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的人轻笑出声,“堂堂妖王这般性急,可是会吃亏的,还是缺少历练。”一番讽刺的言辞,更是惹得陌飔一顿气结。
不再跟其废话纠缠,直接一掌将那屏风劈开,露出一道蓝色的身影。
闪身而过,便来至蓝色的身影前,而那只凛冽而来的手,却在对方的脖颈离一寸的地方停留,而同时原本候在一旁的问月却已然长剑出鞘,搭在了陌飔的肩膀之上。
陌飔凛视了一眼身后的问月,眸底只是微微诧异片刻,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嘲弄。
“原来在这等着孤。”
里间的男子,剑眉耸立,丰神俊朗之姿,天地皆为之倾倒。
一双冷眸尽是凛然,“看来妖王也并非传闻那般嗜血残暴,不通精谋算计。看到自己的侍从反叛了,也如此这般镇定自若。”
拂手令一旁的问月退下,而陌飔也渐渐收回自己的手,回坐到原位,丝毫没感觉到危险一般,悠闲自然。
“阁下这般俊朗神姿,确实不易被人所倾看,这般的好相貌,想必那三界最赋盛名的枭月殿下也不过如此,或者说,你就是那天宫太子,枭月。”
陌飔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枭月,嘴角一抹了然的笑。
枭月瞥眼凝神望向悠然闲坐一旁的陌飔,冷眸闪过一丝暗沉,
“本宫来此的目的,难道妖王猜不出来?”
陌飔闻言,轻挑苏眉,端起身前的杯盏,悠然品尝,并未着急搭话。
枭月见状,也不焦急,而身旁的问月,其实就是一直伪装身份的月一,怒气的质问起陌飔,
“殿下问你话呢。”语气间尽是怒意,说罢,便要动手上前。
却被枭月一个眼神阻拦下来,月一恭敬的退后,静立于一旁,不再出声多言。
陌飔的余光扫过将怒气掩下的月一,不免出声,“太子殿下的手下倒是着实不错,慧智识人,正应了那句俗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藏在孤的身边,竟是半点马脚都未曾露出。这不还讨得了孤的欢心,将他调至身边贴身伺候。”
看似夸赞的话,实则暗讽尽显,拐弯抹角的说枭月的手段高明,阴险小人。
枭月剑眉微蹙,冷眸紧盯着眼前的紫衣妖孽,垂眸片刻,方言,
“传闻,陌飔妖王独具风姿,倾城佳色,一席紫衣冠绝妖界,不知有多少倾慕者做梦都想着得到妖王的垂青。如今一看,确实风韵独到,就连本宫的侄女云沁仙子也比不上妖王的三分风姿。”
讽刺的话语,是个人都会说,更何况是那毒舌不饶人的枭月,知晓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被当成一个女子这般夸赞,是多大的羞辱,但是枭月向来不放过得罪他的人,既然他陌飔敢先挑事,那他枭月就敢回击。
正如枭月所料,陌飔听完枭月的一席嘲讽之言,神色不再是风轻云淡,而是微露羞愤,掌间的茶杯也随之碎了一地。
而枭月这个祸首,则是冷眼漠然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陌飔妖王要是不满意这客栈的茶,回头本宫命人从天宫多带点仙茶给你。”
陌飔不想再与枭月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逗留,直接询问对方的来意,
“太子殿下除了数万年前带兵血染了妖界,便从未踏足过妖界,这回不请自来不知又是为何?”
听到陌飔前面的一句话,枭月端着茶杯的手,不禁微微一顿,敛神压下心间翻涌的思绪,回应,
“这句话应该是本宫来问,妖界与天界数万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如今却再次出现在我天界的领地。本宫倒是很想向陌飔妖王讨要一个说法。”
陌飔闻言,不禁抬眸,对上枭月的视线,只见一双寒冷至极的眼眸,心头微凛,缓缓出声,
“太子殿下这番话语倒是令陌飔弄清楚了殿下前来的目的,此番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
枭月并未做声,但是神色之间已然答案皆出。
陌飔见状,故作不解的询问,“可是,妖界这数万年都一直安安分分,怎会没事去侵扰天界的领地呢?太子殿下,一切事情不能只凭猜测,得讲证据啊。孤总不能因为殿下的一句话,随意处置吧?”
言语间都是对妖界的维护,在枭月的眼里,陌飔就是一只跳梁小丑,演戏谁都会,但是怎么将戏演到底,演得好,谁才是赢家。
“在北野,本宫前去平定叛乱,途中却遭遇了偷袭。”言及如此,枭月静静的望着一旁听得入神的陌飔,而对方却是摆出一脸惊讶的神色,急忙关心的出声,
“北野的叛乱,陌飔也曾有所耳闻,却不知太子殿下竟然遭遇暗袭,何人这般胆大?竟敢公然与天界作对?”
枭月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装的倒是挺像的,就是不知是真是假了。
“原本以为是北野的乱臣之党所为,可是最令本宫惊讶的,是对方用的术法,竟然是妖界的控心术法,而且还是极为少数的控心者。”枭月的语气微微凛意,冷眸间尽是寒冰刺骨。
陌飔见着枭月这般神情,便知上次黑袍的事怕是早已被枭月知晓,更是对妖界防备更甚,不知这妖界被他安排了多少内线。转念突然想到上次黑领提及的计划,剪眸不禁微寒,怕是这枭月来此不只是为了上次北野之事,这黑领黑袍还真是一对蠢兄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脸凝重的望向枭月,语气间尽是严肃,
“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枭月冷眼望着陌飔,眼神之间尽是冷意。
陌飔了然,故作怒意的一掌拍在茶桌上,神色之间尽是怒意,“竟敢有人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这般造次,竟敢谋害太子殿下,真是胆大包天,殿下可知那人的具体来历,好让孤找到,交由殿下处置。”
怒意冲天的样子,不知这怒意间有几分真假,枭月漠然,陌飔盯他看了半晌,也不知自己的话,他信了几分。
枭月抬眸,凛视气愤的陌飔,“听北轩风所言,此人叫做黑袍,身边有一群死灵为其暗卫,想必地位不低,不知妖王可识得此人?”
陌飔故作深思,沉默片刻,好似幡然醒悟一般,“此人确实是妖界中人,是妖界十二尊者之一,前些日子,孤也曾召见过他,只是他称病抱恙推辞了,想来也有一段时日了。”
一番假意之词,陌飔说的一本正经。
枭月闻言,不禁冷哼出声,“妖王未免也太过玩忽职守了,竟然这般纵容手下之人肆意妄为,如若哪一天他们不只是暗地里搞些小动作,而是明目张胆的谋反造乱,不知妖王还是这般后知后觉?”
陌飔感觉到了对方语气间的怒意,故作歉疚的请责,“太子殿下教训的是,是孤过于疏忽了,险些铸成大祸,如若殿下受到半点损伤,受到牵连可是这妖界的数万子民。”
一脸的深明大义,自省自责的神色,寻常人看了都会动容,枭月冷眼旁观,不管这陌飔是真的被蒙在鼓里,还是背地里参与了此事,此次最重要的目的不是为了北野一战黑袍的事,而是那北冥深渊异象的真正原因。
枭月不再纠缠方才的话题,一番训斥提醒之后,便切入正题,“不知妖王最近可有听闻那北冥深渊异象涌动的事?”一双冷眸紧紧的盯着陌飔,丝毫不遗落对方的半点异常之色。
陌飔也是阴谋算计场上的老手,早就在之前预料到了枭月此番前来的真实目的,所以当枭月真正出声询问之时,神色没有半点异常,只有故意流露出的半点诧异。
“孤也听说了,此番异象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数万年从未发生过如此稀奇的事情。”
枭月敛眸,沉吟片刻,“确实稀奇,你这妖界离那北冥深渊最近,不知可有什么异常,好让本宫能寻点线索。”
陌飔一脸笑意,嘴角微扬,挑眉兴致盎然的盯着枭月,“呦,能令功名赫赫的天宫太子拉下脸面托人办事,孤还是头一回碰到,如若孤不是当事人,怕是打死了也不会信,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会亲临妖界来寻求线索。”
语气间的嘲讽之意明显,一双剪眸也是流露出轻蔑。
枭月凝眸直视,紧紧的盯着对方张狂的神色,嘴角泛起一丝了冷笑,“妖王有这嘲讽奚落本宫的时间,不如好好配合,如若被本宫发现,妖界还有如黑袍那般胆大妄为,欺瞒主子的,怕是你来之不易的妖王之位也得拱手让人。”语气间尽是威胁之意。
陌飔不禁眼神一凛,怒气出声,“太子殿下这是在威胁孤吗?”原本风韵无双的剪眸,如今早已布满怒意。
枭月见着陌飔扯下面具的样子,心间不免一阵舒爽,故作不解的说,“妖王怎么这般想,本宫只是出于好意的提醒,别忘了,你的妖王之位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别以为坐上了,就能稳坐,得看你有没有这份福气。”
陌飔的眼眸深的一沉,眸底藏着满满的恨意,即便心中早已波涛汹涌,脸上还是假笑逢迎,“太子殿下,这话说的也太严重了些,既然事关三界,太子殿下又亲自前来询问,孤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请给陌飔一些时间,好好派人调查一番,望太子殿下能宽限一些时日。”
枭月见他这番狐狸似的假笑,嘴角方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那是自然,本宫不是不讲理的人,只希望,妖王别让本宫失望。”
陌飔起身微微俯首,“太子殿下交代的事,陌飔自当尽心尽力。”君颜埋于袖下,眼底尽是满满的愤恨。
枭月也随之起身,将其扶起,一番语重心长,故作安慰之色,“这件事情就拜托妖王了。”
陌飔微微一笑,转眸思索,“这间客栈未免太过磕碜,要是被旁人知晓,还会妄言是妖界慢待了太子殿下,不如殿下还是跟孤回王宫,孤为你安排住所,周到的布置一番。”
枭月拒绝了陌飔的提议,“本宫此番前来本就没想惊动其他人,为了调查方便,不打草惊蛇,本宫还是住在这客栈中为好。”
陌飔见枭月这般坚决,也不再相劝,一番商谈之后,陌飔才起身离去。
跨出房门,陌飔才发现这间屋子早就被设下了结界,剪眸藏着冷意,心下暗付,这枭月果然行事谨慎,不知枭月此番行为,究竟是试探,还是真的如他所言只为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