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娉言及此,原本是想向苏华月炫耀一番的。
但说到此时,她的言语忽然顿了顿。
这苏华月,是怎么知道她有这赏花节的请帖的?
今日她也才今早刚刚拿到请帖,消息至少还没有传出府外才是,苏华月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说起来,不仅此事,她忽然记起,方才苏华月刚进这曲水衣坊的时候,便开口唤了她“左二小姐”。
如此,便是说明,苏华月本来是认识她的?
但她可不认识苏华月,苏华月又是怎么认识她的?她从前与苏华月见过么?说起苏候府,若非最近这苏华月的名声忽然大盛,她其实从前倒还只听过这苏候府中有一位名为苏若芝的小姐。
但好似,这苏若芝,近来的坏名声有些多……
左娉正思索着,苏华月在这时开口打断了左娉的话道:“本小姐早便听闻在右相府中,右相最为宠爱的除了左二小姐的嫡姐左宛凝,便是左二小姐你了。区区一张赏花节的请帖罢了,想来左宛凝会有,左二小姐自然也会有。”
同时,苏华月见得左娉这般有些得意的模样,心中不由是有些冷笑。
她原本是想借这赏花节提及其他的事,倒没想到左娉一听她提及她可以去赏花节,便甚是得意了起来。
不过也是,便是前世,她其实也看得出来,左娉是甚是嫉妒左宛凝的嫡女之位、和左宛凝的处处比她好的。
奈何左娉不仅出身比左宛凝不足,心机、才貌之类的也是远比不上左宛凝,同时相比左宛凝,也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如何又能比得上左宛凝、叫众人不将她和左宛凝比下去呢?
左娉又是那般的性子。由此,左娉在心中对左宛凝嫉恨不已,且更加是恨不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左宛凝的。
尤其这其中,以左宛凝那天生便比左娉高上一等的嫡女身份,令左娉嫉妒最甚。
而这赏花节的请帖各府常常是嫡女才可获得的,可左聘却如那府中嫡女一般也得了这么一个赏花节请帖,如此便是代表着她左娉与左宛凝这个嫡女无异,填补了左娉心中那个最为嫉妒、最为空缺的地方,她的心中自是得意。
加之赏花节这么个节日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求之不得、千方百计想去参加的节日,且赏花节相比其他的宴会是有极大的不同之处。
左娉能去这么个节日,她心中自然也是欢喜,这自然也是加重了左娉心中对此的得意。
但左娉这般的得意,在苏华月看来,却是甚是好笑罢了。
其实不过一张请帖罢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左娉能因为此便感到得意,还将这得意表现出来,终究不过是一极其虚伪浅薄之人罢了。
左娉原本还在好奇苏华月怎么知道她有赏花节请帖一事、以及苏华月怎么好似一早便认识她。
因为如苏华月这般的气质和样貌,倘若左娉能见得苏华月一次的话,是不可能不认识她的。
但事实却是,在苏华月表露她的身份之时,她的确是不认识她。
如此,自然是说明她从前并未与苏华月见过。
而既是如此,苏华月又是怎么认识她的?
但听得苏华月的言语之后,她倒是对苏华月为何知道她有赏花节请帖一事了然了。
听苏华月的言语,原来苏华月之所以知道她有赏花节请帖,是根据她在右相府的地位猜的。
倒还真是不知道,原来她的名声已然是传得这般盛了么?
而苏华月忽然给了她一种她好似认识她的感觉,莫不是,她从前的确是跟苏华月见过?亦或是从前因为她这堪比右相府嫡女身份的右相府二小姐,让苏华月甚觉印象深刻了,这才记得她?
但因为是在什么人多的场所苏华月见到她的,所以她并未注意到其实与她见过的苏华月?
也许吧。
不过她就知道,她左娉在外的名声,与左宛凝这么一个右相府正牌的嫡女,其实是无异的。
不过,便是她好像将一切事情皆想通了,但不知为何,她却仍是忽然地感觉,苏华月好似是有些奇怪。
但那种奇怪,她又说不出其中的意味来。
只知道她忽然感觉,苏华月今日这般地针对于她,只怕不仅仅是因为她带着侍卫闹事那么简单。
但,倘若不是因为此,还能因为什么呢?
便是苏华月先前或许认识她,她以她没见过苏华月来看,苏华月必定是跟她交往不深的。
那么若是如此,她与苏华月之间还能发生了什么、导致苏华月今日要因为别的什么事针对她呢?
左娉其实觉得她自己忽然冒出这般的想法有些无厘头,但不知为何,这般的想法在起了一个头后,便不由自主地想得更深了。
但不论如何,不管苏华月从前是不是认识她、又是不是从前便对她有所不满,今日苏华月这般地对待她,她是绝然不能忍受的。
说起来,她现在的手还被苏华月给攥着,苏华月先前所言的让她后悔的话,还是未仔细地与她言说。
左娉的目色仍是有些凶狠狠的,但此时她的神色中亦还是带了些许得意。
左娉对苏华月道:“那是自然,本小姐早便说过,不过一张赏花节请帖罢了,本小姐想得便得!不过此事,又与你苏华月何干?你快放开本小姐!还有,你方才所言的会让本小姐后悔之事,为何现在还不言说?”
左娉恶狠狠的,又开始挣扎着要挣脱苏华月对她的禁锢。
但这自然,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要苏华月不想,左娉根本无法挣开苏华月。
苏华月也未搭理左娉的不敬态度,暗暗里加重了些对左娉禁锢的力道,让左娉在她的禁锢下便是挣扎、也不得不要安分一些。
苏华月对左娉冷冷地道:“左二小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本小姐说到了此,你还不知道本小姐所说的你会后悔之事是何事么?”
仍是那般有些怪异的氛围,苏华月那般认真地言语态度,还是将左娉又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