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顺道:“不啦,今日请假,只说家里有事,就不要吃酒了,万一被什么人碰上,容易使人生疑。等救出岳元帅,咱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再吃酒。”林冲道:“真是好人。那好吧,这顿酒先寄放在那里,到时咱痛饮一场。”说完,林冲叫成贵把船仍划到苏堤旁,送隗顺和乔兴原路回去。
隗顺和乔兴跳下船,朝林冲他们挥挥手,扭头去了。成贵把船又向柳浪闻莺小码头划去,陆行儿去退了船,三人便回吴山客店去。此时,鲁智深和武松两人还没有回来。只到天黑下来,他二人才从外边回来。林冲道:“你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武松道:“大白天扛着两件兵器,被禁军发现了怎么办?”林冲道:“说的是。”陆行儿道:“师兄们在此稍等,我去弄些吃的回来。”鲁智深道:“不用了。”他把禅杖朝地上一戳,从上面去下一个包裹,武松接过来展开放在桌子上,众人一看,原来是一包牛肉和炙鸡之类,还有一个大皮囊,里面装着酒。几个兄弟七手八脚吃喝起来。
吃完,陆行儿对韩明道:“韩明兄弟,今晚我到大理寺去,明晚你去。明日起,这几天你就到大理寺对面的绸缎庄蹲着,隗顺和乔兴有什么情报,叫他们到绸缎庄找你。”韩明点点头。然后,陆行儿把今天在西湖上计议好的计划,给众人说了一遍。林冲道:“到了关键时候,咱们要特别留神,一不小心让他们抢先下手,那五弟就遭殃了,咱们也就白折腾了。”说着话,谯楼上敲响了二鼓。陆行儿跳下床,便走了出去。
陆行儿穿街过巷,来到大理寺后面大狱茅厕的墙外。这里临着大道,陆行儿贴着高墙学了两声猫叫。只听得里面拍了两下手,便见从墙里扔出了一个东西。陆行儿知道那是纸团,赶紧弯腰去找,摸了半天,才找到了那个纸团。他也顾不上看,便将纸团揣进怀里,一溜烟回到吴山客店。
众人都在等他。见他回来,大家一齐围了上来。陆行儿掏出纸团展开在蜡烛下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大字:“暂无动静”。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闲话休题。一晃两天过去了。二十八日一更时分,林冲、鲁智深、武松、陆行儿、韩明一行五人,各执兵器,急匆匆地向大理寺行进。路上也遇到禁军巡逻,他们都在黑暗中躲过。
到了大狱墙外,陆行儿又学了两声猫叫,里面便传来了两声拍巴掌声。林冲低声道:“上吧。”韩明首先扒到墙上,只听到里面乔兴悄声说道:“进来吧。”韩明便跳了进去,接着陆行儿和武松也都从稍低一点的地方翻了进去。乔兴道:“跟我来。”
众人跟着乔兴出了茅厕,隗顺在点视厅廊下西边的柱子旁等候,他见陆行儿他们进来,便将几人聚到一起低声道:“蒯八就住在点视厅后面的群房里,我去叫他,出来后,两位兄长动手。”陆行儿捏了捏武松的手,武松会意。陆行儿又对武松耳语道:“不能动刀,不能见血。”武松又抓着陆行儿的手摇了摇,表示明白。然后跟在隗顺身后,朝点视厅后面摸来。
隗顺走到蒯八的门前,伸手拍了拍门。估计蒯八睡下不久,便听到里面低吼道:“是谁,半夜三更敲门?”隗顺道:“蒯兄,是我,隗顺,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说。”蒯八道:“哎呀,明儿白天再说不行么?”隗顺道:“急事,你出来一下吧。”蒯八磨磨唧唧,窸窸窣窣披衣起来,嘴里还嘟囔道:“哎呀,天这么冷有啥急事。”说着话,蒯八“叽咕”一声开了门,躲在门两边的陆行儿和武松冲上来,陆行儿双手卡住蒯八的脖子,武松上来就是一记打虎拳,蒯八顿时一声不吭就软瘫在地。韩明将准备好的麻袋张开,陆行儿提着蒯八的尸首就装了进去。隗顺道:“来,将他的尸首扔在他的床下边,明晚再来取出,将他大卸八块,让他们难以辨认。”陆行儿帮韩明将麻袋攒入床下,然后道:“那今晚就这样了?”隗顺道:“为了不惊动他人,今天到此为止。”陆行儿又道:“我师弟关在哪里,能让我和三哥看一看不?”隗顺道:“岳元帅关在东院儿死囚牢里,那里有人看守,恐不方便。不要误了大事。”陆行儿道:“那你想办法告诉他一声,叫他有个心理准备。”隗顺道:“可以,只是他被打得遍体鳞伤,恐怕明晚还要费些周折。”陆行儿道:“这你放心,我们弟兄来想办法,就看那里的院墙低矮一些。”隗顺道:“牢狱之地,哪有矮墙!”陆行儿道:“那好,明日我们几个弟兄计议一番。”隗顺道:“两位兄长抓紧走吧。”隗顺和陆行儿说话的当儿,乔兴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把锁,锁在了蒯八的门上。
陆行儿拉着武松的手,返回茅厕,从原处翻到墙外。林冲见他二人出来,正要打问,陆行儿道:“事儿已办妥,走,到客店再细说。”一行五人飞一般返回吴山客店。
回到客店,掌柜的已将大门拴上。他们只好从后面茅厕翻墙进去。回到屋中,他们把蜡烛点燃,又将门窗关好,然后商议起明晚的行动来。陆行儿道:“方才隗顺说到,五弟被打得遍体鳞伤,无法走动,怎么才能将他弄到大狱墙外。”武松道:“哎呀,刚才没有交代隗顺,能叫他和乔兴准备一张桌子或是一把梯子也好!”林冲道:“哎,这个好办了,你一说梯子我想起来了。明日去买把竹梯子带上,既轻巧,又高,无论进出都好办了。”陆行儿道:“师兄说的是。”林冲道:“明日告诉萧逸和成贵,叫他们弄两只船摇到大理寺西边的运河里,把师弟救出后,咱们一起去往青溪。”陆行儿道:“最好!干脆叫他们把四条船全部弄过去,五弟一救出来,咱们连夜就走,到青溪将养些时日,再做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