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萧逸。萧逸拽着陆行儿又返回屋里。众人见他着急的样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冲问道:“萧大哥为何来得这么突兀?”萧逸坐下来道:“昨晚赵勇突然驾着快船来到临安,他说,圆觉大师前日卜得一卦,说腊月二十九日可能情况有变,叫我们做好应变准备。”听了萧逸的话,众人皆惊。鲁智深道:“莫非他们要在年前动手,害了五弟不成?”陆行儿道:“这个信息值得注意,圆觉大师向来卜卦极准。”林冲道:“韩明,今晚你再辛苦一趟,进入大理寺狱查看一下,看有无异常。后日在西湖上一定把营救方案定下来,不行后天晚上就行动。”鲁智深道:“是,事不宜迟,看事不对,闯了他的大狱。”众弟兄都摩拳擦掌,准备应变。
隔了一天,也就是陆行儿和隗顺约定在西湖碰面的这一日,正是腊月二十五日,人们都在准备着年货,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约莫辰牌时分,从清波门来了三个人,他们朝着西湖边的十景之一——柳浪闻莺小码头走来。他们正是来这里准备与隗顺和乔兴会面的林冲、陆行儿、成贵三人。
由于昨日下了一场雪,湖面上游人稀少,但并未结冰,稀稀落落的只有几只小船在湖面上荡漾。陆行儿来到租船处问道:“租一只可坐五六人的小船,要多少银子?”那船主道:“押金二两,租金三钱。你先交三两银子,回来时退给你。”陆行儿也不还价,摸出一块银子,大约有三两左右。船主接过银子,指着一条小船道:“去吧,这条小船可坐五六人。”成贵上前解开缆绳,林冲和陆行儿跳了上去。成贵提起船桨,往船头上一跳,顺手将船桨往岸边的草地上一点,那船便“哧溜”一声离岸,已有四五丈远。林冲道:“走,直接往苏堤那边。”成贵“哎”了一声,便两面拨水,直朝着苏堤划了过去。
光秃秃的柳堤旁站着两个人,陆行儿一眼就认出一个是隗顺。船靠岸,陆行儿喊道:“隗兄,请上船。”隗顺拉着另一人小心地上了船,那船左右晃了几下,成贵道:“来,坐下,坐下。”两人坐下后,那船便慢慢地停止了摇晃。隗顺指着乔兴道:“这是我兄弟乔兴。”陆行儿挨着乔兴坐,顺手拉着乔兴的手道:“好兄弟,听隗兄说了,你是个好人。”乔兴笑笑道:“为救岳元帅,你们说怎么干吧?”林冲朝乔兴点点头道:“爽快!”
说着话,成贵便把船向湖心中划去。陆行儿道:“秦桧这个奸贼,要害我师弟,天下人无不痛恨,我们几个兄弟要把他救出来。”林冲道:“今天找两位兄弟来,就是要商量一下怎么动手。”陆行儿道:“在狱中,那个人最坏?”隗顺看了看乔兴道:“蒯八那个杂种最孬,打岳元帅时,他下手最狠!”林冲道:“好!那就把他杀了当做替身。”隗顺道:“正好,蒯八的身材与岳元帅相仿,如果万俟卨要验明正身的话,可以把他脸上的横肉割下来,把岳元帅的衣服给他穿上,叫他们无法辨认。”陆行儿道:“那太好了,就这么办!”然后,林冲又道:“这两天,狱中有什么动静?”乔兴道:“这两天好像万俟卨很是焦急,见人就想发脾气,有时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似乎心神不宁的样子。”陆行儿道:“这很像下毒手的前兆。”林冲点点头道:“所以我想今晚就动手。”隗顺道:“不行呀,二十八日乔兴值夜,二十九日才是我值夜。提前把蒯八杀死,往哪里弄?最好是等他们要下手时,把蒯八一杀,把他当做岳元帅的尸身,把岳元帅悄悄救出。”林冲道:“万一他们提前下毒手怎么办?”隗顺道:“不要紧的,万俟卨没有秦桧的手谕,他是不敢下手的。”林冲道:“那这两天两位兄弟要格外注意,免得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办了。”隗顺道:“没问题。今晚和明后两晚,你们去个人在狱中茅厕墙外等,我俩将消息送出。暗号是猫叫,情况写在纸团上。茅厕那里墙高,但没人注意。二十八日晚上,你们从茅厕墙外进去,我装作给乔兴兄弟作伴,在院里等你们。然后领着你们去宰了蒯八那家伙,把他的尸骨装在麻袋里,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二十九日晚,你们再去解救岳元帅。随后我俩向万俟卨报告,就说我们把岳元帅弄死了。你们看怎么样?”林冲道:“隗兄的计划很周到,我看可以。”他看了看陆行儿道:“四弟你说呢?”陆行儿道:“先这样计议着吧,没有什么变化,就照这个方案行事。这几天有什么事,就到大理寺对面的绸缎庄去找韩明,三个晚上我和韩明分头前去取消息,我俩在杭州住过一年多,路道熟悉。”林冲道:“二十八日晚上,四弟和三弟进入狱中,我和智深兄弟在墙外望风,二十九日晚照旧。”隗顺、乔兴、陆行儿都觉得可行。于是林冲道:“那就这样吧,只是今天的事大家口风要紧一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乔兴道:“一定。”陆行儿又掏出两块蒜条金,递给乔兴。乔兴推辞道:“这怎么行,为救岳元帅还要钱,那不成了做买卖了,今后还叫我俩怎么做人?”林冲道:“拿着吧,万一需要打点什么人,一时不便,怕误了大事。”隗顺道:“那就先收下吧,完事之后,咱们把钱还给几位兄长便是。”乔兴不好意思地伸手接了。陆行儿道:“这钱你俩绝对不能还,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俩用得着。”隗顺和乔兴也没再说什么。
计议已毕,林冲道:“就要过年了,今天咱到街上吃酒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