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门造势不下,少庄主一行人到了凌云渡才看的清楚,山路两旁插满了杏黄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行楷柳字。
等在凌云渡的柳叶门弟子见是西武山庄的少庄主到了,一名不知死活的弟子拔剑怒斥道:“入柳叶门者下马。”
嘴角微微抽动的少庄主瞄了老鬼一眼。
老鬼策马上前,按在手中的一拳内力将那弟子击飞,砸在牌坊石柱上滚落在地。
来不及应变的柳叶门弟子连忙起身,在身上胡乱摸着,好在没受伤,连连后退,不敢上前阻拦。
从牌坊后闪身而出的长于端呵斥道:“不得无礼,贵人到访,岂是这等待客之道,少庄主,请。”
孟小儿弄不清老鬼的做法,说好了谁挡杀谁,为啥雷声大雨点小,上山的一斧子没抡好,后面再抡威力就不咋吓人了。
一行人策马而行,看不惯柳叶门的嚣张行径,坐在马背上的少庄主怒道:“杨祗,破天出鞘。”
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好的杨祗将破天扔过去,纵身跃起的孟小儿抽刀出鞘,连砍三根旗杆才落回马背,把破天扔给杨祗,心里舒坦许多。
跟在马屁股后面的长于端瞪着眼,却不好发飙,等在演武场的各路人物可不想看到比武发生在半山腰,对柳叶门名声不利。
“要是公子看不顺眼,都砍了也无妨,”长于端嘴上服软,心里却暗想:一会到了演武场有你好看的。
此时的演武场热闹非凡,各路名家好手数不胜数,见过的没见过的昨晚上都见过了,作为比武一方的西武山庄少庄主姗姗来迟,令众人议论纷纷。
在山路上晃晃悠悠的孟小儿不着急,就算到了时辰,他不去,比不了。
跟在后面的长于端恨不得一脚踢到马屁股上,这公子太嚣张,人家陈梁的太子爷来了都没摆谱,好声好说进了宗门。
所谓正宗不过如此,柳叶门不依附西武山庄,他朝贺的是陈梁,每年的贡品不计其数,就是距离远了点,不惑之年的皇帝老儿当太子爷那会儿就知道柳叶门的房中术,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在皇子之争中崭露头角,可不曾想,身无长处的他手无兵权,不得不与二皇子共拥陈梁,一个国两个说话作数的,能好到哪儿去。
眼看吉时已过,孟小儿才晃荡到居住轿夫的阁楼。
最先看到旌旗铺设改道的是高灵儿,上次来的时候走的山路不是这条,在阁楼的另一次还有条大道,比先去孟小儿上山平坦的多,没那么陡峭。
看到这一幕的少庄主骂道:“他娘的,什么人走什么路,给老子引了条窄路,这是让我走死路呢。”
耳朵好像被东西塞住的长于端双手插袖道:“公子,要不下马,换坐滑竿,轿夫身子有力气,走的也快。”
少庄主摆手道:“不用,我这马骑惯了,它能上去,不劳你费心。”
绕过那条峭壁小道,一队人马少庄主打头,走的是龟速。
到了柳叶门前的演武场,日上三竿,顶着烈日坐在大帆布下的豪杰火冒三丈汗流浃背。
少庄主四周一扫,能跟柳叶门搭上边的,没几个好东西,包括老神仙老尼姑在内,在少庄主心中的形象低的不能再低。
稳坐点将台的陈梁太子爷指着晃悠而来的孟小儿道:“来了,比武是不是就可以开始了。”
站在其身侧的柳沧海抖着无臂衣袖笑道:“太子爷,别急,让那小子喘口气,别说咱趁人之危。”
“也好,一会别让他那么轻易认输了,不羞辱够了,难解我心头之恨,你最好做的漂亮点。”
“那是那是,您看好吧。”
负责接待的长于端派人过来要将孟小儿几人的马匹牵走,少庄主瞪着眼愣是把人吓走,他的马别人碰不得。
走近点将台的少庄主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不敢露头的公子,这时候咋有心情出来了?”
“来了快准备,少废话。”看到人家额头没半点汗珠的太子爷气的直哆嗦。
“不急不急,刚才上山,累的全身酸痛,容我歇息片刻。”孟小儿看出那公子晒的直冒油汗,故意说道。
点将台下面坐着的面孔有熟有生,除了老神仙老尼姑,其他的一概不识,离点将台最近的一个帆布棚下全是佩戴弯刀的西疆装束,猜测约莫是无头山上的头陀,看起来有点猥琐。
拜了头帖,签上大名,随后,长于端把名帖捧到几名评判面前,各自签署名号。
其中就有老神仙和老尼姑,这两名跟山庄有瓜葛的,不知道会不会给孟小儿走走弯路,不认识的孟小儿没多想,不落井下石就好。
刀剑无眼,生死自负,江湖中比武一事日日发生,或为名或为利,像这种徒弟给师父来寻仇,弄的这么隆重,实属首次。
双方约定,这次之后,少庄主与柳叶门之间再无恩怨,谁动杀机谁就师出无名,将会受到江湖人士的蔑视,人人得而诛之。
孟小儿嘴上答应好,心里早就盘算好让这场比武演变成一次乱斗,他就不信柳叶门跟陈梁之间的关系无懈可击。
长于端扯着嗓子吼了一遍后,四处站着的柳叶门弟子举手呐喊。
柳叶门必胜,柳叶门必胜……。
不屑一看的孟小儿摇摇头,就这群窝囊废,给他提鞋都不够格,呐喊助威跟没吃饱饭似得,有气无力。
立在点将台下的长于端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水,舔了舔舌头道:“比武开始,双方各派一人出战。”
说完,自顾跳至演武场正中站立,从袖中滑出软剑,在周身划过。
“亮兵器吧。”
徐徐迈步上前的少庄主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出战的居然是长于端,对方啥套路他不清楚,但长于端没资格代替柳叶门出战,这个在孟小儿面前是过不去的。
破天在手的孟小儿微微抬头道:“你要跟我比?柳叶门后继无人了?看看你这老不死的样,柳叶门的一条狗比你都要有份量,多说无妨,快点滚下去。”
方才上山之际,孟小儿没多想对长于端故意刁难,可看到长于端要替柳叶门打头阵,他心里不舒服。
一身道袍,衣袖修长,长剑隐匿袖中,故作神秘,跟凤吟山道士学了个画虎不成反类犬,长于端气的吹胡子瞪眼。
领了一通骂,口舌上讨不到巧的长于端恨恨地看着点将台下的评判,讨要说法。
凤吟山的老神仙起身道:“孟公子,切勿做口舌之争,长于道人算是柳叶门之人,为啥不能与你比论?”
听到老神仙这么一说,本来对他抱有希望的少庄主瞬间破灭,山庄对凤吟山不薄,关键时刻却帮着外人,不应该。
“没啥,不能就是不能,要是他上,我就不比了,先前说好的柳秋寒呢?”
柳沧海站在点将台上说道:“小女今日身体偶然微恙,不宜出战,所以派长于道人出战,有何不妥?”
“放屁,随便派个人出来就想跟我过招,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娃?约定与你柳叶门之战,是作为老断的徒弟给师父挣回颜面的,当初师父略负与你,着了你的暗道你心知肚明,师父的徒弟自然要对你的徒弟,你要是没徒弟好说,你不是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吗,闺女有恙,儿子难道也染病了不成?”
没徒弟,说的人家柳叶门绝后了一般。
“你要打就打,不打就滚。”话音刚落,长于端觉得不妥,柳叶门修行的大善道法,做不了恶事说不了恶语,一个滚字让他在众人心中威望全无。
平日里面子上的事做的多了,背地里骂街的话没少说,此刻是气的把全场人抛了脑后。
“你不够格就是不够格,我是不与猪狗般不仁不义的家伙动手的。”孟小儿故意讥讽道,看长于端面色青紫,心里别提多痛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