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月用了一个小小的隐身术法在两人的身上,南笙这才恍若无人的,像逛街市一般,逛起了天牢。
南笙寻了这半天,却是找不到慕容清所处的那间,不由得有些郁闷,
“这皇帝也真是的,竟连一个天牢,也弄得如此之大,让人找起来着实麻烦。”
枭月看着步履缓慢,口吐不满的小女人,轻笑道,“这凡界的天牢关押的皆是一些犯了极重之罪的臣子。皆是有些地位的人。”
南笙听到枭月的解释,不禁侧目,问起枭月,“枭月,那凡界的天牢如此破烂,那天界的狱司又是如何?”
为何这话要问枭月,那是因为枭月身为太子,基本上处置天宫所犯天规,违禁的仙官皆是被枭月一声令下,判入了狱司,自是没有人比枭月更熟悉了。
枭月顿了顿脚步,沉声道,“如同炼狱。”
南笙听到枭月的评判后,不禁震惊,如同炼狱,那岂不是很恐怖。
许是感觉到身前之人,微微震惊的心绪,枭月轻轻捏了捏南笙的手心,轻声道,
“笙儿,莫不是吓着了?”
南笙微微摇首,“那倒不至于,不过是被你那一番形容震惊到了。”
不知为何,南笙能感觉到,枭月好像在听到自己提及到狱司时,语气的沉重,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感觉到,枭月对狱司的那番形容,好像是在狱司受刑过一般。
可是堂堂太子殿下,怎会被押至狱司受刑呢?
蓦然,感觉到枭月将自己来至一处地方,抬眸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慕容泽?
皇帝不是说,不准任何人探视吗?他怎敢违抗圣旨,偷来此处?
“枭月,能不能再往前靠近一些?”周围都是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就算南笙耳力再好,也难将杂音剔除啊。
却见枭月并未回应自己,而是冷眸凝视着前方,直视着慕容泽所在的地方。
南笙这才发现,慕容泽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人,只不过那人身穿斗篷,难以看出对方的身份。
离得远,什么也听不见,但是南笙看得出来,在慕容清见到那斗篷之人时,双眼散发出的绝望,那是在大殿之上,被皇帝看穿一切时,皆未有过的。
这不由得让南笙好奇那斗篷人的身份,还有他与慕容清的关系。
过了一会儿,那斗篷人先行一步离开了,而慕容清却是满脸的悲怆之色,这一幕无疑是取悦了慕容泽,仰着头,狂笑,讽刺着慕容清。
待他羞辱够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待天牢中再次恢复平静后,枭月才领着自己向前。
南笙不解问道,“枭月,方才你为何不继续向前?”
枭月微微凝眉道,“在黑暗处,还有一个人。”
南笙不禁震惊,还有一个人,难道是与他们一样用了隐身之术,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察觉到?除非灵力修为在她之上?难道,慕容泽的身边也存在着妖界的人?
“枭月,你可曾查探出那人的修为?”
枭月沉声道,“修为不低。”
南笙不禁心底一沉,三界中,若是枭月都说对方修为不低,怕是真的很难对付。
枭月察觉到南笙的忧心,轻声道,“但是对付他,还是不用费太大的力。”
南笙不知道枭月这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陈述事实,既然知道了妖界的狼子野心,必是有一番恶战要斗。
“方才,那身穿斗篷之人,你可能看出是男是女?”
枭月微微颔首,回答道,“是一个女子。”
南笙微微疑惑,难道是灵儿?当初她也怀疑过,慕容泽能知道是慕容清调换新娘一事,怕是灵儿叛变,不然,那般缜密的计划,怎会被慕容泽捡了空子,还顺带着将九阴山行刺一事,安在慕容清的头上。
南笙走近慕容清,却发现如今的他,早就不复先前的光辉,一身的狼狈,唯有那一张冷峻的面容,还能显现出三分威严,但是眼底的绝望,却是将他满身的浮华,撤散的什么都不是。
南笙不禁感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枭月垂眸,看着慕容清,漫不经心道,“或许他也曾纠结过,如今他的心里怕也是悔恨不已。”
南笙难得看到枭月为一个人辩解,疑惑道,“怎么说?”
枭月耐下心解释道,“若是他真的那般贪念太子之位,那般痛恨慕容奕,怕那慕容奕早就不在人世了。”
南笙抬眸反问道,“许是他几番下手,慕容奕命好躲过了呢?而且,慕容奕身上的毒,要不是被他母亲吸收了大半,许是活不到今日。”
枭月微微摇首,摸了摸南笙的青丝,不紧不慢道,
“可是,慕容清与慕容奕相差并无几岁,试问几岁般大的儿童,便知晓太子之位的重要性了吗?还有,以慕容清的本事,想要将慕容奕悄无声息的弄死,怕是也不难。怎会几次三番下手,皆让他逃过,笙儿难道真的相信,命好这一说?一次两次是偶然,那四次五次呢?”
南笙被枭月这一番反驳,驳的无法回应。
不由得陷入深思,确实若是慕容清,真的那般在意太子之位,慕容奕便是他第一个要除去的对象,为何他却迟迟不下死手呢?又或许他根本为曾想过要慕容奕死。
想到这,南笙不禁觉得这件事,越发的复杂起来。
抬眸无奈道,“那在大殿之上,皇帝质问他,有没有害过慕容奕,为何他却无法回答呢?”
枭月挑眉,轻声道,“害慕容奕,或许是想让他不得皇帝的宠爱,但是这与想置他于死地却是卓然不同的。”
听了枭月的话,南笙这才觉得,慕容清这个心思很是复杂,就连她都觉得他活的很累。
枭月望着站在牢笼之前,却不再上前的南笙,不解道,“笙儿,不是想来问他一些事情的吗?为何不进去?”
南笙微微摇首,“既然已经有人来过,见他颓废至此,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
转眸望着枭月,轻笑道,“再说,即便不问他,不是还有你吗?”
枭月微微轻笑,“是,还有我。”
来了一趟天牢,最终什么都未问出口,默默的离去。
在南笙离开之后,却有一道身影现出来,走到慕容清的面前,俯视着他。
慕容清抬眸,愣神的望着眼前的人,不禁轻扯嘴角道,“怎么会是你?”
那人扔下一瓶药,沉声道,“堂堂太子殿下,竟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着实丢人现眼。”
慕容清并未拿起那瓶药,而是询问来人的目的,“来此只是为看本宫的笑话的吗?”
那人,像是极为了解慕容清的秉性,也不怒,蹲下身子,强迫他服下了药,最后沉声道,
“难道你就这般认输了,输给一个病秧子,任凭慕容泽那小人钻空子,将你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
许是受到了那人言语的刺激,慕容清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轻扯嘴角,嘲弄道,“不然,还能如何?本宫都如此了,还能怎样?”
那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你愿意,也不是毫无办法可行。”
慕容清微微抬眸,疑惑的看着那人。
只听那人道,“弑君夺位,这天下早就该换主了不是?”
慕容清微微愣住,急忙摇首道,“不行,那样会遭到天下人的诟病,成为全天下人的嗤笑。”
那人双手紧紧的扣住慕容清的双肩,沉声道,:“难道,如今的你,就不被全天下的人嗤笑了吗?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为何不将全天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难道你努力了那么久,不是为了皇帝的宝座而去?”
那人声声利诱,让慕容清的思绪被打乱。
“记住,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一次,那你就是那千古的罪人,被整个圣都嗤笑的对象,也终将被你那弟弟踩在脚底下。”
那人见慕容清毫无反应,便准备离开。
却在最后离去之时,身后传来一阵沙哑却又极度果断的声音。
“本宫愿意。”
那人的嘴角满意的扬起,挥袖而起,那天牢中,便再无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