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撤退!”
最快反应过来的凤一不顾帝寒的命令,转过马身便向着他奔驰过来。
“快走。”帝寒见凤一不顾安危的冲向自己,对着他大吼一声,骑着银电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夜神国的目标是自己,只有以自己为诱饵,凰甲军的将士们才有机会冲出去。
“杀!”
夜魔军士气大振,黑漆漆的军中一道道明晃晃的刀光剑影,不断落在帝寒左右。
任凭他是天王老子,任凭他是一代杀神,也不可能在这阵仗中全身而退!
此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啊。
帝寒银枪负背,一手按着已流出紫黑鲜血的右肩,一手牢牢拉着银电的缰绳,在夜魔军中横冲直撞,为凰甲军争取一丝逃走的希望。
而在不远的山脉之巅,一名身穿白色锦袍的面具男子,正俯视着此处。
只见他把玩着手指上那晶莹剔透的翠玉扳指,腰系一条紫金龙纹腰带,虽戴着金色面具,可浑身透露着一股高贵、威严的气息。
哪怕不见其相貌,单凭这份气质便可想象此人定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帝寒,你可还有法子死里逃生?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话音未落,人却已消失在了山巅上,只留下一阵久而不散的威严和神秘。
......
战场上的帝寒此时已遍体鳞伤,浑身鲜血淋漓,面色发白,可嘴唇却乌黑。显然,箭上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只是他依旧不知疲惫的在敌军中奔驰。
“嘁!”
他吸了口凉气,左手用力的把毒箭拔出,只见他冷眸一凌,立即惊得周围的夜魔军急忙往后退出一步。
此时的帝寒便如困斗之兽,不畏生死,哪怕是久经战场的夜魔军也害怕其三分啊。
谁知帝寒并未不畏生死的进攻,反而是突然调转马头往后逃去。刚刚的动作,不过都是虚招罢了,其真实目的是为了掩饰自己逃跑而做的铺垫。
“给我追。”夜魔子见自己被帝寒耍了,大刀一挥,便向帝寒追去,完全不顾夜魔女的阻拦。在他眼中,此时的帝寒已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随着时间的流失,原本已失血过多的帝寒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疾驰的银电背上。而银电极通灵性,没有往凰甲军军营跑去,反而是向着没人的地方疾驰,让夜魔军等人毫无办法,不知如何拦截,只能跟在银电后不停的追赶。
风尘滚滚,铺天盖地。
黑云腾腾,鸦雀嘶鸣。
难道,今儿便是帝寒的死期?
银电战马毫无方向的乱跑,虽然已渐渐甩开了夜魔军,可果不其然,天妒英才,最终银电战马被夜魔军逼到了一处悬崖边。
夜魔子坐在马背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银电,心中已打起了一肚子坏水儿,不屑笑道:“此等良驹,应配英雄,落败之王怎配得上如此好马。”
铮铮马蹄声惊醒了帝寒,他并未看向夜魔子等人,而是亲昵的抚摸着银电高傲的马头,轻轻道:“谢谢你。”
见帝寒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向自负的夜魔子心中便怒气满怀:一个落败的王,有什么资格如此对自己?
“帝寒,受死。”
“哼,花拳绣腿难登大雅之堂。”昏昏沉沉的帝寒本能感到刀光袭来,忙打起精神,凤眼迷离的冷哼一声,从背上抽出洛神枪,手腕一转,剑花横飞,枪头刚好抵在了夜魔子的大刀之上。
虽然挡住了致命一击,可这一格挡让他飞下了银电战马的马背,连退三步才勉强卸去了对方的刀劲。
“噗嗤!”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像红色的雨滴无情的洒在空中,滴落在悬崖上干燥的尘埃中,并凝聚成一滴滴圆形的朱红色球体。
血腥、后怕、又死寂得让人麻木!
方才,帝寒虽口中不屑于夜魔子,并非他狂妄,而是他为了激怒对方,让其动怒破了自身防御,好勉强抵挡大刀的致命绝杀。
若是帝寒全盛时期,夜魔子的实力确实不值一提,对于他来说,不过一介跳梁小丑罢了。可是此时此地的他,却并不比以往。
胜负难分啊!
“您堂堂枭皇陛下,也有今儿的下场,哈哈!”夜魔子并未因帝寒的言语而怒,反而戏谑的看向他,口出嘲讽。
帝寒见夜魔子心性如此,心中立马高看了他一眼。只是转而,他镇定下来,双目在夜魔军中游走。
他知晓,夜魔子并非军中之核心骨,就算他在军中的地位表面上高于夜魔女,但是真正的幕后操控者却并非是他——否则,他又何必同自己浪费如此多的唇舌呢。
“啪啪啪……”一串掌声在沉寂的悬崖边响起。
“枭皇果真名不虚传。”先前站在山巅的那名男子,突然淡漠的走了过来。
金色面具赤目耀眼,白色锦袍银光泛滥。他,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高贵、神秘的气息。
“果然是你。”帝寒神色平淡,没一丝惊讶之色,反而像是早就看破了一切。
“枭皇陛下,不是一早便猜到了吗?”金色面具下,传来了一丝丝爽朗的轻笑声。
此情此景,仿佛二人不是生死仇敌,反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先前并不敢确信,此时……”帝寒话语未完,双眸一冷便向着面具男子冲了过去,银枪毫无感情的刺向他的胸口。
面具男子双脚顺势往后一退,避开帝寒的银枪,变戏法般从锦袍中拿出一把三尺长剑。此剑剑身雪白,其上镶嵌着紫金、血红、墨黑三色花纹,显得高贵而带着古意。
此剑一出,杀气逼人,整个悬崖都骤然变冷。
“咻!”
银枪直捣黄龙——帝寒突然一个转身,改刺为扫,一个漂亮的枪花向着男子扫去。
男子不甘示弱,长剑由下往上的挑起一个剑花格挡,优雅潇洒,仿佛挥毫泼墨一般。
“嘭!”
以柔克刚!剑身几个微颤,峡谷响起了如同涟漪般的回声。有点刺耳,靠得近的兵丁忙往后退。
洛神枪顺势在男子身后的地面一插,帝寒借力而起,反向一脚,狠狠的踢向男子后背。
“嘶!”
男子身子往前一倾,优雅的翻转一圈,挥着手中的长剑,轻巧的转被动为主动,刺向帝寒的脚底。
帝寒的脸上出现一丝痛楚,丝丝血迹随着嘴角流出。他知道自己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如是再打下去,必死无疑。于是银牙一咬,星目流出丝丝寒光,借着男子长剑之力,从地面拔出洛神枪,由上往下刺去。
千尺残雪恶龙出!
男子长剑微微一顿,心中大惊。
他并未如以往般的格挡,而是做出进攻的姿势,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叹君莫待无月时!
“噗!”
“问君剑法?”帝寒单手捂着胸口,鲜血如溪水般欢快的流淌而出,重伤之下,他右手开始哆嗦,终于再也无法掌握洛神枪。
“咚咚咚!”洛神枪突然掉落,弹了几下就寂静无声。
笑酒难醉君王思,残盏不消红颜饰。
叹君莫待无月时,只留画轴山河失。
面具男子并未回答帝寒,杀心顿起,一招得手。不知为何,明明在帝寒脚底的剑刃,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冰凰甲之上。
“嘶!”
面具男子并不罢手,果断的挑起长剑,从冰凰甲上收回招式。
“噗!”
帝寒身子顺势的凌空向后飞去,落在无尽深渊之下。
夜魔子等人忙骑马赶往悬崖口向下俯视,只见万丈深渊下白雾茫茫,不见尽头。
就算是巅峰时刻的帝寒,也绝无身还的可能,更何况是重伤的他呢?
“不用追了,他的五脏六腑已被本公子打碎,哪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难逃一死。”男子收回长剑,双手后背,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
十天后,白城官道上。
一名身穿青色武袍,相貌俊朗的少年,骑着一匹血红色宝马飞快的奔驰着,好似一道血红色的闪电般,一闪便没了踪影。
这名少年正是前些日子在枭国皇宫中觐见过皇后的司马少天。
驾!
他丝毫不顾路人是否能够躲开,一路横冲直闯,仿佛有要事在身,急不可耐。
此时,司马少天心中确实心急如焚——他这一路打听,隐隐约约感到那位同自己素未谋面的陛下,好似出了事。若是没及时赶到,想想当日在皇宫内的感受,那是一阵阵的后背发凉。
他心中如此一念,立马拍打马背的鞭子不禁加重了几分。
“我奉命前来救驾,速速开城门。”司马少天人还在百米之外,便举着令牌大喊起来。
城墙上凤一看着向白城赶来的少年,眉头一皱,但随即眼尖的见到司马少天手中的令牌后,大手一挥,示意将士开城门。
或许他人不知令牌代表何用意,但是他却一清二楚,那可是龙虎兵符中的虎符。而龙符则在帝寒手中。
“出城迎接。”凤一看了一眼王义,见他正对自己点头——显然王义也认出了虎符。
二人齐肩走下城墙,准备迎接新的大将。
司马少天见城门打开,而且一众将士皆站在城门口迎接自己,心中奸笑道:嘿嘿,想不到皇后娘娘给的令牌这么好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