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玄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窘样,抬起头,坐直了身体,恶狠狠道:“最好是没有,如果让本姑娘知道有的话,本姑娘一定打断你的第三条腿,剜掉你的眼珠子,然后叫人把你剁碎了拉出去喂野狗。”
聂东来顿时觉得胯下一凉,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自己的双腿,感受着自己熟悉的物件带来的温暖,他这才放下心来,咧嘴赔笑道:“岂敢岂敢!”
心里不由庆幸,还好自己足够机智,死不承认,不过话说回来,这剑玄也真是的,看上去英姿飒爽、活泼可人,却没想到居然如此腹黑、心狠手辣,就因为别人看了她一下,她居然就要挖眼碎根,这未免也太不人道了些吧?
剑玄白了聂东来一眼,颇有几分风情地威胁道:“不敢最好,你最好给本姑娘记住,姐姐我可不是吃素的主,要是你胆敢对本姑娘心怀不轨,那本姑娘保证,绝对会让你悔不当初。”
当然,她也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在言语上恐吓吓唬一下聂东来罢了,并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且不说是她,就算是像她父亲那样的大人物,想要动聂东来都得掂量三分,不是因为聂东来本身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他失去了记忆,对以前的事已经全然不知了,就算他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只是一介书生,或者是苟延残喘的病秧子,想要动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不说其他人的态度如何,就只【幽冥督查史】这一关,便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兴叹。
如若不然的话,聂东来来圣铉城的这些天里,就不会是仅仅只遇到之前那一回刺杀那么简单的事了,对于江湖武林来说,想要调查出聂东来的真实身份,那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在他的身后所牵连出来的却是六年前的秘辛,好不夸张的说,江湖中想要对付聂东来的人,占了十之六七,绝对数不胜数,毕竟在绝对的诱惑面前,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坚守本心、摒弃贪念。
所以说,聂东来之所以能够一直保持安然无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对付聂东来,而是因为江湖中各门各派谁都不想当出头鸟,他们在等待时机,更是在等待一个态度,他们等的不仅仅是【幽冥督查史】的态度,还有其他门派的态度。至于西剑街发生的刺杀事件,或许仅仅是一个意外,一个谁也不曾想到的意外,因为到目前为止,谁也没有行刺者的任何头绪,那个刺客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在刺杀聂东来与穆桂天无果以后,再也没有在大众视野里出现过,即便是事后【幽冥督查史】不惜封锁城池,把圣铉城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抓到行刺之人,甚至连他究竟是什么人都毫无头绪。
不过,之前的行刺并不是毫无意义,虽说行刺之人的目的是为了除掉聂东来,这一点与江湖各门各派的心思背道而驰,这让他们也对那个刺客痛恨恼火不已,但是所幸的是,聂东来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虽说是命悬一线,差点魂归故里,但终归还是从鬼门关挺了过来,这让他们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欣慰的,同时,通过此次的刺杀事件,也让他们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至少,他们看到了【幽冥督查史】的态度,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忠诚,跟当初辅佐【圣笔铉剑】并无二致,所以,在当晚【幽冥督查史】封锁城池缉拿刺客的时候,城中好些势力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意思意思,并没有全力以赴,甚至别说是全力以赴了,他们好多基本上都是敷衍一二,根本连最起码的尽心都没有做到。
当然,这一切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幽冥督查史】的眼睛?他们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更何况是他们的搪塞之词,当然,这些东西并不是剑玄能够接触的到的,她所了解到的基本上都是出自于她父亲之口,虽说她父亲有时候古板的让她恼火不已,但是对于他说的话,剑玄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她还记得当时父亲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这圣铉城终究还是安逸的太久了些,让人感觉气氛有些沉闷。”
只是当时,剑玄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问他他也不说,直道是过不了多久她自然就会明白的。
尽管之前的刺杀事件很快就被众人抛诸脑后,甚至还有十之八九的人在等着看【幽冥督查史】的笑话,但是,【幽冥督查史】却把它看的非常之重,即便是一夜不眠不休的彻底搜查,并没有取得满意的结果,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但是【幽冥督查史】却始终没有放弃,尤其是圣铉城解封以后,【幽冥督查史】的暗卫明显比以前多了一倍以上,这一点虽然一般人很难察觉的到,但是剑玄在圣铉城生活了这么久,自然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之前她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圣铉城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从小到大,她就从来没有见过【幽冥督查史】出现过如此阵仗,很显然,这一次他们是动了真格了,【幽冥督查史】这只默默舔舐了六年伤口的雄狮,看来终是要苏醒过来了,它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凶狠獠牙,她终于有些明白父亲那句话的意思了,只是这对于圣铉城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但是她却知道,这对于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来说,决定算得上是灾难,在【幽冥督查史】严厉排查、暗哨紧盯的情况下,那些想要浑水摸鱼之辈,想要趁火打劫,无异于徒手摘星取月,异想天开。
聂东来微微用功,压下心里体内翻腾不已的气血,再次用衣袖擦了擦鼻子里就出来的淤血,邪魅笑道:“在下斗胆冒昧问一句,不知剑玄姑娘究竟是何人?”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说,聂东来对于美色可能缺乏一定的抵抗力,不能视之如无物,但却并非像好色之徒一般,被其冲昏头脑,沉迷不可自拔。
他并没有去计较剑玄放出来警告的那些狠话,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毕竟聂东来足够自信,年轻一辈中,能够与他一较高下的人,就算是有,也不会太多,这并不是他夜郎自大,而是他的实力放在哪里,就连他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更相信师父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相对而言,他真正在意的是剑玄的身份,虽说作为一个女子,她或许有些心直口快,但是通过她的衣着打扮,言行举止和她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份自信沉稳,聂东来可以断言,她的身份一定并不简单,他记得穆桂天曾经说过,圣铉城六大中有一个名为【剑堂】的势力,也不知道剑玄与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牵连。
剑玄饶有兴趣地盯着聂东来,答非所问道:“你难道就不怕姐姐真的喊人剁你?”
她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温雅青年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虽然他之前一副受不了诱惑,鼻血横流的色痞模样,但是,自始至终,他的眼神都很清澈,虽然他言语中有意无意的表现出一种浪荡,但剑玄总觉得他的这一切表现,更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一样。
难道是自己在试探他的同时,他也在试探自己?剑玄心里不由纳闷。
聂东来笑着摇了摇头,十分笃定地道:“你不会!”
收起邪魅的他,笑容很干净,很纯粹,既然被剑玄识破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在刻意伪装了,没错,之前所有一切的痞瘤像,确实是聂东来刻意伪装出来了,他一早便看出了剑玄的意图,是不过并未揭穿,既然她想演戏,那么聂东来陪她演一场戏,他倒是想看看剑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