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出来散心，甚至连自己的闺蜜都不带，只是在聊天的时候偶尔谈及一些旅游的相关话题，再加上心中对于第五正的感情，以至于白雪在见到第五正之后，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才最终促使得白雪流泪了吗？

一如白雪在日记之中所写的那样：

又或者，就是命中注定的某些相遇，不管你在何处,他都会走错方向，与你不期而遇。

如此看来，白雪之所以会听从闺蜜的建议在E市买店铺，不过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力量在远离L市的地方重新来过。

或许，白雪一直都在坚定的相信着缘分和某种不期而遇的命运，正是因为她坚定的这样相信这一切，事实又是这样坚定的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如何能够不流泪？

如果从这个视角上去审视的话,那么白雪所行的一切，全都是出于真情实感,也更进一步的证明她确实是一名什么都不懂的局外人。

脑海之中的各种思绪和可能性疯狂翻涌，引得第五正第一时间想要彻底相信这种推力方向，但心中的某个顾虑又令他坚定的抗拒着这一切，努力的保持着自己头脑的绝对清醒。

犯罪集团对于细节的把控，通常都是极其完美的，对于情感的操控和拿捏，也并无任何的破绽，第五正身居其中,确实难辨真假。

“继续往市局方向开，如今的局势太过于复杂，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知道石长利在前面旁听，且什么都没有听懂的第五正，继续命令他按照最优的选项去行事。

现如今，不管白雪的分量如何，先将其给圈禁保护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今天不是他第五正和犯罪集团最终决断的日子，也得先将眼前的这一关跨过去再说。

对于此时的白雪来说,似乎是由于第五正的谈话内容关联到了白奇，再加上第五正的警察身份，以及第五正之前言明钟柳山要杀人的预告,使得白雪脸上的神情明显变得更加丰富起来。

很明显，以普通人的视角去分析，钟柳山虽然对于白雪有恩，但白奇在她心中的分量是绝对无法被替代的

白雪,依旧在按照一名无关第三者的身份在延续着自己的行为模式，第五正对于这场中局势的判断，也在尽量的趋于一种第三者的状态。

第五正最终坚定的选择了感情，在感情用事的同时，也在一如既往的求全，一如既往的纠结和痛苦。

第五正对于感情的坚定，这种基本的信息肯定也在犯罪集团的手中掌控着，以白奇的手段，他既然有可能利用白雪来意识形态攻心第五正,那么难道就不能利用第五正对于白雪的感情，又或者说，是利用第五正对于一段感情的执着，来故意设局来引导第五正吗？

死亡白雪，有可能是用于促使第五正彻底黑化的献祭品；

同样的，活着的白雪，也可能是用于圈禁第五正感知的无尽牢笼。

也就是说，当白奇的目的是攻城的时候，白雪就是被其所预设的人质；当白奇的目的是攻克第五正的时候，白雪就是那座用于圈禁第五正的深渊城池。

人质和城池身份的互换，看似精妙绝伦，但对于犯罪集团来说，只要结果相同，那么过程不过就是过程，是顺手而为的精妙圣手也罢，是无意为之的幸运偶得也罢,都无任何的意义。

活着的白雪，死亡的白雪，所利用的，也全都是第五正心中的感情，一种带有些许盲目和不顾一切的感情。

不管第五正如何选择，也不管犯罪集团是否真的会杀死白雪，当白雪本身就是犯罪集团一员的时候，犯罪集团永远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第五正的黑化进程,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一如第五正之前所言明的那样，如果绝对的正义无法被抵达,世间的恶性本就无法被彻底的根除，那么残存下来的那一部分，如果全都报应在你自己的身上，你还会如此的从容吗？

再说了，当白雪的身份本身就存疑，当第五正的选择本身就是错误的，他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那么第五正的选择还有任何意义吗？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也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答案。

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人分辨善恶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人总要有自己所相信的东西，人总要有能够供自己歇息的安全屋。

可现如今，犯罪集团似乎要打碎这种黑白分明的边界，让第五正堕入到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如此黑暗沉沉，如此坚不可摧的绝望，第五正的所有努力，还有任何的价值吗？

既然努力没有任何的价值,既然坚定并不能带来光明，那么坚守还有任何的意义吗？

如果没有意义，那么认同犯罪集团的基本犯罪理念,从此彻底的陷入到疯魔之中，不就成为了必然吗？

话又说回来，人，到底在坚守什么呢？

对错善恶,真的有分辨清楚的一天吗？

……

当第五正带着白雪突然出现在E市局之中的时候，整个市局高层似乎都显得有些震惊。

这就是那个在系列笔记本事件之中出现过两次的女人吗？

这就是那个与第五正有着一定感情纠葛的女人吗？

这个似乎突然消失掉的女人，第五正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将其给找寻出来的呢？

更为奇怪的是，第五正在将白雪给送到市局之后，确切的说，是送到诸寒的手中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最多就是工作性质的交接了几句，甚至连一句礼节性的对话都没有。

诸寒看着从容离开的第五正,又看了一眼身旁低头沉默不语的白雪，再看看身旁围着一圈，有些欲言又止的E市高层领导，他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话，以便缓和缓和这种过于诡异的局面。

“派人24小时照顾好这位白雪小姐，我们马上还有一些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迟疑了那么几秒钟，诸寒终于还是开口了，一句话便要对白雪实施24小时全天候的监视和保护，另外也是在暗示身旁的E市局高层，他们现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钟柳山依旧隐于暗处，皮俊马上也要被正式释放，他们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纠结一些存疑性太高的问题。

对于此时的蔡刚来说，他对于白雪的兴趣倒是没有那么重，他已经将刑侦支队长齐国正派往监狱方面,这就是对第五正当前行动的最高支持。

至于具体行动之中的细枝末节，蔡刚觉得并没有必要知道得太过于清楚，待得一切都尘埃落定，自然就是所有真相揭晓的时刻。

面对诸寒的这种建议，蔡刚的反应也十分的平淡，整座市局也确实并未因为白雪的突然到来而陷入到某种某名的混乱之中。

蔡刚这边的后续反应平平淡淡，离开市局，正在赶往监狱方向的第五正却依旧思绪万千。

现在,犯罪集团的所有运行轨迹都显得异常诡异，所有的布局走向也变得更加的难以预测。

若仅仅只是局限于事情的表面现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只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钟柳山最终会准时袭击被释放的皮俊，并最终被击毙，或自爆在当场。

这件轰轰烈烈的事情结束之后，犯罪集团补强版的替罪羊计划也就结束了。

对于第五正之前所提及的连环杀人杀人藏尸案，也由魏阳和钟柳山两人完美的背负下来。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就算第五正依旧可以顺着马希水这条线索去继续推进,但谁又知道平俊凡和马希水会不会在钟柳山赴死的过程之中，一同出现什么意外身亡呢？

再说了，那个自从在老家消失，随即便踪迹全无的章青，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犯罪集团给舍弃灭口了？

总之一句话，钟柳山死后，虽然在第五正看来，这件事情依旧没有结束，例如说，白雪是否是犯罪集团一份子的事情还没有被证否,白奇依旧没有伏法，各种各样可能依旧被隐藏的冤案还没有被发现，但是在事实层面,随着钟柳山的死亡，第五正手中负责的这起专案，其实已经结束了。

这起关联六市的连环杀人藏尸案，随后又发生在L市的两起爆炸案,在E市之中所发生的连续报复案件，都将会由魏阳和钟柳山两人全部承担下来。

其中在爆炸中身亡的张云和邱鑫，在出租车之中被烧死的尹哲，你可以认为他们是钟柳山和魏阳的同伙，也可以认为他们是在相关案件期间自然发生的无关案件。

反正这几人都有自杀的倾向，都是社会之中的孤僻存在，他们的死亡也都有各自的自恰方式。

这是在现实层面之上，去思虑钟柳山死亡之后的整体格局情况，整体看起来比较平淡,也显得中规中矩。

若是考虑到白雪可能是犯罪集团成员的这一重可能性，那么犯罪集团计划的精妙程度将被拔高一整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