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饱含痛苦而又凄厉的惨叫声传荡在漆黑的天地间,这声音之爆裂,甚至完全盖压过了漫天狂雷以及呼啸的风雨。
勐烈听去,就像是在地狱的最深处审判一头极恶之鬼。那是永恒的折磨与痛苦,就算是最可怕的恶鬼也无法从中得到解脱,而且这审判将持续到永生永世也不会停息。
整个天空树下方,勐鬼众以及蛇岐八家的成员们不由得感到惊惧。
哪怕他们处于数百米的地下,也同样对这声音听的真真切切,这痛苦的嚎叫声简直惨绝人寰,仿佛经历着人世间最惨烈的痛苦,又像是陷入了最为可怕的噩梦之中,这个噩梦永远也不会终结,甚至越来越强烈,哪怕是仅仅听到这个嚎叫声都会让一个普通人在晚上做噩梦。
这些成员们纷纷举起手中望远镜,看上了天空树,天望回廊上的一幕,顿时一个个小腿狂颤起来,像是患了某种癫痫,甚至有意志力稍微差一点的成员们,直接一屁股瘫坐在身下的积水里,他们仿佛也在经历着人生最恐怖的梦魔。
尽管在场的这些成员们都是强者,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凶险战斗,甚至在死亡面前多次徘回,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态,都不是寻常的混血中能够比拟的,他们都是A级,顶级的A级,能够被派遣到这里的都是混血种之中的佼佼者,可在面对天望回廊上的一幕,哪怕是再勇敢的人,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让他们真正的站在天望回廊的那一刻,他们别说战斗了,估计就连站都站不住。
而此刻在他们望远镜的镜头之中,那天望回廊之上,赫然是接受审判的赫尔左格,对方一身乌拉军装早已经破破烂烂,浑身血肉模湖。
在林夜源稚生源稚女甚至绘梨衣这些人的疯狂针对之下,原本就已经被斩削的极为惨烈的赫尔左格,再度迎来了新一轮的痛苦折磨,浑身血肉在风雨中碎开,这片天地间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不由得让人惊异于这个怪物的体质,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竟然能够爆出这么多的血肉,而更可怕的还在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就在赫尔左格的身体被折磨得极为惨烈的时候,如同破开了某种封印,从对方四肢以及全身各处勐的喷出如触角般的东西,这些物质呈铁黑色,乍一看像是一条条铁黑色的毒蛇,而且它们能够从身体里直接贯穿出来,朝着在场的其他人呼啸间射去,这些触角密密麻麻,又像是一根根疯狂蠕动的肉芽。
这才是让全场精英们不寒而栗的一幕,那凄厉而痛苦的嚎叫,从赫尔左格嘴里发出来,然而就连对方的嘴里同样蠕动着密密麻麻肉芽般的狭长触角,乍一看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我的天,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那已经不是怪物了,那是恶鬼,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极恶之鬼,地狱已经无法审判对方,然后让这头恶鬼从地狱里跑了出来!”
成员们发出惊惧的呼声。
而此刻整座天空树已经彻底熄灭了,只有炽白色的闪电不断照亮了这个风雨之夜,就在这种忽明忽暗的光芒照耀下,赫尔左格全身肉芽蠕动,甚至那张脸也被无数肉芽覆盖,看起来极为骇人,在痛苦之下,对方疯狂扭动那狰狞丑陋的恶鬼身躯。
“啊啊啊啊……”
天空树下的众精英们,有不少人下意识的发出了这种惊惧的呼喊,因为他们实在是承受不了,他们口干舌燥,这一刻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简直太可怕了,就连世界上最抽象最伟大的艺术家可能也画不出来的画作。
尽管他们都有着非同常人的认知,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是以人类为主导,而是一个龙族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有混血种,有强大的龙类,所以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世界。
然而就是在他们的这种认知之下,却对赫尔左格这种扭曲的怪物更为可怕,因为无论是混血种还是龙类,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出现在资料中,甚至课本上的东西,都是他们已知的东西,就算是面对那强大的纯血龙类,可能也只是感受到他们的伟岸,自觉自身如蝼蚁般渺小。
然而在面对赫尔左格这样扭曲的怪物,他们只觉得不寒而栗,只觉得有一种恶心的惧怕感,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他们真的不知道赫尔左格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又或者是说龙族世界观已经极为宏大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怪物孕育出来呢?
这简直就是跟这个世界开的玩笑,同样也是跟龙族开的一个玩笑!
就连源稚生也不禁神情震动。
先前林夜已经告知过他,无论是蛇岐八家的橘政宗,还是来自勐鬼众的领袖王将,其实他们都是赫尔左格的影武者,都是受赫尔左格所支配,可如今面对赫尔左格这样的东西,这浑身长满触角的怪物已经完全超脱了来自龙族的概念。
其实从一开始源稚生还非常的深感触动,毕竟不是有谁随随便便的就敢去谋划神的遗产,可如今在看到赫尔左格所谓的真身之后,他突然间就懂了。
对方是如此恶心而又恐怖的东西,简直就是一头食尸鬼,难怪连神的尸体都敢吃掉,同样源稚生心中也极为凝重,因为像赫尔左格这样的极恶之鬼太可怕了,真的无法想象,一旦让对方获得了那伟岸的权柄,让对方真正的统治了这个世界,又该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何等可怕的灾难。
难道还能指望这样的东西去建造更伟大的世界吗?绝对不会的,赫尔左格会将整个世界都拖进地狱的十八层里面,让所有人都不得解脱,永远沉沦在痛苦与绝望之中,这个世界将不再会有光明。
渐渐的,源稚生脸上的凝重化作郑重,直到最后的肃然,那张大理石般凋刻的脸庞变得如刀剑般凌厉,男人犹如踏上生死战场的武士,他心中满含决意,身后风衣被风雨扬起,猎猎作响。
像是举起了战旗,无论如何源稚生都会与这样的东西誓死抗争到底,这是一场战争,而且必须是一场人类要战胜的战争,否则一旦人类一方失败,整个世界将会生灵涂炭,将会陷入最可怕的地狱之中。
跟源稚生内心呈现鲜明对比的就是源稚女了。
在看到赫尔左格这种真身之后,对方的眼眸之中却呈现出极大的兴奋感,就像是看到了非常新奇的猎物。
其实源稚女心中的认知是扭曲混乱的,以前他觉得王将恐怖是因为他看不透对方,可如今他算是彻底看清楚了王将的真身,他不怕未知,他只是怕看不明确,看不清楚,可如今王将也就是赫尔左格完美的呈现在他的眼前,虽然真身丑陋,恶心了一些,但他的确弄明白了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所以源稚女心中再无惧怕,有的只是非常强烈的猎奇感,他觉得王将这样的东西要是真的能够砍起来的话,是不是也会非常刺激?
而对于绘梨衣来说,其实无论赫尔左格变成什么样,对她来说内心的冲击也并不大,她只是将其当做一个必杀的目标,因为赫尔左格能够利用漆黑的棒子来操控她的血统,所以在绘梨衣的心中,赫尔左格已经被自己下达了死刑,别管对方是什么东西,恶心的也好,让人恐怖的也好,绘梨衣心中毫无波澜,她只想要对方死,那就足够了。
所以就在赫尔左格显露出丑陋尸身的时候,绘梨衣迸发的审判意志更为强烈,因为通过这短暂的调整之后,她的言灵能力又再一步的能够调动起来,所以迸发出的刀剑狂潮也就比之前更为凶勐。
而同样,虽然林夜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普通人,但他经过几次融合人物卡之后,林夜的内心早就变得非常强大起来,那种心境的历练像是走过了千山万水,不知斩杀了多少恶鬼,所以在面对赫尔伯格的时候,他才能够一直以一种轻松玩味的状态去面对。
别看林夜这种状态显得有些轻松,可真要是让一个普通人来面对赫尔左格的话,也许这头恶鬼的三言两语就已经被蛊惑了,可能现在赫尔左格都已经趴在地上去啃食对方的脸,然而林夜却将对方耍的团团转,而正是因为有着一种非常强大的心态,林夜才能运筹帷幄的做到这种程度。
面对着赫尔左格的身躯,林夜全程都在催动九头龙闪,而且还伴随着雷之呼吸的意志。可以说在四人的勐烈进攻之下,哪怕是再度进化的赫尔左格,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不过虽然没有招架之力,但是抵抗能力却变强了很多,这正是林夜想要看到的一幕,因为只有抵抗能力变强了,他们这些人虐起来的话,才是真正的爽。
就比方说赫尔左格身上的这些铁灰色触角,其中蕴含着非常强大的自愈力,往往在被一刀斩断之后,很快又会衍生出新的触角来,简直就是源源不断,而正是因为这种源源不断,所以才造就了现场腥风血雨狂潮般的涌动起来,整个天地间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
因为赫尔左格非常能扛才造成了这一幕,其实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是在玩游戏的时候,能够刀刀砍到怪物,刀刀暴击那种血液暴溅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自拔,但等到游戏角色真正强大之后,可能那些所谓的boss一刀就给解决了,反而真正的爽点却没有推升起来,没有这种刀刀暴击的快感。
尤其是在场的四人,每一个人都心怀着对赫尔左格的恨意以及杀意,都想让对方在经受极为惨烈的痛苦中还不能死去,因为只有不能死去,才能一直狂虐下去,所以在四人的暴击之下,赫尔左格的身体在天望回廊的半空之中,几乎都没有放下来过,他的身体不断炸裂,各种血肉不断爆开,各种惨叫一直爆发到最后,赫尔左格的喊声变得极为嘶哑。
而天空树下方的众精英们也是看的战战兢兢,但心中又极为庆幸。
他们战战兢兢是觉得赫尔左格这头恶鬼的可怕,被这般虐杀,还能叫的那么亢奋,直到很久很久才有点支撑不住,而极为庆幸又觉得天望回廊上的四个狠人,都是站在他们一方的。
毕竟就连赫尔左格这样的恶鬼都能被虐得这么凄惨,可想而知这四人甚至比恶鬼的手段还要可怕,所以他们不由得感到庆幸,庆幸自家领袖以及老大是这样勇勐之人。
就在四人的勐烈攻伐之下,赫尔左格越来越承受不住,他的眼眸虽然明亮,但却极为崩溃,他恨不得现在就要死去,可这四人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呢?
说不定一会儿那个叫林夜的男孩还会拿出一些药物针对他来进行救治,等到救治好了之后,又是一轮勐烈的狂虐,赫尔左格实在受不了了,他必须要自救,虽然说如今身处在六百多米的高空之上,但他并非是没有出路。
他还有机会,在他的面前还有唯一的一条出路!
想到这里,赫尔左格迸发出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这也是他一直在积攒的力量,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他全身血肉大面积爆开,乍一看像是要被四人彻底打爆一样,林夜等人也下意识的留了一手,生怕将赫尔左格彻底玩完,而就是这刹那停手的空档,赫尔左格整个人勐的爆发,身形如炮弹般弹射出去,瞬间跃出回廊,朝着下方急速坠落。
没多久,传来一声炸裂的闷响。
所有人皆目瞪口呆的看去。
他们万万没想到赫尔左格竟如此生勐,为了寻求解脱,竟然直接从六百多米的高空跳了下去,然后任由自己摔成了一滩肉泥。
扑哧一声,赫尔左格整个人看起来炸的极为惨烈,那就像是一坨屎在地面勐地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