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令琦,1997年出生,是个中国人。哦,我还是个超能力者。
其实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但那些“神的继承人”、“天选之子”的中二自称令我完全不能忍,所以我只叫我自己超能力者。
2008年,我住在北京的一个胡同里,和我父母。那年我十二岁,有一群人找上了门,他们有自己的组织——密歇尔联合党,接我的人来自中国“密党”分部。
当天我就签署了不知道写着些什么的合约加入了密歇尔党,他们马上送我到了一所全封闭式的学校。
进入学校后的课程都是和从前千篇一律的文化课,不过更多时间用在了专员训练和密党历史上。中国密党分部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在中国正式加入联合国之前,他们一直以“中国特别行动小组”示人,是独立于世界上任何一支超能力组织的组织,低调的让世人认为他们不过是杳杳几人的官方差使小组,其实中国特别行动小组一直有上万人的规模。
加入密党后就要成为密党,而密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所有支部行动必须经过总部的审核才能执行。
中国分部遇到这一程序以后才想起拍大腿:我去让坑了!
要知道当年借着“那十年”的政府特批、打着扫四旧的名号,中国特别行动小组已经记不清一丝不苟地扫荡过多少超能力野兽的盘踞之地,记不清亲手砍下过多少“妖魔鬼怪”的头颅。
“这些东西会受资本主义的利用去蒙蔽中国人民。”那时的疯子们就这么说。
就像个生态系统,不,就是个生态系统。各项数据表明那十年之后中国能力者的资质直线下滑,有时找遍一个省也找不到半个能力者。
中国特别行动小组成为中国密党分部之后也学会了休养生息。
也许是曾经放肆惯了,中国密党分部还是没有学乖。
他们成立了独立于美国总部密歇尔大学之外的能力者学校,独立培养分部专员,培养出来的学员不再受密党总部的监控、指挥。很快他们就有了成果。
我很幸运,我是第一批学员、第一批投入实习的专员、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批进入中国西藏深入勘察的能力者。
我们有一百四十七人。
那成果则是一百四十六人的生命全部消逝在西藏的皑皑雪山之上。
我们的分部长、我的导师尹肇空是那十年运动中的主导者。他曾在西藏分部任职,但身为S级能力者的他,那时并没什么成绩。
“是八方结界!是八方结界!”
穿着扎甲的骷髅战士拔地而出,挥舞着长矛和盾牌像群狼围猎猎物一样追着我们到处跑,我们在灰白的世界里抱头鼠窜,对于我们这群毛头小子来说,早已把这种超自然现象当成不过是书边角的小故事。
当然,现实也告诉了我们当时书边角上清清楚楚地印着“注意”。……原来玩真的。
骷髅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呈一个圆形。
刹那,红黑噬日。
然后,剑雨降临。
2010年,四月十四日,凌晨五点整。
这里是西藏和青海的交界之处,附近有一个小县城,天刚灰蒙蒙亮,简单地在那里补给之后我们匆匆进入了那处雪山。这里的平均海拔在四千二百米以上,即使进入了春天也并不温暖。
我摘下了墨镜,揉了揉太阳穴,它夹着我的鼻子不太舒服,可为了避免雪盲还必须戴着,真是要命。
目的地是一座古庙,据说那里年代久远到只剩下几个喇嘛了,明年可能就要搬到其他地方,政府会在这里修理喇嘛庙。
在这座并不是太高的山上走了一阵,我们才看见了一座矗立在两座连绵山丘之间的喇嘛庙,所有人松了口气,我们的脚早已经吃不消了,又疼又冷。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我们走到了喇嘛庙的庙门前,庙门有点破败,倾诉着岁月的痕迹,门前一侧种着一棵说不上名的树,还茂盛的生长着绿叶。
一名僧人似乎早早在门前等候了,黝黑的脸冻得通红,他弄灭了脚边的一个小火盆,等我们过去之后双手合十行礼,吐出了很不清楚的汉语:“我是省(xing)远,受上师之名前来等候,各位请。”
进入喇嘛庙,映入眼帘的即是一个有两组石桌石凳、一个水井的庭院,正前方则是需要走三层石阶的喇嘛建筑,建筑门前是六根掉漆红柱,红柱上的斗拱画着不少宗教图案。
僧人没有把我们带进那座建筑,而是径直走入了建筑左后方的一个小屋子,应该是一座禅房,房间里光线昏暗的看不清有什么摆设,只能看见有一个白须垂胸红色僧袍的老僧人,我想他就是上师。
“路途劳顿了,诸位。”老喇嘛开口,那个带我们来的僧人省远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是……汉人?”我身边一个眼神犀利的同学看出了些门路。
“你这小娃子倒是晓得干净。”老喇嘛的下一句就说出了一堆地道的四川话,“我是七十年代初受上级任命,来这座喇嘛庙任职,作为以后行动的枢纽。”
“尹肇空?”我下意识地喊出了老师的名字。
老喇嘛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好一会儿,看得我一阵恶寒:“你这么大年纪怎么知道尹首长,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你的尹首长现在在中国分部当部长。”我的身边又有人开口。
老喇嘛很不自然的挠挠了没有什么头发的头顶,奇怪地自言自语:“他居然还活着,不,他一定还活着……他……也像我这么老了吧。”
“尹部长……还很年轻。”
“怪物!”老喇嘛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啐了一声,才又抬起头,“老僧法号慧远,曾经的俗名是梁僖,中国特别行动小组,也就是你们现在的中国密歇尔党分部驻中国西藏藏族自治区B+级专员,编号PRC19600401.”
我们所有人都在那时候对他肃然起敬,中国乃至世界B+以上的专员并不多,B+级专员则仅仅是那群A级、A+级或S级变态之下的佼佼者。他的编号也是我们见过最老的编号了,密党编号分为三部分:国家英文简称、入党年代、在入党年代入党的第几个专员。
中国加入密党后仍使原来特别行动小组的专员沿用之前的入党年代。
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喇嘛慧远已经挥动着手,一丝闪亮的火焰缠绕着他的手指,随后盘旋在空中,像游走的水蛇一样游过周围的红烛,点亮了这间昏暗的房间。
“你、你好。”我们挤上去纷纷介绍自己。
“那么。我现在开始介绍任务,西藏这么多年没出过大动静,全是尹肇空的关系!”
这是来到这片土地第三次听到老师的名字了,我禁不住被吸引了过去,竖起了耳朵。
“这里,有可怕的东西。”老喇嘛有些嘶哑着说出了下一句话,声如枯木。
PS:正章隔几天发一次,期间不时更外传,请注意章节,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