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有更大的隐情吗?
王乐业没急着问‘怎么死’,而是开始在回忆早上许诺讲起他母亲时候的神情——那是很纯粹的,没有怨与恨,只有平静。
所以王乐业忽然很肯定地说,“是不是连许诺大哥也不知道的事情。”他用的是疑问句式,可是说起来却是很肯定的。
“他不知道。”老爷子点点头,开始欣赏王乐业脑筋转的真是快,虽然他也不知道王乐业是何时何地知道这个事情的。
“是怎样一件事情?”王乐业问道。
刚刚之所以没急着问,全是因为那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就闪过了王乐业的脑海。
那是老爷子提起许诺的母亲时的表情与许诺自己提起母亲时的表情全然不一样,所以当下他才会觉得奇怪,才会不明白为何面对同一件事情两人的态度这么的不同。
老爷子却在这时候沉默,这也许是思考该不该告诉王乐业。
这一点王乐业时看得出来了,所以他主动出击道,“鉴于许诺大哥的改变,我觉得我有必有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为了他好,我想帮他。”
一定是王乐业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太认真了,所以老爷子才破除了最后的心理障碍,直接就把那些陈年往事,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抖了出来。
只是王乐业绝对没有想到,接下来老爷子的话会给他造成多大的震惊——
“她死于奸杀!”
什么表情都来不及做,什么情感都来不及造,就只有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的震惊。
王乐业不敢相信地问,“大爷,你开玩笑的吧……”
虽然觉得这句话问出来真的是傻,毕竟谁会拿别人死去的母亲开这种玩笑呢,毕竟如果这不是玩笑的可能性……
老爷子这次难得没有调侃王乐业的质疑是多余的,他无比肯定地说,“也许这些事情都被人封锁了,但是我却是听见许诺父亲临终前亲口对我说的。”
“许诺大哥的父亲也……”也不在世?
王乐业惊怔得已经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了。那么现在看来,之前他自己猜想的——许诺不是本地人,所以租了个房子在最便宜的白莲区。而他的父亲在很偏僻很落后的老家种地之类的。
结果这些设想都是与现实不沾边的了!
“他们是B市本地人,土生土长的白莲区的人?”王乐业问道,这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
“是!”老爷子依然非常肯定地说,就好像他看过他家的户口本和小孩的出生证明之类东西一样。
OH,mygod!
王乐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听到这么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实。而这些事实大部分已经推翻了王乐业之前的设想。
可是最让他万万没想到的,当然就是其中牵扯出来的内情了。
没有人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就好像王乐业当初地以为这是一件钱杀,但是现在看来其中涉及的只怕不简单了。
接收到来自老爷子关怀的目光,王乐业回以‘我很好’的微笑。而为了能继续听下去,王乐业强作若无其事地问,“然后呢?许诺大哥的父亲又是怎么死的?”
“那天是许诺的生日,我打算给他送个蛋糕过生日,因为他家太穷了。只是当我到了白莲区的时候,许诺并没有准时赶回去,而我却目睹了那一次的强拆。”老爷子边说,边开始脸色严峻,眼眶却有点湿湿的红红的。
说到强拆,王乐业急得许诺说过那是大约在两年前,那时候许诺还没从高级技校毕业,那段时间正在为了最终的考核而努力而奋斗,所以常常在学校学习完之后,很晚才回家。
可是一道强拆令却从天而降,又或许父亲早就有预告过许诺的,但是在学业上忙得不可开交的许诺却一直无所适从地面对那道强拆令。
他那时候的感觉一定认为自己是一颗恨不得一夜长大的种子,一夜长大成参天大树,然后为自己爱的人遮风挡雨的。
可是命运却让他变成了一颗无法长大的石头,除了曝晒和接受风吹雨打之外,别无他求。
“过程是怎么样的?”王乐业深呼吸之后继续问道,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心脏足够强大,供养足够顺畅才能继续听下去。
“过程?哪有过程可言。不过就是一群强盗带着一辆挖掘机来到你家门口那种感觉了,除了无能为力还能怎么样,况且这抢拆的又不只是许诺他家,而是整个村子。”老爷子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似乎那时候的事情至今还历历在目,所以才更觉得可恨。
“这强拆的手续合理吗?”王乐业旁敲侧击地问,因为他想找到一个突破口进去。
“不合理也得合理,有些村民拿了钱就搬走了,剩下来不肯要钱而负隅顽抗的也不出十家,这种事情当时就是报警也没人理会的,因为两年前的政局不比现在,那是浑浊得像臭水塘一般的社会风气,手一进去或者脚一进去就会被腐蚀的,没有几个人能幸免于难,就更别说那些小地方的警察了。”老爷子不由得对当年的腐败连连摇头。
老爷子说的这些无奈事情,王乐业都懂。确实这样一对比,现在的社会风气要好太多了,腐败的抓一个一个准,许多老狐狸都纷纷藏起了尾巴。唯有那些还兴风作浪惯的官员不畏天高地厚,结果被狠地一抓,从云端砸到了地心。
“那后来呢?”王乐业见老爷子又陷入沉思不说话,于是便主动催促他一声。
也许是说得有点累了,老爷子伸手掐掐自己的鼻梁骨,然后才继续说道,“后来,许诺的父亲与那群人发生了争执,那些留下来与许诺父亲的人也一同加入混战,双方因此打得很火爆。那时,那个带头的开发商居然亲自爬上了挖掘机上,胡乱开着挖掘机就冲着混战的人群砸去。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