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老子了。
孟小儿在孟希伯的面前说这话,庄主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两个坐在孟希伯对面的人背对着门,孟小儿没看到二人面孔。
小儿,快来见过陈梁的两位公公。
孟小儿这才打量了身边的人,刚进阁楼,满脑子都在孟希伯死没死上,忽略的身旁二人,还以为是三州刺史中的两位。
陈梁的公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本着少庄主的作风,孟小儿不屑地拱手到,西武少庄主孟可道,见过两位公公。
刚才孟小儿进门霎那,按刀拍桌,着实把两位公公吓了一条,本来这次来西武宣读圣旨,心里就没谱,几杯酒下肚,对孟希伯的为人略知一二,才放了心,可看到孟小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又紧张起来。
少庄主年少有为,当今少有,日后定是陈梁翘楚,人中龙凤。
不对不对,现在不能喊少庄主了,应该叫小王爷,圣旨一宣,庄主也得改成王爷了。
对对对,你瞧我俩这记性,都老糊涂了。
……
两位公公你一眼我一语,扯着公鸭嗓子好一通的拍马溜须。
孟小儿自然受用,只要孟希伯没事,管他什么王爷少庄主的,都是虚名,他不在乎。
孟希伯从身后木匣中摸出一对翡翠琉璃马,放到桌上。
两位公公此次前来,路途遥远,一定要多住些时日,这小玩意,不值钱,纯属消遣,还请两位公公万莫推却。
眉眼舒展的阉人一人一个,藏到了袖中,其中一人道,王爷,我二人还要回京复命,不能久留,日后王爷去了陈梁宫,一定设宴款待。
说完,两位公公拜谢出门,孟希伯派人送下山庄,临走的时候,两人从袖中摸出琉璃马,好一阵端详,那可是陈梁宫里也难得一见的宝贝,怎能不喜爱。
回来后,孟希伯拿出圣旨,摆在桌上,等了这些年,没白等。
孟小儿上去瞅了一眼,不屑道,不就是一张圣旨吗?有那琉璃马值钱?
这你就不懂了,皇帝下发圣旨,那是对我当年所为的肯定,叶昌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这辈子也没混到王爷的宝座,你说说,这还不值钱?
做王爷很好吗?
哈哈哈……,小儿,实话不瞒你吧,陈梁宫里的王爷多了去,可外姓的王爷,只有你爹一个人,况且这西武山依旧存在,后齐西疆,你爹也不用担心了。
我可是听说陈梁宫里不太平,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开春之后让你进京面圣,你让人杀了叶昌,害的我被人追,人家都是坑爹,你这坑儿子的本事也不差,再说了,叶光典会让你顺顺当当的去京城?
这个不用操心,我自由办法,你以后就是小王爷了,身份自然不是那些大臣之子能比的,说话做事,千万别在孩子气了,不然丢你爹的脸,你这脸也不好看吧。
孟小儿翻了个白眼说道,以后假死这种事只能做一次,再有下次,我就不信了,说完出了门,寻小石头玩耍去了。
孟希伯小心翼翼卷起圣旨,笑着说道,不会了不会了。
西武山庄改头换面,正厅上悬着一枚牌匾,陈梁皇帝亲笔题字,西武王,皇帝赏赐的物品来了十几个大车,足足从山下排到山上,规格全都是王爷待遇。
孟希伯高兴,西武三州的百姓也跟着高兴,榜文告示贴出去,三州炸开了锅,安居乐业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了头,尤其是那些跟着孟希伯参加过凤吟山一役的军卒,老泪众横,泣不成声。
城内张灯结彩,县郡鞭炮齐鸣,这一盛况,百年难得一遇。
喧闹过后,西武山后沉寂下来。
孟希伯把三州刺史喊了过来,商量进京一事,毕竟,现在的陈梁宫指不定谁说的算,就这么一股脑地钻进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
孟小儿不想参与,遍寻了几日没找到高灵儿的身影,听苑弼说是去了她爹那儿,看到两位刺史公子一副谄笑,徐徐上山。
你们两个还没死?
虞万譶上前一跪下,拱手笑道:滨州虞万譶给小王爷请安,杨祗本没想这么多,看虞万譶这么一跪,跟着跪下,学的有模有样。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甭跟我来这一套,小王爷,说的跟多牛似得,少庄主到外面还不是一样被人追杀,那陈梁的太子爷在外面过的也不舒坦,你要是看这身份好,拿去便是。
孟小儿豁达,刺史公子却不敢无礼。
哪能哪能,小王爷英明神武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那太子岂能有这福分……。
闭嘴,我问你俩,交待你们事情都办妥了?回来为什么不去找我,自己回西武了?
又是那个虞万譶,一看孟小儿脸色不对,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小王爷,我二人送卓公子回到他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还以为公子您早回来了,这可不能怪我们呀,实在是……。
孟小儿急忙打住,好了别说了,他知道虞万譶这张嘴只要一打开,再要关上很难。
你们听好了,从今以后,跟着我,练剑。
虞万譶看着杨祗,不知道孟小儿又弄的哪一出,好端端的练什么剑?刚才被训,现在也不好多问,照做就是了。
两位刺史公子在山庄住了下来,熙枫阁有太多的剑谱,孟小儿指着阁楼说道,剑谱随便挑,以后再跟我出去,要是敢逃,我一刀剁了你。
看到孟小儿不像是开玩笑,可苦了虞万譶,这位只会动嘴,拳脚上没半点架子,练起来手不能提嘴不能说,杨祗好多了,这位公子起码有些基础,那三脚猫的功夫亮出了,把孟小儿乐的只想发笑。
日出到日落,孟小儿带着两位刺史公子去了湖边,照着剑谱练习。
好在这一年冬天,居然没下雪,两位刺史公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孟小儿则像个师父一样,指点这指点那,看到不顺眼的地方,上去就是一脚。
当然,挨踢的都是虞万譶。
去桃花峰跟老鬼喝了三次酒,老鬼说最近快要突破到天境无常,让孟小儿不再去打扰。
高灵儿许久没归,孟小儿没去想,约莫是见到爹了多过了些时日。
吕栞天姬飞是在孟小儿回庄半个月后才回,说虞清莲后来双脚腐烂,在廊州城耽搁了十日。
孟小儿记在心上,这位刺史小姐远比他想的要坚强,尤其是那次跟杀手火并,要不是她,可能少庄主已经命丧荒野,救命之恩岂能不记得。
虞万譶虽有不悦,可在他心里,以前的少庄主如今的小王爷发话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跳,别说是早起练剑了,只是本个月不曾在滨州,怕那些烟花地的小娘子有些想他了。
不用监督,虞万譶不敢偷懒,他已深知没半点能耐,在外面连逃命都别想。
孟小儿不练剑,他练刀,破天拿在手里已经习惯,再换兵器,总觉得不顺手。
这趟门出行,不管是一柳大师的固境之法,黄沙女的疾步身法,还是在青州城看到的剑客孤独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既要做小王爷,又要做侠客,这苦得吃。
眼看冬季过完,山庄里青草嫩芽直往上面冒,郁郁葱葱,远处的桃花峰也是一片绿意盎然,却突然飘下了一场雪。
很多庄客背地里议论,说这雪来的突然,王爷此次陈梁之行似有不测,这话也仅仅是在庄客门之间流传,没飘到内庄里去,要是被孟小儿听到,指不定要杀人,现在的孟小儿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孟希伯看了看天,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按照圣旨上的时间,错过了日子到陈梁宫,少不了给那些喜欢背后插刀的人留下话柄,不管了,打点行装,征召廊州刺史姒豹,带领百十个精壮侍卫,从门客中挑了几个看得顺眼的,即日出发。
孟小儿带着两位腰挂长剑的刺史公子,三人走在一块,确实比先去更加有了几分剑客作风,只是那剑法,呵呵,能不能入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出西武山门那一刻,鹅毛般的大雪飘然而至,既然主意已定,岂能随便更改,孟希伯对陈梁宫的情况了如指掌,晚到一日,说不定大势已去。
在滨州城耽搁了一晚上,孟小儿和虞清莲单独呆了一晚上,这位性格耿直的刺史小姐,看到孟小儿一身王爷装束,腰挂玉佩手按破天,扑哧一笑,全然不顾脚上传来的痛楚。
还笑,脚不痛了?孟小儿眉头紧蹙。
怎么不痛,你要记住了,这都是为你受的伤,以后你可得还我,
记住了。
听说你让我哥去山庄跟你一起练剑,他不会不愿意吧?
他敢,我现在可是小王爷了,他要是不听话,我就得砍他脑袋,不对,把他脑袋砍了,你岂不是没哥哥了,那就踢他屁股。
孟小儿动作滑稽,表情夸张,把虞清莲哄的哈哈直笑。
天将亮时,孟小儿才打了一会盹。
虞万譶听说孟小儿昨夜一晚上待在妹妹房间,自言自语,现在的少庄主是小王爷,他妹妹要是嫁给小王爷,那就是王妃,他这个王妃的哥哥就是……,读书不多的虞万譶想不到那是什么。
一旁的杨祗提醒道,皇亲国戚。
对对对,皇亲国戚,我看到了陈梁,有谁敢欺负我。
进京队伍出了滨州城消失在风雪中,虞清莲站在城头上,探目张望,其表情与青州刺史小姐,不相上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