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蛇毒远于生,蝎毒近于死,刚才要不是方南的手电筒救助及时,恐怕画皮女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下阴曹地府跟阎王讨茶喝去了。
虽说画皮女属于半人半鬼,却同样是拥有皮肉之躯,哪里经得起那只黑肥尾蝎的尾巴一蛰?
方南看她坐在那根树枝上,三魂七魄尚未回过来,喊了一声:“腿还能使唤不?”
“应该没问题。”
画皮女揉了揉双腿,好在她穿的是冬裤,裤子被割破了,但双腿无大碍,等她站起来的时候,看到那只母蝎早已爬过来,提醒道:“它过来了!”
方南双手握紧桃木剑,不用她说,自己早察觉到那只母蝎要豁出命来攻击自己。
母蝎爬行的比那只公蝎更快许多,一下子就钻进土壤里消失不见,方南最讨厌它这种下三滥的招式,这样自己就成了被动的一方,十分不利。
同时那位道士男子也知道仅凭一只母蝎是没办法致方南于死地,于是又从皿器里抓取了一把漆黑的粉末,倾洒在地上。
方南不知道那些粉末是什么东西,只闻到一股酸臭味,腿就开始不听使唤,居然有了发软的迹象,他心底一惊,知道这股酸臭味不可多闻,立即屏住了呼息。
在这紧要关头,母蝎破土而出,直爬方南的脚跟,他无暇多想那些粉末到底是何方妖物,提起桃木剑顺势抵挡了一下母蝎的蝎尾,可是对方视死如归,急了眼要跟他取他性命,只见尾蝎朝后一甩,避开了桃木剑,两只钳肢紧紧抓住方南的裤角,整个身躯居然沿着大腿爬上来。
方南大吃一惊,迫不得已,只能选择故技重施,立即打开手电筒照在母蝎身上。
那只母蝎也是有能耐,经强光照射,竟然没有选择松开钳肢,而是原地不动,蝎尾到处乱晃,方南道了一句阴魂不散,生怕那只乱甩的蝎尾刺蛰到自己的腿,赶紧用桃木剑朝对方直直劈下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母蝎总算是被桃木剑打落在了地上,方南看它受到强光的印象,一时间辨不清东南西北,于是伸出两根手指头,作出了一个指示。
身后的画皮女会意,立马抓起一块比母蝎还庞大的石块走上前,狠狠的砸在它的后背上。
尽管这只黑肥尾蝎身躯很坚硬,但再坚硬也硬不过石头,吃了画皮女一招,母蝎的后背蓦然裂出了一条小缝隙,痛得它开始四处乱爬,似乎想要找到隐匿自身的地方。
“既然来了,就没有逃走的道理!”
这句话当初是那位道士男子说的,如今方南原封不动还给他,高举着石块,砸了好几趟,那只母蝎经不住岩石的摧残,硬撑的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身躯一倒,尾巴垂下,终于见阎王了。
眼下母蝎断了气,方南即刻瘫软在地上,那股酸臭味仿佛能让人失去力气,之前纯粹硬撑着才没倒下,如今母蝎死了,他的神经稍微松懈,腿立刻支持不住,倒了下来。
画皮女也开始觉得四肢无力,却没有方南那么严重,她喘了一口粗气,正在这时,她突然看到身后两颗榕树中,飘来了两丝黯淡的红光。
红光有一只瓢虫的大小,在幽暗的森林中,显得十分诡异,忽明忽暗,画皮女见状赶紧推了一下方南的后背:“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方南硬撑着头皮没有彻底倒下,回头一看,不知觉间,那些红光竟然越来越多,成双成对漂浮在四周的密林中,同时二人还听到一阵时有时无的哭啼声,像是在哭丧。
这一缕缕的红光在之前压根就没有看到,平白无故就出现了,怕是与那个男子刚才洒下的粉末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方南试图站起身,可是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大脑的反应也逐渐变得缓慢,就快要油尽灯枯。
听着树林里的哭泣声愈发增大,画皮女汗毛都立了起来,她着急道:“你还能不能动?”
方南摇了摇头:“动得了,但不能站起来。”
画皮女面色如纸白,突然抢过方南手中的桃木剑,举在脖子前。
方南赶紧阻止:“你想做什么?”
“我想清楚了,反正那个道士也要杀我,与其死在他手里,我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
“你疯了吗!”
方南说道:“事情还没有到绝路,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放弃。”
画皮女一怔,反问他:“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办法?”
方南陷入沉默,如今已经黔驴技尽,怎知这时树林里突然走来一具女尸,女尸衣衫褴褛,黑发如瀑布垂到后背,她低着头,暂时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双目猩红,两只沾满泥沙的手掌遮在脸上,一边走一边哭。
方南醒悟过来,原来森林里那些漂浮的红光来皆是女尸的双瞳。
可看那些红光的数量,就算是四只手都数不过来,森林内该有多少具女尸?
一想到这座山内有数十具女尸,方南后背便生起一阵寒意,奈何双腿不争气,愣是站不起来,不然早逃命了。
这时女尸已经徐徐走来,尚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方南心想这么干坐着等死也不是个滋味,可是黑驴蹄子当初在山坡间与那八个村民打斗时弄丢了,现在手中除了桃木剑和手电筒,再无其余能镇尸的东西。
“别挣扎了,你们逃不了的。”
不远处的男子露出一抹笑容,看着方南和画皮女,嘴里开始念起来古怪的咒语,双手十指互相交错,随着男子鼠唇一张一合,那具女尸开始嚎叫了起来,双目愈发深红,黑色的嘴唇内,有一排尖锐的牙齿,如同鲨鱼的锐齿,十分恐怖。
方南恍然大悟,男子恐怕是想要控制这具女尸来杀害自己,立即喊道:“不对,他压根就不是道士!”
道士根本没有操控女尸的秘术,而且刚才他看男子手中的皿器一直觉得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如今受女尸的嚎叫,他才恍然想起,曾经在一位泰国人手中见过一个皿器,便与男子手中的皿器一模一样,那是泰国专门用来装蛊虫的器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