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过是些有超能力的动物,它们能比的过人?”有个同学出了出风头,“谁都知道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者。”
老喇嘛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仰头大笑,之后才说:“我终于知道尹肇空为什么叫你们来这里了。”
“为什么……很好笑吗……”我们都很不解。
“没什么,地图我会交给你们,那里有能力者出没的现象,整顿整顿就出发吧。”老喇嘛不再看我们,用很轻松的语气对我们说。
老喇嘛叫人给我们更换了更适合雪地的鞋,也补充了一些必须的给养,我们就出发了,带着不解和疑问走入了重重雪山。
“晴茗……你还好吗。”我冲茫茫白雪说,白雪的另一头还有一支队伍,队伍中有个漂亮女孩,我的女孩。
红黑两色的光掩盖着太阳,世界便成了红黑两色。
古朴的铜剑树地如林,铜剑之下是年轻的尸体。
我跪在地上,手里亦是铜剑。
“杀了她。”
我的面前是个昏迷的女孩,她的腿上是严重的烧伤,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杀了她。”
莫名的金属声如诵经般一遍遍重复。
仿佛远古的野蛮战士,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发出了快要撕破嗓子的呐喊。
我在心里说站起来,我在心里说站起来!于是我站了起来剑指身后之神,我这时的身后只是那个叫华晴茗的女孩和我自己的火焰。
“来啊!你!”我大脑充血,想要用什么言辞鼓励自己,脑海里却始终一片空白。
我的嘴唇颤抖着,它已经彻底麻木了,我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要杀了你!神!”
我现在只想带着她走,活着带她走。
医院的红灯如繁星一般闪烁,我听见周围都是焦急的呼唤声,我隐约地看见我的老师尹肇空站在病房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自己。
一个娇小的女孩在他的病床前哭哭啼啼,嘴里喃喃着什么。
别哭啊华晴琳……我想要爬起来,身体却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
别哭啊华晴琳。
华晴琳?华晴茗……晴茗……晴茗……晴茗,我在黑暗里对我自己说。
不知怎么的,我来了力气,手抚上了华晴琳的脑袋,她才十二岁,还没准备好接受什么。
对啊,华晴茗,我的华晴茗,不在了。
我看见老师愣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叫来了护士,然后拉开激动的华晴琳,把我完全交给了医生。
突然我的眼睛溢出了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我自己还睁着眼睛,我毫不顾忌地用力抓着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它们看不见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想要推开所有人,我只能模糊地看见一点光线,我不想让别人碰我。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我只能听见我自己哭一样的声音回荡在这并不大的病房里,还有医生急躁地喊叫、华晴琳再一次的哭声……
自始至终,都不再有老师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我知道他就站在他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我。
“这是哪里。”我坐在轮椅上,鼻子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我的确能再一次看见东西了,我也知道我那时突然眼睛流血,医生后来告诉我这是身体排出了之前震动导致的淤血,不过
,血液也导致了我的视觉和管理视觉的脑神经出现了问题,挤压让我的视觉直线下降,从此以后我都得靠一副碍事的眼镜生活。
“密党总部。”华晴琳很快回复了我的问题,随后又补充了,“密歇尔总部的密歇尔大学,他们的私立医院也在这所大学里。”
怪不得我刚刚居然看到有人肆意妄为地使用能力,在小路上用土元素的能力滑滑板、在一个小庭院里用火元素能力做看着就很危险的实验……
我们走上了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那里人很少,那里只有松鼠,只有飞鸟,只有我们。
“对不起。”说出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住了,我在做什么?渴望原谅?什么原谅,为什么原谅。
她拉住了我的轮椅,我们就停在原地。
“为什么这么说。”华晴琳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这时却认真的可怕。
“我没有……把华晴琳带回来。”
我听着她变换的鼻息,感受着她不停地欲言又止,之后她抬了抬手,我知道她哭了。
而我不敢看那张澄净的脸,只能不知所措地听着女孩的啜泣声。
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是坐在轮椅上。
“别这么说,姐姐没有回来、姐姐没有回来……我还有李令琦。”华晴琳抱住了我,把下巴放在了我的脑袋上,“但你还在呐,有你还在就我不只是我……”
别哭,华晴琳,别哭……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硬撑着站了起来,轮椅的轮子打滑起来,但我不在乎。
我依旧什么都说不出口,我明明看见华晴琳的眼泪一滴一滴划过她的脸庞,模糊着好像要把那张精致的脸融化似的,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我又一次摸上了她夜一样的头发,这是我仅有的安慰方式。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有什么……我抚上了我的脸颊,有些湿润的东西沾在了我的手上。
我在哭?对啊,我应该哭泣的。
毕竟她死了,死在我的面前。
我喜欢的女孩,她叫华晴茗。
对啊,我喜欢的女孩死了。
我咬紧了牙,泪水止不住似的流了下了,我也用力抱紧了华晴琳,我借着她娇小的身体发泄。
我们都无声无息,耳边只有飞鸟的声音。
我们本就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我在两年前签下了那份密党的合约,也抛弃了自己。
本来我找到了一伙和我相似的人,我们都因同一个理由签下了同一份合约,都因为同一个理由被过去抛弃,而我们这群被抛弃的人就被丢在一个地方,抱团群暖,现在他们都埋在了皑皑白雪之下,还没有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就匆匆离开。
这里突然多了些什么声音,我止住了哭泣,看着前方。
我无意中发现这条小路有几排木制的长椅,有着树木和灌木的遮掩,它们被保护的很好。
我看见一个女孩坐在那张古朴的长椅上,一头白金色的长发盖上了椅背,发丝细软,宛若白金色的沙,。她穿着过膝的素色长裙,一条装饰很是少女的粉色腰带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裙尾是别具一格的设计,参差的线条仿佛展翅的雨燕,这样的线条也露出了她曲线优美的小腿,腿上似乎放着什么小点心。
像是发觉到了什么,女孩转过头,她的面容白得清澈,那是一张古典感的俄罗斯面孔,碧色的眼睛仿佛极北的极光,美得令人窒息。
她眨了眨那双极光般神秘梦幻的眼睛,带来了远在西伯利亚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