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你的意思是？”艾丽娅问道。

“我想你不会忘掉你刚刚提到了‘我们’这个词。”尹肇空说道，“所以我想说的也算是我要求你这个密歇尔党总指挥接下来要命令我们做的。”

尹肇空顿了顿，在艾丽娅疑惑的眼神中继续说道：“你尽管命令我和孙谦涅出战就好，但是，在前线流汗流血的我们只要求一点——站在那里直面巨龙的只能是我们两个人。”

“只是你们两个人？开什么玩笑蠢货！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一点？”艾丽娅在短暂的震惊后力喝着回答道，“那头巨龙的指甲都比你大，随便动一动都能让你尸骨无存，你靠什么战斗？你那张漂亮的脸？我可不认为恶龙抢公主这种事情会在现实中发生！”

“真是让人搞不清楚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艾丽娅的冷笑话真是名副其实……”尹肇空笑了笑，无视了艾丽娅的冷嘲热讽之后继续说道，“相信我，我可以干掉那个怪物，你一下达命令我们就可以出战，这样可比扔一颗核弹过来还要经济实惠呢，事后管吃管住就行。”

“……你的信心来自于哪里？”艾丽娅顿了顿，说，“你又为什么要求只能你们两个人参战？”

“我信心的来源——”尹肇空装模作样地思考，一举一动都假到跳戏，让人很想上去狠抽一下他那张好看的脸，“当然就是我。”

“……”

“而至于我为什么要求只能我们两个人参战——”

如果小山博也在场，他一定觉得尹肇空这时的眼神令他熟悉到不寒而栗——那是尹肇空脸上很少见的、刽子手一样的眼神。

“我怕伤到路人啊，我亲爱的、傻傻的艾丽娅·博诺萨，我和孙谦涅组团打起来，打到小花小草还好，若是打到路上的小朋友，那么大家都不会很开心的。”

“你们是白痴吗？！”艾丽娅的电脑里送出了某个国家领导人的怒喝，“你们这些怪胎再怎么厉害又能怎么样啊？你这样会放任那头怪物登上陆地或是逃回深海的！这样的结果造成的损失你们担负的起吗？”

“于是呢？那么发射核武器这样的行为你们考虑过周围这些岛屿上的居民的想法吗？发射核武器之后的损失你们又担负的起吗？”艾丽娅唇齿相讥。

“……这个，这个你不用管！”

“那么我们密歇尔联合党的事情你们也不用管！”

电脑里的那个首脑彻底怒了：“那么我也只能是告知你——”

艾丽娅直接打断了他，气势汹汹：“那么我也告知你我们有能力阻止你们，还能把你们准备丢出来的什么东西全部物归原主，送回你们那些可怜的总统地窖里面。”

“说什么鬼话……”电脑里传出来的声音多了犹豫和松懈。

“现在是我在告知你，总统先生。”艾丽娅反而是比刚刚更平静了，“相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的是，打败巨龙和物归原主，我们说到做到。”

“我为了你请假去英国，这要是让我哥哥知道了，分分钟是作死的节奏啊。”尹若安一身简单的便装，头戴一顶很可爱的棒球帽，穿行在机场的人群中。

“我知道我的朋友在那里。你答应了我一些事，既然答应了，就必须做到。”那个金色骷髅的声音回荡在尹若安的脑海里。

“知道知道，不就是帮你杀几个朋友吗，总是这么唠叨。”说完尹若安忍不住扶额，像是很后悔什么似得自言自语道，“天呐我居然随口说出杀了谁这样的话，我哥我爸知道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定会吓个半死。”

“别浪费时间，机场已经在通知你登机了。”

“我了个喵催什么催啊，你再这样我就当你虐待员工了啊。”尹若安嘴上不饶人，脚下却是加快了步伐，“我答应了怎么会逃避，倒是你，你怎么会懂这么多现代社会的东西，你明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来自远古的……鬼魂一样的……人？”

尹若安不确定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但是在多次交流中，看着感觉这个金色的骷髅一副有生命、有感情的样子，直接说这家伙不是人或是其他的什么会让尹若安有自己不太礼貌的违和感。

“我是一种存在形态，解释起来会很麻烦，再加上有你独特的智商作为前提，所以我就直接跳过。通俗来讲，或是用你最好理解的一种形式来讲，我是在一种‘精神’形式存在于你的脑海中。”

“我了个喵我说你跟我是越来越肆意妄为了啊都直接开始鄙视我的智商了。”要不是这家伙只是待在自己的脑袋里，尹若安真想朝它的骷髅脸上乱砸一通，“我死了……你也会死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金色的骷髅顿了顿，“所以我的上一任宿主将要死亡的时候我还是很慌张的。”

“你还有……第一任宿主？”尹若安进入了登机通道，优哉游哉地向金色的骷髅问道。

“她叫克里斯金娜·伊万诺夫。”

尹若安感觉像是触电了一样，她呆在了登机通道里。

“妈妈？”

“我们的声呐送来了很糟糕的情报，总长阁下。”沙滩上，一个研究员对尹肇空说道，“有更多的、来自深海的敌人正在分散着朝周围的陆地前进，它们大概在企图登陆我们和其他小组所处的岛屿，它们正在试图入侵人类的领地！”

“让普通人看到这头巨龙就已经违背了我们密党对世界的承诺了，所以我们可不能一错再错，放那些来自深海的怪物肆无忌惮地入侵我们的家园。”尹肇空说着拍了拍研究员的肩膀，借着又拍了怕旁边另一名密党专员的肩膀，“所以海滩这里就拜托你们啦。”

“总长的意思是——”研究员一头雾水，于是禁不住问道。

尹肇空并没有回答，他推着孙谦涅的轮椅走向了陆地与海洋的边界线。

“总长！总长那里的潮水还很不稳定！您走的距离海水太近会有生命危险的！”有专员喊道。

“开始了？”孙谦涅居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凛冽如寒冰，甚至比他通常使用的、人工智能的电子女声还要缺少感情。

那声音仿佛真的是来自极寒之地的凛凛之气，他们面前呼啸着张牙舞爪的涛涛海潮居然开始凝结。

“开始了。”尹肇空回答道。

孙谦涅站了起来，因为长年累月的轮椅生活，他站立起来的样子仿佛一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幼童，稍稍动一动都像是要摔倒了一样。他借着轮椅的把手用力，轮椅的车胎宛若被扎破了一样的压扁了，两边的钢铁把手像是被捏碎的蛋糕一样毫无抵抗就开裂了，随之断开。

他一把抓走了眼罩，像是丢开枷锁一样丢开了那副眼罩。

他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双紫得绚丽的眼睛。

“走了。”

莫名的气流升起，击碎了刚刚被凛凛之气冻结的海潮，碎冰组成的雨降临在海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