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宋缺这一句,邓海东大喜,这厮若不是心里没底怕挨打,他早就想找个武将试试了,逮着这个机会,邓海东岂会退缩?
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雁翎,一声怒吼当头对了宋缺就劈了下去,那势头凶猛的仿佛宋缺把婉言许了他人一样,冯三保不懂武功,看的心惊胆战的,身边宋明历在咬牙注视,宋缺只是一笑,撩了刀迎上,刀芒对了邓海东的势头中断。
听到一声巨烈金声,邓海东的手臂高高扬起,他就觉得自己好像砍在了一片巨大的铁石上一样,反震了出去斗气乱窜起来,手虎口也已经麻的要捏不住刀,而这不过是宋缺随手一挥!
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过去那种对于周遭的感知也好像被压制住了,这是神思被对手束缚住,这令他非常的压抑,这难道就是武将对于战场的统治力?这还是宋缺没有真的认真!
宋琬言看到他手臂高高扬起,叔父已经横刀一步就切向了他!心都提起到了嗓子眼。
而场地内,看到面前一片凌厉刀气将至,手正上扬的邓海东判断出对方来路,眼看来不及挡,他忽然大吼一声,身子急速的凌空后翻,下一刻,刀就贴了地向着宋缺的腿上斩去,宋缺轻轻松松的转手把刀磕下,口里道:“好!”
神思已经贯穿全场的他清楚“看”到,对面那年轻人左腿又抽了起来,如同巨斧劈向自己的头部,而那刀已经抽回。
宋缺微笑着侧身避让,这姿势才做出来,对方的腿已经落下,刀笔直的刺向自己的面门,再格挡时,宋缺忽然心头发毛,猛然的怒视前方,就看到他明晃晃的刀尖处,一道碧芒射出,打在自己防护斗气之上溅出一片火光。
邓海东一脚跟上,对了他的小腹空门。
想不到今日居然被小儿骗了一招,宋缺一笑。反正已经大概知道对方的实力,就不再让了,左手拍下他的腿右手刀旋出,一下子就崩开了邓海东的防护,邓海东急速后退时,宋缺已经撞入内围,眼看自己斗气被对方催压的不堪,邓海东干脆忽然丢了刀,瞬间左拳对了宋缺耳边打去,右手伸出正架在了宋缺的手腕处。
下一刻,宋缺左右手随意的挡住他的攻击,一脚把这厮就从演武场中间踹到了那头,沿途还翻了三个跟头…
宋琬言尖叫着冲过来,却看到一溜烟似的滚到那边的贼秃,自己灰溜溜的爬了起来,斗火虽然消弱了不少但根本就没受到什么伤,是宋缺用了巧力,没有催的自家斗气如刀,只是将这花招百出的小儿用拍子拍了出去一样而已。
邓海东撇撇嘴,这就是武将,打自己打着玩似的…上你侄女!他收了斗气,没面子的看着宋缺,宋缺却在夸奖他:“不错,手段颇多,遇到武校你能打的。”倒没说肯定打的过,但已经肯定了邓海东的身手和实力。
“那我实力等于武校级了?”
“你披了文山到处乱跑,不是武校是什么?”宋缺笑骂着,然后加了一句认真的评价,他说道:“看你实力,算得上是一般的下武校了,但说到你那些辣手,和谁学的?”
“…自己琢磨的。”
看他支支吾吾的摸样,宋缺摇摇头把刀丢给了儿子,看着邓海东也不想盘问了,说道:“应变不错,也下的了狠手,好好练吧,来日能到武将手,再陪我好好打一场。”言下之意却是邓海东有望到武将的,宋琬言喜的问二叔:“真的?真的?”
宋缺哼了哼,看看自己儿子说道:“你也要努力才是。”宋琬言在问:“二叔,他和明历哪个厉害?”
然后赶紧加一句说,是指的运气斗气后,至于空手打,明历的惨状她看过,没必要问的,只把宋明历险些羞的吐血,宋缺还不知道这件事,当即盘问了后,诧异的看看邓海东,要和他再交手试试。
邓海东傻了才和他再打,怀疑他就是为儿子找场子,顺便假借切磋之名让自己在婉言面前丢人,话说这种中年大叔对自家女儿附近的后生的敌意是与生俱来的,万一手重一些,自己找谁哭去?于是死也不打。
可宋缺就是个武痴一样的,一向严厉的他难得看到一个欣赏的后生,又听自己那心高气傲的儿子打折的承认了后,自然心痒的很,就是要打,躲不过的邓海东只好心惊胆战的站在那里,先和他提出条件,不可运斗气,不可如何如何,一副被他打怕了的怂样,让宋缺哭笑不得。
宋琬言见自己二叔被这厮折腾的这样,为之莞尔,她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却雀跃着要打,狠狠的教训那人才好。
邓海东无可奈何之下开始狼狈去战。
他的确是知道无数花招,但他的身体素质和宋缺这样级别的好手怎么能比?而且虽然不动斗气,可武将神思对于交手时,这片区域的掌握程度,以及宋缺身上不可磨灭的统帅气魄,压的猢狲继续束手束脚,挣扎了一会儿后,就被宋缺折成了个包子似的,又甩了墙角里去。
但交手后的宋缺再次发自内心的夸赞,因为他知道,若是这厮到了自家的水平,这些手段用出来就不是现在的效果了,刚刚的比试不过是一个十岁小儿和一个少年打斗一样,十岁小儿再会些手段,也不可能比得上以及跨向成人的少年的。
只有邓海东心里不喜。
认为这是宋缺倚强凌弱之后,胜利的宣言。所以面不改色,仿佛宠辱不惊,看的宋缺更喜欢这厮的脾性,但若知道他一些想法,恐怕今儿就算婉言跳了洛水去,宋缺也要把他拿下打的魂飞魄散才解恨!
这番闹腾,和院落内的欢声笑语传了下面,亲兵们在外候着,知道是洪城的那位在和主帅交手了,过来半响,看到那人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主帅往日的严厉全无,眼角带笑在和他说着,态度是他们难得见到的亲切,而明历校却是一脸衰样。
往日被宋明历作弄欺负的亲兵们想,莫非明历校被他打的?活该!
“我还有军务,回头记得来我这里那些兵书笔注,你们小辈去散心吧,看看长安也好。”走到虎帐后面,宋缺对了邓海东道,又看看儿子和冯三保,那两个人连忙点头,宋缺远远看到之前告辞的侄女没入了那边帐内,知道肯定是换了衣服要跟着去玩的,想到过些日子这两人一时难以再见,心里一软也就装了糊涂,不再多问了。
而一离开他身边,宋明历这武校就仿佛冲到了武将境界一样,神气活现的拍着邓海东的肩膀:“走,今儿父帅居然下令我带你去玩,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先去公孙楼,那胡姬实在是妖娆,三保兄请客。”冯三保袖着手,老农一样的憨厚一笑:“海东意下如何?”
邓海东叹了口气,远处青衣小帽已经蹑手蹑脚的走来,宋明历也是一盆冷水淋下,拿出哥哥的威风沉了脸就走过去拦住,还没说话,宋琬言已经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又去看邓海东,邓海东喊道:“一起去玩。”宋琬言立即绕过了宋明历,走到了邓海东身边瞪着兄长,两只小猫也跟着护卫左右。
冯三保笑眯眯的问:“婉言小妹要去哪里玩?你对长安熟悉,你说。”
“明儿元宵,走街灯,今天我们就先去公孙楼吧,嘻嘻。”
冯三保心里一喜,而宋明历吃惊的看着她,宋琬言却去对了邓海东仰头一笑,轻轻的拍手唱了起来:“明历将军舞剑器,划惊堂,一虹…”边上的兄长不齿的道:“是骠骑虎子卷平岗吧。”
冯三保只看着这些比他年岁小的,如兄妹一样亲近的一群在笑,回头叫来内卫,吩咐了下去。
一队车马就向着外边走去。
邓家年轻子弟们见总教习去游长安了,无不愤恨,心中暗骂不已,于是操练起来撒泼一样,这般虎狼模样传到宋缺耳中,宋缺饶有兴趣的来看看,觉得邓海东的确有些门道,是可造之才,于是还亲自指点了长青长远一些军旅事。
主帅对邓家军马的亲近,让周围羽林看了眼中,加上宋明历带去的一群手下早就吹嘘过了千人夜的风流,上下于是都对了洪城子弟特别的热情,缺什么给什么,这番禁军的如火亲切总算是消除了子弟们对教习的不满。
那长青身边就常常围绕了几个闲了的熟人,都是那日赤水之畔的****在热火朝天的说着过往,吹嘘本钱,谈着经验...可怜他逃不开也堵不住那些嘴,失足就是千古恨,他一生的好名上次之后,本已经被私下流言伤了不少,现在更是当众被撕的光光…
这个时候,邓海东已经在长安雄城之下被深深震撼。
巨大的石块砌成的墙高耸,墙面纹路拼出了国花牡丹无数,其上城楼几乎入云一般,站了近处左右长墙无法看到尽头,城外宽阔护河便足有百步远,南门之外还穿了一道渭水奔涌,如银炼卧在原野沃土向东去,远处一道石桥如虹。
来往商贾,车马和行人,从城下并排的六个高大城门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城头明黄大旗飘动,穿着鲜明铠甲的士兵们持戈而立,如雕塑一样纹丝不动,蓝天白云艳阳之下,有不惧寒的盛装女子捧着香壶结伴而行,金发碧眼的妙曼胡姬衣袂飘飘,那些雕花刻凤的香车边是自诩风流的白马王孙……
这就是大唐的千年帝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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