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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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宇文虚中到金营谢罪,斡离不让他与王汭复回东京,来催割三镇地及更换人质亲王等事。钦宗随时命五弟肃王赵枢,即徽宗帝的第五子,前去替换康王赵构,并下诏割中山、太原、河间三镇予金。

王汭返回报知斡离不,斡离不接见肃王,便将康王、张邦昌放还。又听说重新起用李纲,守备颇严。遂不等金币数额凑足,便派使者来向宋朝告辞,并告以将携肃王北去,京城戒严可以撤去。御史中丞吕好问进谏钦宗道:“金人贼心不死,以其对我朝之轻视来看,秋凉之后必举国而来,切不可掉以轻心。为今之计,当从速整备军事,未雨绸缪,以免事急贻误战机。”钦宗不以为然,只颁诏大赦天下,革除弊政。李邦彦为众官弹劾,贬为邓州知州。擢升张邦昌为太宰,吴敏为少宰,李纲为知枢密院事,耿南仲、李棁为尚书左右丞。

斡离不引兵北还不久,姚古、种师中与名将折可适之子折彦质引勤王之兵十余万来到东京城下。李纲遂奏请姚古、种师中、折彦质等追击斡离不所率金兵,乘隙掩击之。张邦昌说不可,钦宗不许,反令诸军返回本处,罢种师道官。

不久,有金国使者从云州一带来汴,说是奉粘没喝军令,索取剩余金币。李纲等朝中大臣皆曰金国无礼,贪得无厌,不可许之。于是,将金使逮捕下狱。粘没喝闻之,随即分兵南下。谁知平阳府出了叛徒,引金兵过关。粘没喝见此处关山险固,易于固守,不禁叹道:“雄关坚城若此,竟使我军安然越过,可见南朝无人了!”威胜军节度使李植,闻听金兵过关,开城迎降。粘没喝遂率兵攻下隆德府,知府张确自尽。粘没喝又探得泽州一带守备颇严,便又退回忻州,稍事休整,便南下围攻太原。

却说钦宗见金兵未到,便召集群臣会议,商议是否割让中山、太原、河间三镇。中书侍郎徐处仁道:“敌人已经违背和约,为什么还要割三镇与他?”吴敏也道:“三镇决不能割!可用徐处仁为相,从中便宜行事。”钦宗从之。因张邦昌、李棁二人素来主张和议,便将他二人免职,擢升徐处仁为太宰,唐恪为中书侍郎,许瀚为同知枢密院事。同时下诏道:金人要盟,终不可保。今粘没喝深入,南陷隆德,先败盟约,朕夙夜追咎,已黜罢原主议和之臣,其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保塞陵寝所在,誓当固守。

诏既下,又起用种师道为河东、河北宣抚使,出兵驻守渭州。姚古为河北制置使,率兵救援太原。种师中为副使,率兵救援中山、河间。种师中渡过黄河,追赶斡离不出河北,方才罢兵还朝。姚古也收复隆德府及威胜军,扼守南北关隘。

却说钦宗频得捷报,心下异常欣慰,便准备迎回太上皇。不过太上皇到南京久了,消息不通,因此谣言四起,有说太上皇要复辟,也有说童贯要谋反。钦宗听后也很有疑虑,李纲自告奋勇前去迎接太上皇。太上皇质问了李纲钦宗的许多政事处置问题,经李纲一一解释,太上皇方释疑,当即起驾回东京。钦宗待太上皇礼仪十分隆重,太上皇立皇子赵谌为太子,赵谌乃钦宗皇后朱氏所生,很得徽宗帝钟爱,赐号嫡皇孙。徽宗帝此举,完全是为洗刷外界所传复辟之谣言。

太上皇还都后,时任右谏议大夫的杨时,弹劾童贯、梁师成的罪恶,侍御史孙觌等又极力数说蔡京父子的罪状,钦宗乃贬梁师成为彰化军节度副使,降蔡京为秘书监,童贯为左卫上将军,蔡攸为大中大夫。随后,太学生陈东又上疏力陈梁师成的种种罪行,钦宗乃密使李纲派人暗杀梁师成。

且说梁师成依仗自己曾在郓王赵楷恃宠夺嫡中保护钦宗有功,知钦宗不会杀他,故在如今四面声讨之时,每日跟定钦宗,几乎寸步不离。李纲一时无法下手,便对钦宗道:“他目今十分警觉,不便下手,非有一个钦命大事,方能赚他出京,于路截杀。”

次日早朝,李纲出班奏道:“启奏陛下,种师道年过七旬,恐难胜任渭州防御,可调回京畿周边地区守御。”钦宗道:“恐将在外,不听调,奈何?”李纲道:“得一德高望宏之臣往宣。可否请梁相一往?”钦宗心照不宣,遂道:“最好!”梁师成再想推却,见钦宗已许,无奈只好接旨。

梁师成出京后,李纲速招韩明前来。李纲对韩明道:“圣上欲于半道截杀梁师成,你可担此任否?”韩明道:“梁师成朝野俱知其权势重,必会严加保护,须有陆行儿陪伴,方有胜算!”李纲道:“那你就和他一起去吧。”

韩明来见陆行儿道:“李丞相要我俩半道上刺杀梁师成。”陆行儿道:“在哪里?”韩明道:“皇上已命他到渭州去下旨,一路西行,不管在哪里下手都行。但他现已出京,得抓紧跟踪而去。”陆行儿道:“他往关西,应该先坐船走汴水经郑州、孟州到西京,然后再走驿道出关。他到西京之前,一定要做成。你负责跟踪,给我提供他的行踪,活由我来做,你来配合。”韩明点点头。于是二人迅速出发追赶梁师成而去。

却说梁师成接旨后,先回到家里,把自己要去渭州的事给家人交代清楚后,又来到宫中向钦宗辞行。然后来到金水门,坐上官船由金水河驶向五丈河。进入五丈河,从卫州门出城,河道就一直向西延伸。

陆行儿与韩明来到五丈河边,一直向西追赶,没走多远就赶上了。然而在郑州没有停,继续向西赶路。由五丈河进入黄河河道,在孟州城南,梁师成下了船。几个内侍赶快给他雇了一辆车子,让梁师成坐上,向孟州城里走来。陆行儿和韩明也赶快度过北岸,继续尾随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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