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南当初推断的一样,女鬼魂飞魄散后,庄园的抽丝剥茧阵也散去了。
令所有人更感欣喜的是,客车能动了!
赶在一大清早,所有人陆续登上了长途客车,结束了整整半个月的噩梦,陈庆国在忙活着把田雯雯和杨黎的尸体运回红树市内的医院。
八点整,客车如愿以偿开出庄园。
吴文因有事要去红树市内,于是也搭上了陈庆国的顺风车。
在此之后,庄园的事情如陈庆国所想的一样登上了报纸,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还搭了两条人命,何况当事人那么多,七嘴八舌,想隐瞒得滴水不漏是十分困难的。
校方这一边也理所应当的陷入了这趟浑水当中,田雯雯和杨黎的家长果然亲自找上门来,好在事情没有闹到要去打官司,但赔了不少钱,事情才暂时告了一段落。
吕曼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送去医院接受治疗,至于一并送来的方南更严重,整整昏迷了五天,生死未卜。
大家对此提心吊胆,陈庆国倒是说了一句不像安慰的安慰话:“这家伙命硬,就算下了阴曹地府,阎王也不敢收留他,你们就甭瞎操心了。”
借他吉言,次日傍晚,方南终于醒了。
……
事情结束后的七天。
方南躺在病床上,面色稍有恢复,比前些日好多了。
他朝嘴里扔了颗葡萄,看起了前些天的晨报,报纸不知道是谁给他搁在桌上的,于是顺手拿起。
上面写的是卡马拉庄园的事情,不过撰写的不明不白,方南随意看了两眼,没心思再看下去,仿佛想把这件事永远埋在心里最深处,把报纸搁在床边,他望着窗外晴空万里,怔怔出神。
‘砰’
忽然,门被重重推开,方南马上回头。
进来的人是陈庆国,好几天不见,他面貌好多了,手里提了一个白塑料袋,稀粥掺肉包子,边走边笑:“感觉怎么样?”
方南笑回:“死不了。”
陈庆国把塑料袋放下:“我看你躺了几天啥也没吃,给你捎来了稀粥,还是皮蛋瘦肉粥,味道不错。”
方南也不客套,掀开闻了闻,香味十足,勺了一口:“看你一大清早就来找我,恐怕不只是给我送早餐吧?”
陈庆国憨笑,取出一张折皱的黄纸,指着上面的黄纸黑字:“事情搞清楚了,庄园那个死女人叫温宁。”
方南愣了一下,拿起黄纸:“你做事还挺靠谱。”
陈庆国拿起一个肉包子,嚼着说:“真被你那天晚上说中了,这温宁是以前那座贵族学校的学生。”
“在她上高三的时候,因为晚习,所以经常到半夜才回家。”
陈庆国喋喋不休道:“有一晚复习的比较晚,教室就剩她一人,结果被几名起了色心的老教师给逮着往厕所里拽了,这小姑娘宁死不屈,抓了块瓷砖,打人没分寸,就不小心把一老秃头给开了瓢,额头敲了个大伤疤。”
方南轻描淡写道:“老秃头因这事,失手把她杀了?”
陈庆国惊讶问:“你知道了?”
方南眨了眨眼皮:“瞎说的。”
“瞎说都能说这么准,我觉得你该去摆个摊子算命,说不定能发家致富。”
方南打了个呵欠:“得了吧,顾客还没上门,我就被逮着去蹲牢里了。”
陈庆国露出金牙,笑了笑:“实在不行租家铺子,这年头,信风水算命八卦求财运的人多了去,就前两日,我还瞅到一个大老板捧着古曼童当孙子似得,笑得合不拢嘴,你想想看,你要租个铺子,还怕没老板找上你?”
方南靠着白枕,小尝一口稀粥:“我租铺子你算命,钱五五分?”
“还是算了。”
陈庆国摆了摆手:“我这方面还没你懂得多,撞上内行的,还不得被拆台?”
方南提醒道:“你不是会看宅吗,这也是个赚大钱的路子。”
陈庆国一口吞下肉包子:“看准了人家才给红包,要是看错一回,被人骂得狗血淋头还算轻的,我是受不得那气,还不如继续开我的夜车,好歹不愁吃穿。”
两人正聊到上头,不料门又被推开了。
这回来的是胡璃,巧合的是她也提了一袋子早餐,看到陈庆国已经给他捎了皮蛋瘦肉粥,只好把三明治搁在桌上。
陈庆国朝胡璃挤出笑脸,被对方一个白眼给瞪回去了。
“行,你两慢慢聊,我就不打搅了。”
陈庆国顺手提走白塑料袋,轻掩上门。
方南不知道说什么,赔了一个苦笑。
胡璃拉过木椅坐下,面色看不出是喜是忧:“没事了?”
方南抬了抬腿,四肢还算灵活:“应该吧。”
她瞥了一眼,提起桌上的早餐:“看样子你是吃饱了?”
方南木讷点头。
胡璃朝垃圾桶走去:“那我扔了。”
方南阻止道:“算了,扔了太浪费,放这吧,待会我当午餐,正好省了午餐钱。”
她顿住步子,想了想正要开口,谁知方南已经张嘴,耸耸肩:“你先说。”
“吕老师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已经回家休养,大概两,三天就能返校了。”
胡璃走回来放下早餐,看着桌上的水果,抵不住诱惑,拿起一颗葡萄吃着:“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件事。”
方南看她的吃相,心想她应该从阴霾中走出来了,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出院?”
方南摇摇头:“这得问医生。”
胡璃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再过不久就是元旦了,我们想去拜一下田雯雯,你要不要一起去?”
方南困惑问:“我们?”
“嗯,我和徐熏。”
方南点头答应了:“也对,是该拜一拜了,还有杨黎。”
“要不要烧点纸衣服给她,雯雯生前很喜欢买衣服。”
方南纳闷问:“这事怎么还问我,你们想烧就烧吧。”
“还有化妆品。”
方南皱眉:“这东西怎么烧?”
“不能烧?”
“能烧那就烧吧。”
“还有高跟鞋。”
“高跟鞋还有纸扎的?”
“没有吧。”
“那你就烧真鞋吧。”
胡璃撑着下巴,忽然愁眉苦脸:“你说田雯雯一个人在下面,会不会害怕?”
方南看着她:“给她多烧两个纸人吧,还有其他事吗?”
胡璃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其实我就想问问你,你之前那个招魂的办法,还能再用一次吗?”
“不行了。”
方南老实告诉她:“田雯雯现在是真走了,她的三尸已经过了阴间,再也请不来了。”
胡璃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