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班那。
这是位于北境的,一个非常渺小的国家。
如同北境的其他小国一样,它加入了一个松散的联盟,和其他几个同样渺小的国家抱成团,艰难求生。
就算在背景,这里也算是数一数二气候恶劣的地方了——整个国家大部分地区的天空,常年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
仿佛天空就要坠落一般。
就在沙班那的一个角落里,有着这么一栋白色的小屋。
三层楼的房子外头有着一个小小的院子,随意地种植着一些花草。
一圈破破烂烂的栅栏简简单单地将院子围在其中。
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出奇的建筑。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点。
这东西建在一处绝壁之上。
在沙班那最高的山上,竟有着这么一个屋子。
在那尖尖的山巅上,莫名其妙地有着一个宽广的平台。
这屋子就在那平台上。
就在两年前,这屋子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山上。
没有任何道路通向这屋子的所在地,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建好的。
附近的愚民们都传说那是一个邪恶的法师所造,不敢靠近这座山峰。
不过今天,竟有一名不怕死的家伙,来到了这儿。
——————————————————
一只细腻白嫩的手臂,轻轻地搭上了山巅平台的边缘。
平台下方,一个纤细的身影翻身一跃,跳上了平台。
等到他轻巧地落地之后,才看清来者的样貌。
这个家伙有着一头金色的秀发,姣好的容颜。
两只尖尖的耳朵从他披肩长发中露了出来。
一个精灵?
为什么一个精灵会来这种地方?
随意拍了拍手,这个精灵大步向着平台正中的屋子走去。
他行走之间,似乎循着什么奇妙的规律。
时而左转两步,时而稍停片刻,有时甚至会倒退几步。
这个不算大的院子,他慢悠悠地绕来绕去走了好几分钟才到门口。
就见他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白色的大门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自己打开了。
这屋子朴素的外表之下,里头倒是内有乾坤。
大门正对着一条装饰华丽的走廊,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安装着一个魔法制造的光源,正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精灵大步走进门,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个房间,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类似会客厅的屋子,一个身穿长裙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似乎静静地在等着他。
她长着一头灰暗的短发,脸色苍白,勾画着过浓的妆;脸颊消瘦,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营养不良。
见到精灵走进来,她似乎并没有太惊讶。
“这位客人竟然能够来到这里,还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那女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可惜我不能起身迎接,不会怪罪吧?”
“你还真是客气了,”那精灵嗤笑一声,道,“几年不见,你装得还挺像,看来我的教诲你都记在心里了。”
女子的笑容没了。
“帕奇?”她惊奇地说道。
精灵鞠了一躬,全身翻腾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人类的样子:“还能是谁?”
————————————————————
“已经有几年没听到你的消息了,”椅子上的女子拍拍手,几个骷髅端着一套茶具走了进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死我都不会死啊,”帕奇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接过一个骷髅递过来的茶杯,“你这地方还真是不好找。”
女子也接过一个茶杯,饮了一口,问道:“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什么?”帕奇听到这话,故作惊讶地说,“我亲爱的伊莎贝拉,没有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被他称为伊莎贝拉的女人不置可否地又喝了一口茶,轻轻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好吧,确实有点事,”帕奇揉了揉眉心,“是你爹让我来的。”
“父亲?”伊莎贝拉稍微坐正了点身子,“他让你来干嘛?”
“这个这个···”帕奇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应该怎么说呢···这可真是难以启齿···”
“他这次似乎下定决心,真的要当吸血鬼猎人了。”
伊莎贝拉楞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当她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猛地脸色一变,抬手就要朝自己椅子上的一个凸起拍去。
“Sywt yryb lhthb——”
念到一半的咒文被一只手堵回了她的喉咙里。
按向机关的那只手被死死地卡住。
快得几乎看不到动作,伊莎贝拉已经被帕奇完全制住了。
“不要这么激动嘛,”他微笑着凑到了伊莎贝拉耳边,轻轻说道,“要动手,我刚刚就干了。”
帕奇直起身子,抬起双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没有恶意,又坐回了沙发上。
伊莎贝拉冷冷地盯着他。
“唉,你这么不相信我,实在是让我很心痛啊,”帕奇摇摇头,抄起放在一旁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我怎么可能会动手干掉我的红颜知己呢?”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伊莎贝拉揉了揉喉咙,皱眉问道。
“啊,简单来说呢,你爹让我把这名单上的人给处理一下,”帕奇不知从哪抽出一个卷轴,丢给了伊莎贝拉,“你算是最后的几个吧。”
伊莎贝拉打开卷轴,皱起了眉头。
【阿拉米尔·耐罗】
【嘎尔·布雷得】
【佛洛斯帝·布雷得】
【卡拉蜜·福克】
·
·
·
【伊莎贝拉·布雷得】
·
·
·
【爱汀·丹吉尔】
伊莎贝拉看了一遍名单,迟疑着道,“这个名单···”
“嗯哼,姓布雷得的有点多对不对?”帕奇点点头,道,“全是你的兄弟姐妹——不过嘛,基本都死透了。”
“···”
“你要是实在想见他们的话,我可以帮帮忙,”帕奇揉了揉脸颊,弄出一张未成年兽人的脸来,“你看,这是你最小的弟弟,就是名单上叫嘎尔那个;这个呢,是你的大哥,叫阿拉米尔···”
伊莎贝哈地笑了一声,说:“都干掉这么多个了,还要留下我这一个么?”
“实际上,你是第二个我没动手的,”帕奇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没必要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杀我朋友?”
“那有必要你就会?”伊莎贝拉挑了挑眉毛。
帕奇点点头,回答:“那是当然——如果你突然抽风了想要杀我,我肯定就会干掉你了。”
伊莎贝拉冷哼一声,转移了话题:“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问题,”帕奇打了个响指,“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时间不多了。”
伊莎贝拉皱起眉头:“时间不多了?谁?”
帕奇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了啊,亲爱的。”
他抬起一只手,将伊莎贝拉的问题堵了回去。
黑色的火焰正在他的手上燃烧着。
“哎呀,看起来我说得有点多了。”帕奇掏出一块黑色的宝石,按在了火焰上头。
黑色的火仿佛长鲸吸水一般被宝石收了进去。
“这是···”伊莎贝拉觉得这东西似乎似曾相识。
“当然是敬爱的葛朗台先生留下的遗物,”帕奇咧嘴笑了笑,“你的小伙伴弄死他的时候把这玩意落在那了——啊,还请麻烦你不要告诉吸血鬼猎人先生,这事儿他也不知道。”
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从怀里掏出一只金属小鸟,丢给了伊莎贝拉。
“我上来的时候看到这玩意,顺手就抓了,应该是给你的,”他若无其事地坦白着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听起来是邀你去参加一个婚礼的——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去。”
伊莎贝拉正要追问为什么,帕奇就连忙摆了摆手:“亲爱的,你要是再问下去,我可没办法再压制一次契约,那就只好干掉你了。”
他朝伊莎贝拉眨眨眼,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PS:感觉自己肩膀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