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奔跑,我距离车队只有几十米距离了。
我抗着手提机枪,朝着车队呵斥“停车,停车。再不停车,老子开枪了。”
我相信我愤怒的喊声他们一定听的到。
叶先生从倒后镜里看到了尾随而来的一百多口子士兵,他的心脏在狂跳,他听到我的喊声,知道事情漏了。
叶先生果真不愧是一号人物,他打开车门,站在车门口,对着最后面的车辆做了一个拦截的手势。最后一辆卡车突然横里一拐,将七米多宽的大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有敌人跳出卡车,他们一边迅速脱掉披在身上的军装,一边依靠汽车掩护,向我们开枪,至少有十把枪在轰鸣,里面还夹着两挺轻机枪的咆哮。
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我就知道,省银行真的被劫了。
子弹瓢泼一样洒过来。跟着我冲锋的士兵被扫倒一片,可我不能停下,我自己知道那些黄金的重要性,它们远远超过了我们的生命。
我看着战友在子弹里倒下,他们被子弹穿透,强大的力量将他们射倒,他们双腿跪倒,扑在了地上,后面的士兵从他们的身体上跃过,英勇的士兵在冲锋,我呐喊“冲!冲!冲!”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无数的子弹射了出去,子弹在汽车坚硬的铁皮上溅射,火花在绽放,我抄出一颗手榴弹,“炸开,把车炸开。”
几十颗手榴弹甩了过去。
“轰!”“轰!!”“轰!!!”
手榴弹将车身一次次掀了起来,手榴弹把油箱也引爆,巨大的爆炸将卡车炸成了一堆废墟,躲在卡车后面的敌人满身的烈火,有人在火焰里挣扎,一个火人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墙,然后晃动着身体倒下,我仍冲在最前面,我向着燃烧着的卡车冲去,那里有一个缺口,烈火在缺口里跳动,我跃起身子,从火焰上空穿过,我喊“冲,跟老子冲!”
激烈的战斗只持续了半分钟,我的士兵们跟着我从燃烧的火焰里冲过去,他们一个个跃起身子,向死亡前进。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我们冲到南大街,又一辆卡车横在路中间,可我们没有遇到抵抗,我从车底匍匐过去,我看到车队已经开到了城门处。
我离城门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我不能在这里开枪,因为我面前的街道上还有几千个慌乱的百姓。
百姓也在往南城门冲,可我却听到从城西传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呼啸。
“阎主席回来了!”“阎主席万岁!”
所有的百姓都停下了脚步,他们侧耳倾听,听着那一声激动人心的呼喊。
我感觉我快要喘炸了的肺里都充满了力量,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那一声呼喊而亢奋,我们的领袖,三晋灵魂回归了。
他将带领我们,为自由抗争。
我把嗓子拉开,吼着“冲,跟老子冲!”
我们抗着枪,那冰冷的武器被我们紧紧抱在怀里,我们狂奔着,向着南城门前进,我们挤开身边的百姓,我们像一群发了疯的狼。
叶先生的车队停了下来,虽然身后还有上百个追兵,虽然这些追兵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可叶先生依然微笑着下了车,对着守卫城门的士兵出示了通行证。
那士兵仔细看了下通行证,然后看了看身后的卡车,点了点头“长官,请。”
士兵们本来已经设置好防线,把城门堵的水泄不通,可是军务处的通行证那是必须要畅通无阻的,几个士兵赶紧来清理障碍物,城门已经打开,在我们离叶先生还有三百米的时候,车队缓缓开出了城门。
叶先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要出了这道门,那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叶先生忽然看到了城墙上正阴着脸望着他的曹团长,他对曹团长微微点头。
曹团长终究还是没有拦下叶先生,因为他需要叶先生活着,若是叶先生当真把阎锡山杀了,他也就出不了这个门了,可他们没有杀了阎锡山,因为从城西传来的呼喊证明了王者的归来,那一刻曹团长终于决定,放了他们,他需要叶先生与阎锡山周旋,因为叶先生将会成为他们夺权的一枚棋子。
曹团长虽然明面上与赵主席合作,忠诚于阎主席,可实际上,另一股隐藏的势力正在慢慢冒头。
曹团长正属于这股势力。
我急的眼睛都要奔出来了,因为我眼睁睁看着车队出了城。我分明看见叶先生从车窗里对我伸出了一根中指。
他在嘲笑我们。
我带着队伍,向着城门冲去,车队刚刚出去,清开的路障还没有堵上,曹团长带着兵把在路中央,当我刚刚冲到城门处,曹团长惊雷一般喝了一声。
“奉孙楚将军军令,城门戒严,任何人等禁止出入!”
可我分明亲眼看着车队刚刚出城。
我急火攻心,想也没想就把枪顶在了曹团长脑袋上,“五十八团团长武忠奉命追捕嫌犯,我看谁敢拦我?”
曹团长顶着枪口,冷哼一声“没有孙楚将军的命令,谁都别想出去!”
跟我来的上百个士兵齐刷刷举起了枪,对准了城防部队,可城防部队的士兵更多,足有五百多人把我们挡在这里,眼看着是出不去了。
我怒火中烧,已经顾不得许多,我拿枪顶着曹团长往前顶了一步“闪开,逃脱了嫌犯,你他嘛担的起吗?”
曹团长把脑袋一歪,冷冷的说”担得起担不起,那是我曹某人的事情!”
“你!”我怒吼,可我不敢开枪。
两军对峙,我的兵早就打出了怒火,他们的手指已经扣住了扳机,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友军,也免不得刀兵相见了。
车队一旦出城,速度必然加快,时间一长,想要追上就不可能了。
我急的一头大汗,我在想着对策,我要出城,豁出命去也得出城,那个车队明明就是抢了省银行,可我又不敢明言,此处人多眼杂,万一走露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我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我在曹团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脚踢在了他胸膛上,他身子一躬,我扑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就架住了他,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我对着身后的小猫儿喊“带部队追,老子在这挡着,记着,就是死了也得给老子拦住车队!”
小猫儿瞪着眼睛喊“草,跟老子冲!”
我顶着曹团长,劫持军官,那是死罪,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对着城防团的兵喊“闪开,闪开!不闪开老子干死你们团长。”
我怒目圆睁,一副杀人像。
曹团长闭着眼睛,他看也不看,他手下的士兵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最后终于有个军官下令让了开来,小猫儿带着部队挤出一条路,冲出去了。
我听到曹团长轻声说“劫持军官,就地枪决,谁都救不了你。”
我忽然笑了声,学着他刚才的话说“救的了救不了,那是老子的事情。”
我的身后只有几个兵了,他们和我一起拿枪指着曹团长,在小猫儿出城四五分钟之后,城外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一场火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