你到时候,别把这白云观一把火烧了,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情分!”
说完这话,虚空道长便带着骆虎,魏家慧转身离去。
从此以后,洪承畴便老老实实的回家,开始刻苦攻读,还真就应了虚空道长的话。
一路童生,秀才,举人,十分的顺利,直至崇祯年间,就高中了两榜进士。
刚开始只不过是一个粮道官,因为给官兵送粮有功,一路升迁,平步青云,当上了三边总督,位极人臣,暂时不表。
再说那骆虎,自此回到白云观后,虚空道长语重心长地对他讲:“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和魏佳慧一样,太过执着,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应该随波逐流,但我也知道,真要是那样,你也不就是你了,只希望你以后多为自己考虑!”
骆虎听了虚空道长这番话,还是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他索性也就不再想了,潜心钻研武艺。
正如虚空道长所讲,他的确是武学奇才,在通过第一道关卡以后,转年夏天,便通过了第二道关卡。
内功的精进,让骆虎的武艺突飞勐进,如果说第一个阶段身轻如燕,那么第二个阶段,希望他的身体格外的沉重。
举手投足之间,往往开碑裂石,捻起一片落叶,顺手一送,碗口粗细的树,立刻被打折。
武功练到这里,完全超过了虚空道长,至于第三道关卡,正在他苦心攻伐之时,家里忽然来人了。
这一次来的是骆养性,自从擂台一赛之后,骆养性对自己这位弟弟,一直心存忌惮。
因为骆虎曾经救过他的命,对他感觉也是十分的复杂,索性对骆虎敬而远之。
所以这一次见到骆养性来,实在是让骆虎感觉到纳闷。
刚刚落座不久,骆养性便恭身站起来对他说道:“义父让你回去,说有事要发生,急命你回慈庆宫,太子召你有事!”
骆虎听到这里不敢怠慢,虚空道长也不便挽留,便有些惋惜地对他说道:“小小年纪便已通过了第二道关卡,若是潜心修炼,说不得通过第三道关卡,也不过在片刻之间,你这一走,怕是再难回来了!”
“师傅放心,我一定还会回来!”
“去吧,风云际会,乱世就要来了,此一去,你我师徒怕是再无相见之时,只能好自为之了!”
骆虎笑了,“师傅怎么会?”
“你走以后,我就要云游天下了,世界之广大,贫道也想出去看一看!”
骆虎听到虚空道长这么说,只好郑重的向道长拜别,“但愿你我师徒还有再见之日!”
“兴许吧,只不过那时天下怕是早已纷乱一片,没办法,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都是命数!”
虚空道长说完这话便飘然离去。
骆虎跟随着骆养性,回到了骆府,此时骆思恭正在焦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见他回来便急匆匆的,拉过他来,神色十分紧张的说道:“你现在必须进宫,太子那里有危险!”
骆虎有些纳闷,连忙问:“义父,怎么会?”
“跟你实话实说了吧,皇上就要龙驭宾天了,这话现在说是掉脑袋的事情,让东厂的番子听去,难免吃瓜落,可为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你,只有你能进宫,不显山,不露水!”
骆思恭几乎是一脸紧张,可是骆虎就不明白了,小声问:“太子既然可以继承大位,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你不懂,你实在是不懂,我也没有办法和你明说,哎呀,你还是别问了,赶紧走!”
骆虎回到骆府,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就被义父骆思恭驱赶着走。
还没出了府门又被义父叫了回来,一遍一遍,拍着自己的脑门儿,非常懊恼。
“不行,你不能这样走!”
骆思恭这话让骆虎万分的奇怪,“义父,到底怎么了?”
骆思恭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连忙吩咐一群丫鬟,急急忙忙的说道:“你们马上给他化妆,把他画成一个宫女!”
“什么?”
骆虎都惊得合不拢嘴。
别说他吃惊了,就连旁边的丫鬟们,也吃惊非小。
“老爷,少爷是个男子啊,又这么高,这怎么化啊?”
“你们废什么话,老子让你们化妆,马上化,快一些,只要看上去是个女人就行,换上宫女的服饰!”
丫鬟们不敢违令,马上把骆虎带进书房内,立刻开始化妆。
这可把骆虎为难坏了。
宫女的衣服,又瘦又小,即使是最大号的宫女服,穿在他身上,好似紧箍咒一般,裹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骆虎有些不耐烦了,非常抗拒,这时候,丫鬟连忙过来向骆思恭禀报道:“二少爷他不肯配合,老爷,也的确太为难他了,实在是穿不上啊!”
骆思恭有些恼了,几步赶到书房,沉着脸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挑三拣四什么,实在是没有太监的宫服,你忍耐一下不行吗?”
骆虎一听这话也火了,“义父,不是孩儿不听命,要是穿上这宫女的服饰,我身上的这些暗器,可就全带不上了,只能在大腿内侧带把短刀,可那就进不了宫门了!”
骆思恭一听这话,也的确如此,那宫女的衣服眼见能够穿到骆虎的身上就已经是很受罪了。
可他身上该带的那些暗器一件也不能少,尤其在这非常时刻。
现在他万分焦躁的时候,王安来了,身后还跟着魏忠贤。
此时根本顾不上任何礼仪,门口那个仆人刚刚要喊,立刻被魏忠贤捂住了嘴巴,阴冷的说道:“闭嘴,别喊!”
而骆思恭见他们到来也没有感到特别意外,而是十分懊恼的嗔怪道:“太子光说是让他进宫,可是宫门查禁这么严,平白一个从四品武官,怎么会无缘无故进得去,就算是化妆,也得给套衣服吧!”
此时王公公,也是满脸的忧惧,不住地跺脚道:“这怨咱家,老奴怎么没想到呢,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旁边的魏忠贤插嘴道:“既然他能勉强穿上宫女的服饰,就让他混进去吧!”
“你说得到轻巧,他身上的那些飞镖,袖箭,都带不上,只是人进去了,双拳难敌四手,真要是碰上禁军哗变,三五十人一起攻来,又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