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坚持维护何婉静的郑开秋也在警方的攻势下放弃了抵抗，愿意出庭作证，指认何婉静杀死何楚生并肢解尸体、嫁祸给郑开秋的事实。

这样一来，这件案子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值得一提的是郑开秋的供词，他发现何婉静杀人的经过实在过于抽象，尤其是他为何婉静顶罪时所做的假证，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观察力和思维能力到底有没有那么清晰。仅仅是观察过未能确定的案发现场就能发现棉纤维这种细微的痕迹，通过何婉静戴过的围巾就能判断出何婉静是怎么处理案发现场的，并为她掩盖吗？

这一点我们在何婉静那里得到了和之前相同的答案。

“如果是别人我说不定也不会相信，可郑开秋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一点都不奇怪。”

她的理由可以理解成郑开秋能力的出色，这一点也不能否认。

“不过他能放弃维护我我就放心了，我不能解脱，至少郑开秋能解脱。杨警官，郑开秋会出庭作证吗？”

我回答道：“他已经答应会出庭作证。”

“这样啊，那我上法庭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了。”何婉静轻松地笑起来：“总之还能见到他，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我却有一点小小的遗憾。”梁立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我以为郑开秋发现你杀死何楚生的经过会更……怎么说呢，会更突兀一点，说实话，我还准备从他的供词中找点什么线索，但他的回答实在太圆润了，既叫人无法相信，又叫人不得不相信。”

“线索？”何婉静的脸变得有些僵硬，随即又恢复过来：“不是都已经查到这个份儿上了吗，还有什么可以调查的线索吗？我已经全部招供了。”

梁立摇了摇头，“我说的是能为他的供词作证的线索。他的证词没有证据能证实，也没有证据能否定。”

“这种事怎么可能找到线索。就算是有，郑开秋为了维护我，也肯定会销毁。”何婉静说道：“梁警官真多疑呢。”

“就算是有，郑开秋也会销毁？他的确是这么干的。”梁立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何婉静，你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吗？”

何婉静望着梁立，无比肯定地说道：“我能说的已经全都说了。”

那是一双会令人感到心碎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不忍直视，梁立避开了她的视线。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梁立拍了下我的肩膀，顺势站起来，对我说道：“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了。”

他低着头走出审讯室，慢悠悠的，像是拖着一片难以理解的阴影。我心想，他交给我，我还能做什么？

“何婉静，你不后悔吗？”

何婉静轻轻摇着头。

“我一点都不后悔。”

我叹了口气，心中满是郁结。

“我们会把搜集到的证据和相关人等的供词提交到法院，对你提起公诉，你杀了人，就得做好准备付出代价。”

“我会被判死刑吗？”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丝毫怯懦，我从未见过这么冷静的杀人犯。

“具体怎么判是法官的事。我只知道，等待你的不会是好结果。”

我最后望了何婉静一眼，她依然冷静得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