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儿总觉得吕栞天哪里不对劲,尤其是那小子看姬飞的眼神,绝对有问题,可又说不上来,对男女之事跟武境剑法一样刚入门,并不通晓。
要说这办事还是刺史公子靠谱,起了个大早,把来送行的村民哄的团团转,少庄主可不知道,就在两位刺史公子刚来村子的时候,差点就跪下了。
伺候好少庄主洗簌,两位伺候人的大小姐才起,其实这些活都是她俩做的,可人家晚上受到惊吓也不好过多要求。
老鬼爬上马车,抖落着缰绳,一通鞭子朝马屁股上甩去,上了官道。
吕栞天骑着马跟在马车后,从天亮就能看到他的脸乐呵呵的,一直笑个不停,跟吃了蜜似得。
昨晚上高灵儿受到了点惊吓,稍加宽慰好了许多,两位刺史公子装出了一副怕死模样,被少庄主给了个评价:“表情做作略显浮夸”。
两人有苦说不出,除了少庄主恐吓他们才能真正体会到大难来临的绝望,别的真做不到。
姬飞的冷酷表情一直僵硬着,眯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她几百两银子。
昨晚折腾了半夜,没人睡上好觉,此刻在马车里东倒西歪的躺倒一片。
高灵儿压着虞清莲的手臂,把装着断剑的锦盒当作枕头,孟小儿靠在虞清莲身侧,头枕着虞清莲的腰肢,软软的很舒服。
只有姬飞一人,眯着眼,随着马车颠簸左右摇晃。
跟着马车后面的两位公子劲头十足,不经常出来游玩,看到啥都能叫上几声好,心情大悦,就算是碰到个瞎子乞丐,都觉得这些人的心肠是好的。
水云县的新县衙老爷是个微胖的男人,早得知少庄主驾临,带着一帮衙役出了小城门迎接。
腆着笑脸的老爷跪在地上,尽显恭敬。
少庄主踏下马车,挥手道;“都起来吧。”
那些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少庄主风采的衙役哪有这个胆子,长跪不起,直到高老爷仗着未来老丈人的语气说道:“起来吧,”那些人纷纷爬起,不过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城里还太平不?”孟小儿在高老爷以及几名护卫衙役的簇拥下,朝县衙大堂走去。
“太平,太平,啥事都没有?”高老爷点头哈腰笑着回道。
城不大,说难听的话,一泡尿能哧到头。
没有过做堂经验的少庄主朝县衙大堂上一坐,挥着惊堂木,“啪”,怒喝一声道:“你可知罪?”众人云里雾里,尤其是县老爷,不知道咋就得罪了少庄主。
搀着高老爷的高灵儿也弄不清少庄主究竟吃错了啥药,大堂里都是又不好问个清楚。
“下官不知道哪里犯了错?还请大人明示。”高老爷打着官腔,两条腿不自觉的打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昨夜,前面的村庄发生土匪械斗,你们居然不知道?听说死了几十个人,你派些人,去把尸首埋了,弄的干净点。”孟小儿同样打着官腔,这些都是从刺史大人跟孟希伯谈话学来的。
昨晚发生的事情,连村里的人都弄不清,远在几十里外的水云县,更不能提,再说了,就算他们知道,这里也没有人能够帮上忙。
“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高老爷头点的跟鸡啄米。
在西武的地盘上有土匪出没,要是搁在,刺史大人提头来见,这几年不比往常,公羊宁受不了诱惑把廊州搅得一团糟,地方上的官吏跟着腐败,不仅像高胖子这样的守财奴得到重用,其他几个小县也都换了人。
同样的话不需要少庄主多说,这些人上任之初,就把脑袋栓到了裤腰带上,挣得多风险也大,弄不好脑袋就找不到了。
孟小儿朝堂下扫视一番,少了两个人。
护卫吕栞天和身轻如燕的姬飞。
此刻两人正在城中的一条小河边,携手而坐。
“要是少庄主真的让你侍寝,我该怎么办?”吕栞天问道。
“我也没办法!”姬飞依旧面无表情。
“师妹,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习武的日子吗?你说要成为京城第一舞师,为了你的梦想,我可以等,可是现在,那个痴傻小儿居然让你贴身侍奉,有时候,我真的想……,唉……。”吕栞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想怎么样?杀了他,我们就能在一起?你是发过誓的,不能违背。”姬飞挣脱吕栞天抓着的手。
“是想过,有时候我在想,当初下山的抱负为何不在了,没有你,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吕栞天扭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姬飞。
大概是被看的不好意思,姬飞低着头,随后猛地抬起道:“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早就看出二人有不可告人秘密的少庄主已经躲在暗处,两人说的话他全都听到,只是对这二人的关系,啧啧,情侣?长这么大,一点都没有发现。
吕栞天有要刺杀少庄主的念头,孟小儿听到后只觉得后背发凉,幸亏没把姬飞怎么样,不然身高马大好耍刀的吕栞天,屠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痴傻小儿,手到擒来。
“二位原来在这里,让我好一阵找,县衙要是住不习惯,可以去客栈,实在不行给你们找一间破庙,能避风雨应该行了吧,江湖人就要有江湖人的行踪,不能总跟官府挨着不是。”孟小儿手按剑柄,跳出来说道。
二人同时回头起身,不确定刚才的话少庄主有没有听到。
“少庄主,我们……。”姬飞低头,话说一半停住,吕栞天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解释。
“啥都别说了,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说说你这个护卫,揣在心里这么大个事为啥不跟我说,既然你们是一对,我不会强人所难,欺男霸女的事我从来不做,你们要是走,给路费,要是不走,山庄依然是你们的家。”
少庄主是姬飞看着长大的,脾性教养自不用说,世人传少庄主痴傻,姬飞不这么认为,只是对少庄主这种做法不理解而已。
“不管他,少庄主待我不薄,我不能就这样走了。”姬飞回道。
“行,吕护卫,你别误会,虽说我像个纨绔的公子,下作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既然知道了你们的关系,她以后别进我的寝居了。”孟小儿说道。
得到少庄主的特赦,吕栞天当即跪在地上感谢。
孟小儿上前一把将这个高大汉子扶起来 ,要不是内心渴望,怎会有如此过激举动。
“可以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孟小儿啥时候都想听故事。
吕栞天是姬飞的师兄,当初两人私定终身,姬飞怕吕栞天受到师父责罚,独自一人下山,揽了所有过错。
找了几天几夜,也没发现姬飞的行踪,吕栞天暗暗发誓,这辈子的刀只为姬飞杀人。
得知姬飞上了西武山,吕栞天追寻至此,后来发现山庄规矩繁琐戒备森严,只要在门客中安顿下来,等到了能在庄内自由走动,才去寻找姬飞。
这一等又是三年,手上的大杆刀让他得了个看护熙枫阁的差事,可却听到姬飞入了暖心阁。
整日饮酒,聊以*。
直到少庄主进了熙枫阁,才让吕栞天有了今天在山庄的地位。
两人自小相识,心有灵犀。
两人研习出一套刀法,大杆刀配锋刃,大杆刀只守不攻,锋刃只攻不守,长兵短刃配合的天衣无缝。
要不是姬飞靠着一把两指长短的锋刃悄无声息的将四五十个匪人宰杀,少庄主打死也不相信那么短的兵器主攻。
听完了故事,孟小儿笑道:“能不能刷刷?”
姬飞笑着回道:“不好意思,公子,很久没练,早生疏了。”
旁边的吕栞天伸着脑袋,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稍纵即逝。
“无妨,生疏就生疏,练练不就熟了吗?”孟小儿说道。
姬飞看向吕栞天,似乎在征得同意。
吕栞天眉宇间一阵欣喜,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道:“我去取刀。”
“不用了,”孟小儿阻拦道,朝身后的几颗老树甩了个响指。
两位刺史公子不知何时,已经把吕栞天的大杆刀抬过来了。
姬飞从袖中摸出锋刃,寒光闪闪。
吕栞天长臂一挥,铺平大刀,身材容貌与年纪不相符的姬飞纵身一跃,跳至刀尖。
孟小儿只叹:这才叫身轻如燕,手掌一拍,大家一声道:“好。”
两位刺史公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一手还是第一次,跟着少庄主惊呼叫好。
姬飞在刀尖行走自如,如履平地,时而跳跃,时而缠绕,如蜻蜓点水,如灵蛇出洞。
锋刃游走指尖,虽然没有敌人,也能想象出两人配合的妙处,对方要不是绝世高手,恐怕难敌。
舞罢,孟小儿起身道:“既然你们本就是青梅竹马,今日斗胆给你们做主,切不可推脱。”
吕栞天感激的扑到在地,痛哭流涕,长跪不起。
“免了免了,在外面不要讲这么多虚礼。”孟小儿摆手道
姬飞拉了几次没拉动,也跟着跪在地上,别说,这招可比动手管用,吕栞天嗖地爬起来,一把拉起姬飞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英雄美人,终成眷属。
年纪不足弱冠的杨祗心道:少庄主这招真是高,又笼络了两个死心塌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