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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了青石而上,进了门走过一片平地后,宋缺已经在那偏厅了,宋琬言带了两个丫鬟正坐了那里和叔父在叽叽喳喳的说话,看到他们来了住了口,先去拜了冯三保和兄长,不好意思看邓海东,忸怩了回头又去缠了叔父身边挤着,宋缺哈哈一笑,等上了酒菜,于是就和他们闲聊起来。
十句八句是在敲打邓海东,问他种种。
一席饭仿佛是岳丈考女婿一样,邓海东听他问洪城的事情,问兵马的操练,也不怯场就把心里所想一一说了,宋缺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最终说了句话:“有些意思,但还需雕琢,多读兵书,多看些军务才好。”
邓海东自然知道自己的不足,自己那些本事在洪城一地或许带了二千兵马,可以纵横,可这些本事拿到数万大军的安排调动上就远远不够了,于是就口直心快的在那里问宋缺:“那左帅可愿教我?”
宋缺一愣,心想这厮果然是猢狲,看到杆子就爬上来了,去看看他再看看憋笑的明历和冯三保,宋琬言已经在撒娇喊他了,小女儿拉着他轻轻的晃着:“二叔。”
“哼!”
“二叔。”
宋缺仿佛不经意一般的问婉言:“那蚕丝内甲呢?”宋琬言一惊,看着二叔的眼睛,顿时羞红了脸垂头道:“我,我等会拿给二叔。”
邓海东汗颜无比,宋明历侧目看着妹妹,看着邓海东神色觉得不对,于是咬牙道:“贼秃。”反正是家宴也不顾忌,扑上来就扯的邓海东和小妹露了陷,宋琬言于是垂头不语,宋缺叹了口气:“女生外向!”
“我,我还你就是。”
“你这厮,我父亲给了小妹护身的,说你打起来怎么不避刀枪似的,就知道上去乱砍,原来蚕丝保住了…”
止住了儿子在那里眼睛冒火,宋缺看着邓海东似笑非笑的,开了口道:“先那些兵书战卷回去看看,不懂的来信问我,等来年明远那边定了,你再和我学吧。”又道:“明历,他在洪城,当时杨门杜家,时局凶险,你小妹给他护身也是对的,罢了罢了,为父还有一件给了你吧。”
总算安抚了儿子,言下之意却是那件就给邓海东了,宋明历却不领情,只问父亲:“那么雁翎刀呢?这厮明明用枪。”却是多年积怨下,现在借着吃醋爆发了。
看着儿子这幅摸样,宋缺大笑起来,自己骨肉他又怎么会亏,摇头道:“也给你一把如何?”
宋琬言和冯三保就在一边窃笑,宋明历得偿之后,终于得意洋洋,这下他算是满足了夙愿,于是和邓海东又和好如初,肩膀捅了捅他,挤挤眼睛,意思是,爷也有呢!
邓海东不耐烦的道:“一边儿去。”骂完了人家儿子,他却转头去和人家老子说:“左帅,那蚕丝是不是和明光甲配的?我听我家族公说明光甲可以催发斗气,使力向精纯等等?”
“不错,是流银根据秘法,如经脉于甲内,斗气可以蔓延。”宋缺道:“但不到了将军手段,是不得用的。”最后加的一句似乎在防那不要脸的人说不定和自己乱开口,婉言在一边窃笑。
“左帅,那校官和将差了多少?”“你如今是校了?”
“不知道。”
看周围人诧异,邓海东也不瞒着他们,就把自己如何奠基开始,到后面种种情况讲了,一番话说下来,菜凉了,周围人却傻了,就是宋缺这样的见识和地位心性,看他也如看鬼神一样,亏这厮还记得没敢说五行,存的却是要抽空打李希平和宋明历的闷棍进补,怕说了露馅的念头。
宋缺吃惊的在那里说:“走二十六阶赤柱,新开六窍,这,你说这是勇烈大将也未曾有的?”
他毕竟不好去问邓海东,烈虎诀详情,这是人家的立族之本,但邓海东才没这些想法,人家宋缺会偷了自己家的功夫吗?于是又大概说了下一贯的烈虎诀修炼,有他这番话做对比,宋缺算是明白了,这厮原来就是个疯子,先乱走赤柱再乱开六窍,这才奠定了前所未有的基础。
然后居然再乱改修炼方法,多出一对双翼炼到腿上,最后还吞了天火能出勇烈枪芒。
可勾了天地能量,那往往是武校才有的手段啊!
看看他那副懵懂的摸样,宋缺不知道是赞还是骂,只能说道:“你这混人是吞的豹子胆吗?哪家子弟向你这样乱修自家斗诀的?”但心中却终于明白了,为何邓海东能这样转眼一鸣惊人,而武尉邓家为何会这样沉寂多年后,突然锋芒毕露,且把这年轻人当了总教习,并能服众的。
宋明历却已经开始琢磨,自己家的武诀是不是?
儿子想的什么,老子一看就知道,只惊的宋缺连忙对他喝斥道:“你敢如此,就打断你的狗腿!”于是宋明历一颗奋发向上的雄心,瞬间碎裂。
邓海东在一边看着宋缺的摸样,以为也有敲打自己的意思,正要辩解,宋缺已经在叮嘱他:“你家事,我不好多说,但你修炼上的成就,我只能说是天赐,也是你邓家当兴。”
沉吟了下,又道:“也罢,过些日子我求陛下,看看凌烟阁武库内,可有你家先祖乃至开国之前的种种,能允了,就带你去查查缘由,听你说来,你倒算是走对了路,但万万不可再乱冒险,知道吗?”说这句话,他一半是为婉言,一半已经是真的珍惜这狗胆包天的混账儿,不想这样的奇才夭折了。
邓海东连连答应致谢。
宋缺随即却又在那里琢磨起来,这武将听到这样的异事,怎么能不去想到自己身上,可他无意看到自己儿子那久违的摸样又出来了,就知道这小儿正看着自己,贼心不死!
因为宋明历从小要做什么无耻勾当的时候就会右耳微颤,这是宋缺从没告诉他的,他藏在不住的马脚!
于是当场喝了过去,宋明历被父亲揭破心思,挫败之下郁闷不堪,再次委顿了一边不提。
吃完饭后,宋缺今儿是丢了一切,就抓了邓海东来到衙内的演武场,要看他的功夫,宋琬言和两只小猫也挤了一边看热闹,却看到这厮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宋缺,宋缺当他是因为家规之类的,就说:“只是看看你现在的手段,不是要看你如何走…”
“不是不是,我无所谓的。”
这厮先开口这句,就倒了一地人,宋缺哭笑不得的想,回头还是要写封信给邓家的族公,解释一下才好,这邓海东真是没心没肺的!但宋缺其实,还是很开心他能对自己这样没有任何顾忌的亲近的,越看他心中已经越欢喜,可听到这厮下一句话,脸却青了。
因为邓海东说:“我演练这些,要脱了衣服的。”然后去看着那边羞的啐他的婉言,宋缺咬着牙道:“哪里这么多顾忌。”还是用眼去看侄女,担忧莫非他们已经?
武将双眼凌厉,不由自主就看自己家的宝贝双眉人中,腰肢等处,观察她可还是…若不是了,今天就和那无耻之徒来真的,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先!
而女儿家敏感,知道其中含义,于是宋琬言怒极,清清白白傲立在那里回瞪了自己这糊涂二叔!宋缺心头石头才落下。
邓海东这个时候已经不犹豫了,没吃到鱼惹了一身腥的他气的扯了自己衣服,只留下了一条短裤,身体强壮矫健,肌肉线条明确,宋琬言她们羞的假正经的尖叫着赶紧转身,但绝对没走。
等看到其他人已经不注意自己这边了,于是先是两只小猫就在那里鼓励小姐回头,她考虑一下,互相给了台阶后一起慢慢看了起来不提。
而邓海东已经在催动起斗气,从明台入赤柱回旋,而后六门流转,先从流火炫开始,而后走上下双翼炼,最后进了火如荼境界,整个过程清清楚楚,阶阶分明。
看着他,想着自己知道的勇烈功夫,再印证之前邓海东说的一番话,宋缺立在那里心中翻滚不已,他目睹着这一段,看到这碧色斗火,分明已经是三阶火色之上的精纯,这是勾了天火后才有的程度吧,按着他的说法,他现在还只是火如荼的武尉,上武尉。
但已经斩杀了武校,若这厮到了烈虎诀武校的境界会是什么摸样?
分明看到他背后青虎咆哮,双臂动的时候,那双翼炼已经隐隐有了传说中,勇烈虎啸天的雏形,可他真的只是武尉阶!
但世间各家,哪怕自家功夫,到了武尉阶会有这样的光景吗?宋缺身为武将,神思之强无与伦比,不顾忌的探测而去之后,感觉的到他的澎湃之力,而在邓海东催动明台光芒大盛之时,他的神思能感到周遭火系之力的疯狂吸纳。
“此子前程不可限量!是天造就!”
宋缺心中赞着,提了一把刀,催发了自家的斗火,向着邓海东走去,将门的上品银光璀璨,如同给他裹了一身战甲,这是他亲自下场来给邓海东试力了,宋明历和冯三保屏住了呼吸,看到两个人接近时,斗焰银光盘旋冲撞。
那两道迥异的斗气,色泽对比明显,在分界处互相吞吐盘旋着,邓海东此刻居然不落下风,宋缺看着他道:“来,你且全力攻我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