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闰的帅府设在江宁府衙。圆觉大师到来时,他正要出门。厉天闰一边牵着马,一边向圆觉大师道:“大师来了?”大师没有寒暄便问道:“漫天大雾,看不见江北的敌人,你计划怎么打?”厉天闰道:“我准备让将士们上船,把船开到江心,等看到敌船后,迅速冲上去激战。”大师道:“这样也行,但是有点被动。如果敌人因为大雾他不来了呢?咱们军中的水军头领水上功夫高着呢,我意见,可让赵勇赵刚兄弟加一只快船,向北面搜索前进,一但发现敌船,快速返回,通知将士们迎战。一来知道敌人已经动了,二来也摸清了敌军的位置和行进速度。”厉天闰道:“大师说的很对,我这就去到江边,要赵勇赵刚兄弟前去。”大师道:“走,我跟你一起去。”二人翻身上马,朝江边而来。
到了江边,众头领已经指挥士兵们各就各位,做好了战斗准备。厉天闰叫人去把赵勇、赵刚兄弟唤来。然后他和圆觉大师登上大船,视察各项准备情况。今天的大雾,虽说不是对面不见人,但可见度只有十多丈远。由于有雾,风也就很小。圆觉大师交代将士们,打仗时,尽量不用或少用弓箭,以免伤了自己人。
不一会儿,赵勇、赵刚兄弟来到。厉天闰对他俩道:“你兄弟二人,驾一只小船向北搜索,发现敌军船只,立即返回,我这里指挥船队慢慢地向江心进发,等待你们的消息。”圆觉大师道:“你俩要凭借水上功夫,看见敌人,不要纠缠,立即返回,要快。千万不要逞一时之能,图一时痛快,被敌人缠住就糟了。”赵勇道:“请大师放心,厉将军放心,我俩绝不会被敌人缠住的。”赵勇、赵刚兄弟上了小船,向北快速驶去。
不到半个时辰,那雾渐渐淡了下来。却见赵勇、赵刚兄弟二人驾着小船,飞也似归来。圆觉大师正手扶禅杖立在船头,见了赵勇这么快回来,劈头就问:“怎么样?”赵勇道:“快,敌人快到江心了!”厉天闰见说,立即传令,叫大船上将士做好战斗准备,小船上把硫磺焰硝预备齐整,随时点燃,且叫水手、舵手加速前进,迎接宋军。
却说陈亨伯率领官军正开着战船向江南岸全速驶来,他丝毫不知道天元军已严阵以待,迎头而来。等他看见天元军战船时,自己的船已刹车不住。两边的船瞬间撞在一起。天元军将士在圆觉大师、厉天闰等众头领带领下,冲上敌船,展开白刃格斗。小船上的水军则朝宋军大船的缝隙中钻去,待接近敌船后,硫磺焰硝一起点燃,并将芦苇干柴投向敌船,将松油等物朝敌船上乱泼,一时间火光冲天,烈焰翻腾,加之天元军又从大船上杀来,宋军将士直弄得灰头土脸,招架不住,陈亨伯急叫调转船头,谁知大船、小船、南船、北船搅在一起,难以动弹,陈亨伯只叫得苦。不得已只好在船上自卫,然而他也是个旱鸭子,在陆上骑马杀敌尚可,在船上地方狭小,施展不开,再加上船在水上晃动,烈火又不断卷来,立脚不住,前合后仰。无奈,他叫几个刚刚训练的水军将领,夺得一条小船,从夹缝中逃走。宋军群龙无首,死的死,降的降。
却说童贯在江岸上望着陈亨伯领兵过江,因江上一片大雾,看不见任何情况,他自觉一切安排滴水不漏,便又放心地打马回到扬州帅府,沏上一壶茶,等待陈亨伯的消息。就在此时,扬州北郊的官军粮草屯放处,也燃起熊熊大火,江上还无消息,童贯就坐不住了。他不知道这场大火从何处燃起,他叫牙将速去查明。不到半个时辰,陈亨伯也从江上退来,狼狈地对童贯道:“童大人,我们的渡江行动是谁泄露出去的,方腊早有准备,在江心就与贼人遭遇,我军猝不及防,现已全军覆没,赶快逃吧,估计其他几路节度使也不会太乐观。”童贯失色道:“什么?全军覆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一会儿,牙将带着守粮草的一个校尉回来了,一进门,那牙将气喘吁吁地道:“大人,粮草被贼兵烧了!”童贯气得浑身发抖,不知所措。陈亨伯见此情景,忙对童贯道:“大人,快走吧,吃了恐怕就走不利了。”童贯也知江上战斗一结束,邓圆觉必会来追他。于是,赶快出门,骑上卫士递给他的马缰,翻身上马,与陈亨伯和几个参将、牙将带着数百兵丁,向西北方向驰去。同时,他要绕开烧粮草的贼兵,不然会遇到堵截。
却说大火一起,江上雾气,直上云霄,大雾收起。圆觉大师正在厮杀,忽见宋军纷纷缴械,他往北一看,见陈亨伯坐上小船,已逃至百丈以外。知宋军已放弃抵抗,即叫厉天闰传令,凡缴械停止抵抗者不再杀戮。天元军将士一起高喊:“降者不杀!”宋军士兵不见自己将领,听见喊声,纷纷放下兵器,举手投降。
却说在沿江各处,由于官军都不知天元军已有准备,便于大雾中被天元军烧的烧,杀的杀,几乎全军覆没。这一场大战,只教童贯走了曹*的老路。后人有词叹道:白雾横江,遮天蔽日。千船竞发,樯桅如林。谈笑间,火光冲天,熊熊烈焰染赤壁,强虏灰飞烟灭;一霎时,水势漫野,汤汤**淹十军,雄师戟折沙沉。童贯直追曹*,兵败如山倒;方腊胜似孙权,敌溃逐水流。我军歌颂齐天乐,敌兵血染满江红。
却说童贯与陈亨伯带着几个牙将、参将和数百兵丁,出了扬州城,一路向西北奔逃,企图经过天长县,投泗州城去。结果在大仪镇以西的黑风岗,冲出一彪人马,拦住去路。正是:时运不济,屋漏偏遇连阴雨;命途多舛,喝口凉水也塞牙。
毕竟拦住童贯去路的是谁,童贯能否闯得过去?且看下回分解。
褚先生语:萧逸联络陈玉娇等,欲烧官军粮草,四处奔走,确属不易。童贯五十万大军顷刻瓦解,辜负朝廷期望,庸才误国,真是该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