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许梦暖虽然把虎符交给司马少天,却并未告知他令牌真实用处,只命他到了白城把令牌交给守城将士看便可。
吁!
“王义(凤一)参见大将。”其余的凰甲军与枭国将士纷纷向坐在血色宝马上的司马少天行军礼。
一时之间,司马少天被凰甲军与枭国将士弄得呆了——虽心中得意许梦暖给得令牌用处极大,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大。
倒也不负神机大将之名!
司马少天惊了一瞬,便反应了过来,开口道:“不知陛下人在何处?”
此时他心中最担心的莫过于帝寒的安危,不说帝寒当年的威慑,这也是他第一次出阁接受的任务。若任务失败,日后就再也没脸见师傅了。
“哎,我等也不知陛下此时身在何处。”凤一低着头,叹道。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每到夜半十分,常梦见帝寒为救众将士而策马离去的场景,便会惊醒。
司马少天见白城将士们的表情,心中猜测:自己这一路所听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哎!”他呼出一口长气,不禁冷道:“进城再议。”
话毕,他不顾众将士的感受,只身进城而去。
简单却沉重的四个字,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悲痛。
司马少天清楚,此事如不问清楚,自己的项上人头就难保了。更何况自己是戴罪立功而来。
如果枭皇先死,哪怕皇后饶了自己,师傅也不可能轻易饶了自己吧。
……
白城内,万籁俱静,一片萧瑟。
白城外虽一片狼藉,处处皆是残血皑皑,就如一只重伤即亡的巨兽,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而白城内却不是那般不堪入目,虽也破旧,但普通百姓还勉强可安家起居。
看来这位枭皇也是一位仁义之帝。
司马少天在心中不禁佩服起来——若是那些被帝寒所杀之人,听晓了他心中的想法,怕是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
一刻钟之后。
城主府大堂内,知晓白城这一月发生之事的司马少天,心中叹了一口气:此时白城的情况,比自己心中所想还要惨重百倍啊。
“此事我得先上报皇后娘娘,等待定夺。”司马少天坐在左上角的位置上,闭着眼睛轻叹。
而大堂主座却无人敢坐——只因那是帝寒的位置。
“司马将军,此事我等已快马加鞭把陛下失踪的消息,送回皇城了,今儿怕就会有消息传来。”王义起身向司马少天解释起来,大堂内除了司马少天手中握有虎符外,王义的官职便是最大的。
只是王义守有余,而攻不足,才会一直在白屠之后,默默无闻。
“哎,此时也只能等皇后娘娘定夺了。”司马少天连连唉声,从未曾想自己到了白城后竟是如此场景。
……
皇都枭天城,皇宫内。
日暮西窗斜阳落,皎月升空泪光烁。
离别许诺今生伴,归期迎君命数渡。
哎,奈何人生起伏,有情之人难为家,苍天便是如此爱与人捉弄。
许梦暖颤抖着手,眼泪如洪水般往外涌去,她手中的帛书跌跌撞撞的飘落地面,仿佛天要塌了一般。
对于许梦暖来说,天的确要塌了!
只因白城传来消息:帝寒只身掩护凰甲军撤退,便至今生死未卜,不知所踪。
那离别前一夜他对她说的话语,如梦一般浮现在许梦暖的眼前!
你明明说过等凯旋之时,为我正名——哪怕只身远赴天殇,也会向我父亲提亲的。
你明明说过会陪伴我一生,带我们儿孙绕膝,白头到老。
寒哥哥,我还有好多话儿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还有个好消息没来得及和你说呢——你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了皇儿。
我们的皇儿不能还没出生,就没了父皇啊。
寒哥哥,你个大骗子,暖暖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明明答应我会回来的。
许梦暖心中不断嘶吼,眼泪如洪,丝丝血泪夹杂在眼泪中流了出来。
她心中悲痛,不禁动了胎气,一时之下晕了过去。
“传御医,快传御医,快。”观天老人见许梦暖晕了过去,急忙大喊。
这些日子,他对许梦暖可是寸步不离,生怕她动了胎气。
这儿倒好,不但动了胎气,还晕倒了。
乱世总言空余恨,相守只朝朝。
离别秋暮回首时,唯阴阳迢迢。
清泪残红心已透,恨缘情渺渺。
……
入夜三更忧入梦,泣声如诉惊灭灯。
小楼西窗染清朦,情冢思愁绕月冷。
一处磅礴大气且透着皇威的大殿中,四方主梁分别雕刻着四大神兽。而在大殿的最深处,一张足足可睡下十余人的金丝楠木床上,却只睡着一位娇艳、高贵的美人儿。
突然,美人儿仿佛梦见了什么伤心事,紧闭的眼角滚出了几滴晶莹的清泪,好不让人怜惜!
乍眼一看,她正是许梦暖。
“不要啊……”
只见她从梦中惊醒,半梦半醒的大喊着不要,好似梦见了什么极其不愿见到的事儿。转而,她重重的呼吸了几口,压下方才的惊恐,而那带泪的美眸却突然一冷,一股子透着皇威的杀气浑然天成。
一声仿佛来自地狱死神的高歌,又似人们面临死亡的哀求在大殿上空回荡。
“来人,传白屠觐见。”
话音落下,大殿中所有的杀意、戾气便瞬间凭空消失,只留下一位慈祥的母亲抚摸着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皇儿,我们一起为你父皇报仇,好不好?”
她脸上甜蜜的笑容充满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寻常人听一声就会迷失在妖媚的声音中无法自拔,却又让人后背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短如刹那,又仿佛长如亘古千年,许梦暖才轻启色艳如火的薄唇,吟唱着凄凉、悲切的调子,那声声冷意弥漫大殿,染得空气也骤然一冷,极速的落下满殿泪花!
……
乱世金戈铁马
黄沙八军待发
城外刀剑暗哑
战马哀嚎染红血沙
累累白骨如画
血花绕过金甲红霞溅了一脸血花
划过眉的剑也会留下后怕
黄沙铁马寂静后喧哗
累累白骨如画
遍野哀鸿喂了昏鸦
素手红线秀过千匝
是谁的泪花 染了画
乱世金戈铁马
黄沙八军待发
又见哀嚎城墙崩塌
六月飘起雪花
多少英魂没了家
多少美娘空余后怕
说好一起天涯为家
是否只一句空话
留得痴情变白发
说好一起天涯为家
是否只一句空话
留得痴情变白发……
……
许梦暖悲痛的斜躺在床上,素手轻抚着凸起的肚子,闭着眸子却没能忍住眼泪,口中唱着如诉如泣的歌声,渲染在整个皇宫之中,久久回荡,闻者落泪。
御花园中,那腊月盛开的寒梅,好似也被歌声所染,百花闭合,独艳如雪。
“皇后娘娘,白屠觐见。”白屠见许梦暖停止了歌声,强忍着心中的悲凉,单膝下跪行礼。
“白将军来了,不知这半余载的修养白将军伤势恢复得如何?”许梦暖睁开剪水眸子,声音平淡冷漠。
“已无大碍。”浑然不知帝寒下落不明的白屠,见仿佛变了性子的许梦暖,心中暗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区区数月不见,怎就变了个人?
“既然已无大碍,明儿便随本宫御驾亲征,下去准备吧。”许梦暖话音闭,便又一次的闭上了眸子。
“只是娘娘……”
白屠话未完,又一次被许梦暖无情的命令打断,“下去。”
白屠见许梦暖动怒,也不敢继续劝阻,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出去。
看来我闭关后,发生了大事啊。
他心中一念,并未直接离开皇宫,而是转身向着皇宫另一处大殿走去。
……
天殇国,燕京城,皇宫内。
琉璃楼宇灯挂彩,娇笑悄然舞艳来。
冰皇醉酒笑千尊,今朝最是心开怀。
皇宫一处新建宫殿内,娇娘成群,美艳不可方物,能得其一便是人生幸事,而在此殿内,这些美人儿却只能是伴舞娇娘罢了。这,正是慕容冰的寝宫,名曰:冰皇宫。
冰皇宫雄伟霸道,透着不可一世的傲然之意。
只见碧玉为瓦,赤金为墙,纯手织金蝉丝幕帘轻挂四周,而中央四根擎天巨柱雕龙刻凤……
天下间所有富贵、权利的象征都集于此处。
慕容冰,号冰皇,这冰皇宫正因此得名。
今儿,冰皇宫好不热闹!
只见慕容冰坐在大殿最中央的鎏金龙椅之上,左座为首的是国公许臣天,他也是天殇国的元帅;右座便是天殇臣相;依次而下左武右文。在座每一位都是跺一跺脚,便能让整个天殇国震三震的实权人物。
他们聚于此只为一事——枭国之主枭皇帝寒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各位爱卿想必早已得知:枭国之主生死不明之事吧,不知爱卿们有何高见?”慕容冰身着紫金龙袍,一条耀武扬威的五爪金龙像是活物一般缠绕在胸前。
他头上的紫金冠和腰间的龙纹带,让他看起来颇有帝威!
他话语一落,纤长的手指捻起龙案上的夜光琉璃杯,轻轻的摇晃杯中的红色液体。瞬即,杯中散发出一缕缕淡淡的白色寒意。他透过袅袅白烟,专注的盯着如梦如幻的红色涟漪,眼底深处却透着寒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