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疼痛袭来,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肩胛骨快要断裂了。扣在墙壁上的指甲,一半以上已经折断。
"压住她,不要弄死她,事成每人奖励一百万..."沙子鸥冷酷的声音传入耳中,郁可燃瞳孔猛然睁大。
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待她?甚至慢慢折磨她,连死都不能?
一瞬间血色尽退,冰寒的气息从脚贯穿到头,脑袋嗡地一声,片刻的空白。
唐茵和沙子鸥分明用最恶心最卑劣的手段,让她死也死的不干净。
两滴心酸的泪水从眼眶涌出,滴落在地面上,夜色弥漫,死一样的黑色像是一张大网,把她的生命整个箍住,无法呼吸。
忽然身后一凉,裤子被撕破了一角。
她被黑布条蒙住眼睛,雪白的脸更加失血苍白,痛苦地嘶喊:"混蛋..."用力地挥动手臂,只听肩胛骨一声脆响,不知道是哪一根不幸的骨头已经断了,她脸上划过一抹凄厉,用力用拳头砸向身后。
然而手腕被沙子鸥握住,他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回事?"是唐茵的声音。
"茵姐...她的手掌心..."沙子鸥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一个纤细的女人手指握住了她的手。
郁可燃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也血红一片,仿佛蒙着一重红纱。
唐茵握住她手,看到她掌心那道红彤彤的红色裂纹,不由大惊失色。
为什么这道红色的裂纹会出现在她身上?不是应该出现在上官非池身上么?
对啊,只要是中过HP病毒的人,都有可能出现断掌纹。
郁可燃忽然出手反握住唐茵的手臂:"放开我!否则我掐死你..."
唐茵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郁可燃钳制住手腕动脉。她脸色煞白煞白的,看郁可燃的表情十分复杂。而沙子鸥见唐茵被郁可燃制住,本想一枪打死郁可燃,却被唐茵按住手腕。
"不能杀她...暂时不能..."唐茵的声音苍白无力,仿佛堕入了恐惧的深渊,声音都有些瑟瑟发抖:"帮我联系纳兰主人...快去..."她并不知道,纳兰已经被凰北玥关在洱海山洞里,但是后来一起被凰北玥转走。
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与此同时,身后砰然一声踢门声,有大量的人涌入。
唐茵转身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立刻惊呆了。
不过她惊呆只有一刻,立刻变作了委屈痛苦的表情。"非池...救我..."
上官非池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将手套取下,目光在室内每个男人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唐茵,唐茵一副委屈痛苦的样子。
而她的手腕正被郁可燃握住。
郁可燃此刻被蒙住眼睛,衣不蔽体,露出光滑的后背,裤边烂了一块,说不清楚的狼狈,她的手腕紧紧握住唐茵的手腕动脉,唇倔强而冷酷地紧抿。而她的肩胛骨竟然被两根银柳钉刺穿,双手即便被银丝绳束缚,依旧对唐茵袭击,她不知道这样会把肩胛骨拉断么?
沙子鸥看到上官非池,腿立刻有些软,又见他视线落在郁可燃衣不蔽体的身体上和肩头的柳钉上,不由低垂下头,用力拉郁可燃握住唐茵的手臂:"先生,这个女人犯病要杀茵姐...所以我们才绑住她..."
郁可燃吼道:"我没犯病...今天,我偏偏要杀了这个女人!"
她已经分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犯病了还是没有犯病。
如果没犯病,为何自己的力气变得那么大,满眼的血腥,就好像以前犯病的样子。
而如果犯病,为什么她脑子却有些清醒?
为什么会有些亦真亦幻,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感觉?
上官非池打不走上前,一把将沙子鸥推开,从腰间拿出防身匕首一刀削断两根柳钉之间的银丝绳。
郁可燃双手得到彻底释放,更加紧握住唐茵的手腕。
唐茵痛苦地闷哼:"非池,救我..."
沙子鸥焦急地恨不得上前,怎奈有上官非池,他只能在他身后气的跺脚。
"小燃...松开...放松点...没事了..."大约是遇到了危险,她才变成了这样戒备凶狠的样子,"安全了...松开你的手指..."
郁可燃听到他的声音,神情慢慢地柔软。
只是做梦,还是现实?
不,只是做梦。
唐茵要杀了她!她要找那帮男人强暴她!
她不能放开她,如果放开她,她就活不成了。
她虽然快要死了,但是还想多活几天。
得到释放的双手松开唐茵的手腕,却迅速卡住她的脖颈,一把将唐茵抵到墙壁上。
唐茵被大力掐的快要翻白眼,如同垂死的鸟一样扑腾着手臂挣扎。
"掐死你...我要掐死你..."郁可燃口中喃喃地说着,更加大了力气。
"郁可燃!"忽然一股大力袭击向她的后脑。
她被重击了一下,头晕目眩,神智比刚才却更加清醒了一些。
她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头,"为什么?为什么?"当看到是上官非池袭击她的时候,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为了唐茵,想杀了我?"
上官非池摇头:"我没有想杀你...我只是解救你..."
郁可燃依旧头痛欲裂。
唐茵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但是却没有对她承认,他事到如今还认唐茵做夫人,甚至为了救她想要杀了她!
她仿佛看到了魔鬼,蜷缩着身子后退,神情却凶恶:"上官非池!离我远点!"
上官非池眼底划过一抹痛色,却没有走开,反而欺近一步:"郁可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
他说了什么?
郁可燃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他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她神情呆呆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但是却不再后退。
她发呆的时候,他将她抱起:"小燃,跟我回家..."
回家?
她已经很久没有家了。
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而她在意大利的家族,却有可能被他毁掉。
有太多的未知和不解,有太多的误会和不信。
她想问清楚,可是又怕问清楚后,得到的答案让她更受打击。
"好好睡一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你今天受了重伤,要好好休息..."他抱着她走出会馆,她不知道他会把她送到哪里,但是这个怀抱却那么温暖,那么久违,让她贪恋。
罢了,罢了。
一切都先搁下吧。
她望着他俊美的侧脸,脑海中却都是十年前分离时候的画面...
其实,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是么?
她应该给他时间,让他消化十年来的变迁。
她会等到他承认她的那一刻。
会的。
一时体力不支,她彻底昏迷了过去,昏迷在了这个朝思暮想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