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招二将童贯定密计入帅府韩明盗地图话说韩明到扬州打探敌情,这日正走到二十四桥中央,被后面一人扯住衣服,并听他道“你这贼人好大胆”时,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却是窜山豹子萧逸。韩明瞅瞅,这是桥中央,却好四下里无人,便埋怨道:“你怎么敢这等说话,小心被官兵捉住。”萧逸道:“这里不是没人吗?”韩明道:“你真把我吓死啦!”萧逸道:“几天来,你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韩明道:“还没有。不过我见城里官军还没啥动静,与往常一样,只是训练。”萧逸道:“不能光看表面。这一次偷袭扬州成功,童贯吃了亏,没准他学精了呢!”韩明道:“这样吧,今天咱俩四处转转,拣扬州好吃的带上一些,晚间到我的住处,咱好好计议一番。”萧逸问道:“你住在哪里?”韩明扭头一指:“嗯!那儿!”萧逸见他手指高塔,便道:“你住在塔顶上?”韩明道:“哎!那上边最安全!”萧逸道:“那上面没铺没盖,风又大,夜里又不敢点灯烛,你是怎么过的夜?”韩明道:“为给老百姓打天下,这点苦就吃不了么?”萧逸道:“好好好!今夜我陪你过夜。”说着话,二人来到四望亭北小吃一条街。
这条小吃街距离扬州府衙不远,但却很安全。这里五色人等,万头攒动,谁也看不出谁是干啥的,只知道都是食客。这里的各色小吃叫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韩明和萧逸也不知道吃啥好了。他俩来到一家蒸饺铺子前,萧逸问道:“你这里都有多少种蒸饺?”一个师傅大约五十多岁,揭开笼屉正往盘子里夹着蒸饺,听见萧逸问话,答道:“有二十多种。”萧逸道:“请说给我们听听!”那师傅如数家珍:“素的有:韭菜鸡蛋的、蒜香青菜的、嫩南瓜丝的、葫芦丝的、莲菜馅儿的,荤的有:牛肉馅儿的、羊肉馅儿的、猪肉馅儿的、蟹黄馅儿的、鲜虾馅儿的……”那师傅还要往下说,韩明道:“打住。请把蒜香青菜馅的、蟹黄馅儿的、鲜虾馅儿的各来一盘,外加蒜泥醋汁加香油来两碟。”那师傅道:“好嘞——”
两人坐在棚子下的矮桌矮凳上,吃的嘴里冒油,且不住地赞叹道:“嗯、嗯,好吃!好吃!扬州小吃名不虚传!”那师傅见他俩不住地夸赞,便问道:“两位莫非是外地来的?”韩明道:“噢!噢!我俩是东京来的。”那师傅道:“莫非是童大人的元帅府的?”韩明道:“是是是。”那师傅又道:“听你俩口音,倒像是杭州一带的人?”韩明立即意识到方才说走了嘴,赶快遮掩道:“对对对!我俩都是临安人,几年前跟着童大人到的东京。”那师傅道:“那是童大人的亲信了?”韩明不无含糊地道:“是的,是的!”韩明怕再多说话露出破绽,赶快吃完,结了账,拉起萧逸就走。他俩又来到一家熟肉店前,韩明买了一只熟鹅,几斤熟牛肉,又打了两角酒,用葫芦装好,便逶迤往大明寺来。
到了大明寺,他俩四下里瞅瞅,趁无人注意时,闪身钻进栖灵塔内。上到第九层,俩人在韩明的卧具上坐了下来。萧逸看见韩明的卧具居然是官军士兵的棉被,便问道:“韩明,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可是官军的东西?”韩明呵呵笑道:“咱是干什么的?如果连这些东西都弄不来,还谈什么打探军事情报?”萧逸道:“行,不愧为神偷。”韩明拉着萧逸来到四面塔洞转了一圈,让萧逸看看扬州城四周的兵营。然后又拉他坐下道:“根据现今情况看,官军还没有什么动静。但具体的军事部署拿不到手,那我们心里还是没有底。”萧逸道:“要拿到官军的核心机密,那就得深入童贯的帅府。”韩明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道:“哎!萧逸,今晚你配合我一下,到扬州府衙走一遭。”萧逸道:“早该如此,老在街上转悠,啥情报也不会得到。”韩明道:“那来,咱抓紧吃点东西,就在此迷糊一会儿,到三更时分,咱去他帅府看看。到时,你在外面放风接应我。”萧逸道:“这还用说,快吃吧!”两人吃了些酒肉,便和衣而卧。
等到二人醒来,一看塔外,天已昏黑。萧逸走到塔洞旁朝四下里一看,只见万家灯火,几处灯红酒绿。萧逸寻思,这扬州城南邻扬子江,大运河穿城而过,自隋唐以来便是东南繁华都市,花花世界。文人骚客,多会于此。才子佳人,纸醉金迷。但听诗人描述扬州的名句,就让人如醉如痴。如:“春风十里扬州路”、“烟花三月下扬州”、“二十四桥明月夜”、“十年一觉扬州梦”、“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可见扬州在文人墨客眼里,确实难得的佳丽地。难怪童贯带兵前来,也不忘选择扬州作为帅府。
见到这种景象,萧逸知道时辰尚早,便于韩明坐下,把剩下的酒肉吃了个精光。二人又闲话了一回,只到寺里鼓楼上敲响三鼓,才摸着兵器悄悄下塔,朝扬州府衙而来。
却说童贯自那日被圆觉大师夜袭扬州后,心下老是不快,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机会报复方腊一下,以扳回面子。他从各处视察回来后,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脑海里逐渐形成。他把徐州节度使折可存、赣州节度使花光连秘密招到扬州,部署了奇袭杭州的计划。他要折可存率所部十万人,把各部新打造的战船调来五百艘,让他拣个夜间,沿江北岸悄悄出发,绕道东海,再折往杭州湾,趁贼兵贼将都在沿江一带,攻他杭州。要花光连率所部十万人马,走江州以西,原路返回赣州。然后稍事休整,再从信州往东,经福建路北上进入两浙路,配合折可存夹击杭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