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艳阳高照,雪花停止飞舞!
经过乔装打扮的外交大臣和礼部尚书二人,带着一行人马分别进入了燕京城的各大商号。
不多时,他们均垂头丧气的空手而出,唉声叹气的朝远处走去。
陆续多次,均如此。
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整个燕京城中的高山云茶和粮草等,都莫名其妙的消失无踪。
……
客栈中,帝寒脸色铁青,眉头深锁,手撑桌面,轻揉着太阳穴。
外交大臣和礼部尚书两人埋头而立,不敢正视他。
突然,帝寒抬起眸子,看向面目全非的两人,冷道:“两位爱卿,可知燕京城的物资去向?”
礼部尚书战战兢兢的看向外交大臣,外交大臣则点点头,双手一礼,道:“回陛下,经探子回报,共有三方势力突然着手囤积物资,所以造成了……。”
帝寒打断了他旳话语,脸色铁青,呢喃道:“三方势力?”
“是的,陛下。”
“可查清是哪三方势力?”他把手放了下来,不断的叩击桌面。
顿时,有节奏的沉闷之声让整个昏暗的房间显得诡异。
礼部尚书埋着头,双手一礼回道:“天殇国为了战事,赋税加重,流通在市面上的物资本比往年少很多。加之潜龙殿为了备战,强买强卖,又抢走了一部分物资。”
外交大臣看了眼礼部尚书后,又恭敬的看向帝寒,接道:“其次,就是琴门。”
“琴门?”帝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对于这存在于三国中的第一大江湖势力,他也是颇有忌惮。
外交大臣心情沉重,谨慎回道:“琴门突然大肆收购粮草,高价买入,又提价卖出。”
“看来琴门是想趁机赚一笔。”
“是的,陛下。只是还有一方势力颇为神秘,查不出究竟是谁。”外交大臣一边说,一边偷偷的观察着帝寒的表情。
“究竟是谁呢?难道,是夜神国?”帝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想到,距离天殇数千里之遥的夜神国,行动如此之快。”
外交大臣诚惶诚恐,道:“陛下,探子回报,并非夜神国。”
帝寒饶有趣味,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哦?不是夜神国。难道这三国之中,还有其他的势力不成?”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外交大臣,道:“去,把琴门手里的所有粮草和高山云茶,全部买过来。不管价格几许!”
外交大臣恭敬道:“是,陛下。”
礼部尚书面带苦涩,轻声道:“陛下,那神秘势力,会不会是天殇国第一世家呢?”
帝寒闭上了眸子,深吸口气,疑道:“第一世家是唯一能够制作高山云茶的大家族。难不成他们把卖出去的东西,又高价买回?想必第一世家不会做赔本的生意。”
礼部尚书眸中闪过一丝精明,道:“陛下,若是慕容皇族给出了更有利的条件,他们第一世家又何尝不会做这桩买卖呢?”
帝寒一听,冷哼一声,一拳打在桌上,震得花瓶砰砰直响。
啪!
粮草消失天殇境,疑云重重商贾行。
三国风云江湖令,四方争夺王座命。
……
燕京城,集市。
“叶笑,你快点啊,跟个乌龟似的。”许梦暖躺在麻布口袋上,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把玩着葫芦串,喋喋不休。
叶笑推着好几百斤重的香米和许梦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答道:“知道了……了,暖……暖。”
许梦暖架着二郎腿,晃着脚丫子,声音清冷而霸道,让集市中的众人都大跌眼镜——哪里来的野丫头啊,有伤风化。
可看清她容貌的男子却会立马惊为天人,垂涎欲滴。只是叶笑因太热,突然挽起了皮袖子,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如同蜈蚣一般的伤疤会让那些泛着桃花的眸子立马老实收回去。
这个单纯的少年,在他们眼中,立马变成那来至地狱的恶魔。
“叶笑,你还不快点,天黑了,我们就危险了。”许梦暖天真无邪的打量着四周络绎不绝的人群,余光一直注视着隐藏在人群中的数双贪婪目光。
以如今的局势,像他们这样能抛金买米,且买到了米的主儿在整个燕京城都是格外的扎眼,更何况还穿着奇怪的兽皮,又怎会不引起心怀不轨之人的兴趣呢?
战乱动荡且赋税繁重之时,正是劫匪偷窃滋生的大好时光!
许梦暖嘴角勾起一抹一刹而过的蔑笑,又继续摇着糖葫芦,吆喝着叶笑加速推车,消失在茫茫人海!
……
太阳西斜,月亮露出了笑脸,雪花也凑上了热闹,飘飘洒洒而来!
许梦暖玩得累了,躺在麻袋上沉沉睡去。叶笑将一件皮袍子盖在她的身上。
噔噔噔!
有数道脚步声慢慢袭来,许梦暖警觉的动了动睫毛,又继续假寐。
叶笑皱了皱眉头,仿若没事般把板车推到一处破庙内放下,抽出劫枪,就朝雪地中走去!
许梦暖翻过身,望着远处打斗的情景,眼中情愫流转!
……
不一会儿,叶笑走了回来,见沉睡着的少女,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许梦暖睡眼朦胧的睁开眸子,疑道:“盯着我干嘛?”
叶笑嘿嘿傻笑,道:“今晚我们只能在这破庙歇歇脚!”
许梦暖一个跟头爬了起来,四处打量着破败不堪的庙宇,道:“叶笑,你不错啊,居然还能找到这地方?”
叶笑苦涩道:“叶家村本不富裕,每次外出采买,都是囊中羞涩,只能找这不花钱的地儿歇脚。往年来此,还有些乞丐在此遮蔽风雨。”
许梦暖无奈道:“往年物资充裕,他们也能乞讨度日,可今儿物质匮乏且金贵,他们又怎能讨得吃食?”
叶笑一边掏出打火石点燃一堆柴火,一边笑道:“还是暖暖心思敏锐,考虑得周全。”
火焰微微,人影戚戚,墙上有一副烧焦的画像让许梦暖吃惊不语。
她瞪大了眸子,慢慢靠近墙壁,伸手慢慢的摸着那坑洼不平的土墙。
叶笑见之,介绍道:“这是一个老爷爷画的,被一乞丐不小心烧毁了。”
许梦暖见那栩栩如生的残缺人像,满脸遗憾:这究竟出自谁手?画风难辨,高深莫测!真是鬼斧神工,绝不逊色于天下第一画师琴画。
呼呼呼!
寒风阵阵,带着叫嚣席卷进破庙,吹得蜘蛛网飘摇。
“暖暖,快过来烤火。”叶笑坐在火堆旁,望着失落的身影,不禁担忧起来。
许梦暖回过头,坐在皮袍子上伸出冻得绯红的玉手,靠近火焰上取暖。
今儿不知为何,两人都未说话,就那样盯着火焰发着楞!
良久,叶笑望着破庙外的大雪,轻声呢喃:“在叶家村从来看不到雪。”
许梦暖微微一笑,道:“沙漠中都有雪,偏偏叶家村没有,也当真奇怪!”
“暖暖,雪美吗?”
“美。”许梦暖望向门外,脑海中却浮现出五年前的那个大雪之夜!
三个小人儿,在大雪中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身姿如柳,歌声如莺的载歌载舞!
兽皮旧衣,佳人如花,破庙残画……倒别有一番风味。
……
大雪飘洒,破庙火光暗哑。
佳人轻舞风花,烛火照亮残画。
一刹那芳华 ,惊了烛台火花。
窗外倾雪崩塌,忆起当年,天涯陌路没了家。
嘶吟白马,泪如雨下染了寒风沙沙。
不知真假,三五轮回肩相擦。
一心之差作了人嫁,清酒泪花。
今昔繁华遮了脸颊,忘了烛蜡。
相见已是六军发,杀了片甲,乱了天下。
泪不化,别了天涯,留下心乱厮杀。
刀剑光华,腥风血雨的喧哗。
折了血花,不见大雪漫淹塔。
年轮浮华,无邪逝去点朱砂。
那一句天涯,萦绕耳边许情话。
大雪依下,破庙不再伴随他。
烛火残画,空留相思梦洗蜡。
唯君不嫁,那句沉默当情话。
披红骑马,陪君今生雪染发……
歌声凄凄凉凉,在这个萧瑟的夜晚倍感惆怅和孤寂。
叶笑望着如同雪中仙子的许梦暖,傻傻发呆——他第一次见她起舞,第一次听她美妙的歌声,只是他知道,她不是自己可以高攀的女人!也许今生,就这样默默看她就好。
许梦暖回过神,方才发现痴傻的叶笑,不禁问道:“叶笑,你怎么了?”
叶笑用袖子擦拭掉嘴角的唾沫,挠了挠额头,“啊……暖暖,你跳舞真好看。”
顿时,他的脸蛋绯红,就像酒过三巡一般,失了方寸。
“呵呵,你脸红了?”许梦暖看到叶笑害羞, 掩嘴而笑。
“我……我……”叶笑不知说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说出个名堂。
许梦暖侧躺到火堆旁的皮袄上闭上了眸子,轻声道:“睡吧,明儿还赶路呢!”
叶笑见火光映照着的绝美脸庞,紧紧的拽着身旁的血红色劫枪,全神贯注的聆听着风雪中诡异的脚步声!
……
破庙的远处,一身穿蓝狐皮的男子,手拿玉箫,对雪而奏——只是,他吹响的是一曲舒缓的安眠曲,仿佛想要透过瑟瑟风声,进入某个人的梦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