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听得这些坊间传言,也只不过是一笑置之,也不管它是真是假,也只是听听罢了。
如今知道那坊间传言说的竟是眼前的苏华月,她倒有些后悔没能认认真真听听那些坊间传言。
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苏华月受得起那般的称赞,坊间不论怎么夸赞苏华月、说苏华月什么的好,都必然是真的。
虽然盛寻跟苏华月没有认识多久,那让苏华月一曲成名的琴曲她也没有亲耳听得苏华月弹奏,一直秉承着耳听不一定为实、喜欢脚踏实地做事的盛寻,却在这时候笃信坊间对苏华月夸赞的传言。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她是苏华月,只因为众人说道的是苏华月,她甚至认为,苏华月比众人谈论的还要好。
盛寻这般的认为,其中自然也没有什么切实的依据,毕竟她跟苏华月在今日之事之前一直没有什么交集,她自然是不可能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什么切实的依据。
但便是如此,仍是因为盛寻对待苏华月那种不同一般的感觉,让盛寻认为她这般对苏华月的看法必然是对的。
而在她日后与苏华月的交往之中,也的确见证了她如今这般的想法的确没有任何的差错。甚至在以后,她还要觉得,现在的她还是低估了苏华月。
盛寻看向了苏华月,因为苏候,也因为苏华月本人,以及因为她所听得、所记起的坊间对苏华月的赞赏,盛寻此时看向苏华月的目光中,不由更多了一丝敬佩。
同时,她见得苏华月此时与左娉对峙着,左娉不断地在苏华月面前挣扎、与恶狠狠地言语,不由皱了眉,同时心中也难免五味陈杂。
原本她还想着她来保护苏华月,没想到最后变成了苏华月来保护她。
方才左娉在对她动手时,原本她当即便要立即还手的,保护自己的同时必也在保护身后的苏华月,毕竟倘若她被左娉打倒了,她要保护的苏华月不也同样危险了么?
当时她还想好了,不管打不打得过左娉这么一个疯女人,她当时要做的,便是先用蛮力制住左娉对她的攻击后,先跟左娉讲道理,至少先将左娉带离曲水衣坊再说,毕竟左娉只要在这曲水衣坊内,她们之间无论有什么争斗,总是会对曲水衣坊有所影响的。
而倘若跟左娉讲不通道理、将她甚至连曲水衣坊都带不出去了,倘若她再攻击她的话,她便也只能尽她之力对左娉打回去了。
且不管怎么样,她也必须是这场打斗中的胜利者才是。
毕竟只有如此,才能用武力阻止左娉在曲水衣坊闹事,至少将她打倒之后,不管怎么样,今日左娉至少是没有力气在曲水衣坊闹事了。
毕竟好好说解决不了的事,也只有用武力来解决了。
而她将左娉打倒之后,按照左娉的性子,日后必然要来找她报复。
但她来找她报复便来找她报复便是,至少她是尚书府的嫡小姐,相比苏华月和曲水衣坊来说,应付左娉还是要容易一些。
最后左娉能在挨了她的打之后,将所有的怨恨转移到她的身上,自此便忘了她与苏华月和曲水衣坊的恩怨。
盛寻当时这般想着,自然是一片好心。
而当时她也握紧了拳头、蓄好了力,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对抗左娉将要给她的攻击。
但就在那个当口,她就要对左娉动手之时,她身后的苏华月忽然拦住了她要挥出的手,同时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当时苏华月虽只用了浅浅的一眼,但盛寻还是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
并且不知怎么回事的,她当时便被苏华月的眼神蛊惑了,或者说,也不是被蛊惑,只是在对上苏华月的目光,且读懂她目光中的意思后,便当时整个人都趋向于听苏华月的话、不去轻举妄动,尽管当时,她已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要还击左娉,但就那么一下,她在心中放下了所有去攻击左娉的念头,仅仅是那个时候,苏华月又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当然,盛寻这般的松懈,也只不过是一瞬罢了。
没一会,盛寻便又反应过来,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她倘若不给左娉一点反击,必然是行不通、解决不了眼前的事、也保护不了苏华月的。
所以她在又有一瞬的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先对抗了左娉再说。
但当时左娉本便是在气头之上,想对盛寻动手的欲望也打,当时攻击盛寻的速度自也快。
盛寻原本全身心准备着反击左娉,但在她经历了苏华月对她的阻拦、与她自己的犹豫之后,虽然她的动摇也没有多久,但就是那没有多久之时,已是足以让盛寻霎时便没有时间去反击左娉当下对她的攻击。
而在眼看着左娉便要打到她时,苏华月站了出来,拦住了苏华月。
当时的盛寻,没料到的同时自是甚是担心,倒不是担心左娉再动手打到她亦或是什么。而是担心,苏华月只是“衣坊老板娘”,她这般拦下左娉,会不会再激化了她跟左娉的矛盾。这当然不是盛寻想看到的。
当时盛寻便准备横插她们二人之中,断不能让左娉将她的矛头过多的指向苏华月,毕竟左娉这般的小人,你也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但她还未有什么行动,便听得苏华月言及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当时惊愣了好一会,甚至在听得苏华月的身份之后,一时间还忘了她要去阻止左娉对苏华月的矛头更深。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不担心苏华月了,而是在知道苏华月的身份之后,也知道这或许没必要成为她的担心了。因为苏华月既然是苏候府的嫡小姐,至少对左娉而言,她可不能再轻易伤害到她什么。
而与此同时,盛寻也甚是感动苏华月在左娉要对她动手之时挺身而出。
虽说倘若她自己反击左娉,她也不定会受到左娉多少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