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阿勒米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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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从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么狂妄,这么的不怕事,面对吴天宇这张笑脸,恐惧他一下秒离开办公室,要做什么恐怖的事,脑子想过千万种想法,终是屈服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弯腰朝吴天宇轻轻一鞠躬,对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抬头对吴天宇恨恨的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就喜欢你这心口不一的样子,我就喜欢你这想打我,又不敢打的样子,”吴天宇又将目光看向赵兴浩他们,笑道,“你们总监真是能屈能伸,你们一定为他感到骄傲,这样优秀的团队一定能做出高的业绩。“

“吴,吴……总,你说的应该够多了吧?”陈操的咬牙切齿的说。

看样子陈操被吴天宇气得不轻,心里应该窝着一团难以被浇灭的怒火,不然面目也不会变得这么扭曲。

吴天宇对此感到很满意,笑道:“我可是一个大忙人,我当然不能一直在这里逗留,一直在这里说下去,说到底我只是单纯的来来看看以前一直不如我的同事有没有比以前更有长进,也看看我以前的组员,有没有长进,显然什么都没有。”说完,吴天宇还从嘴里发“啧啧“的失望声,一脸的可叹。

“你们要加油,知道吗?”吴天宇拍了拍陈操的肩膀,又拉了拉身上的西服,转身走出了会籍办公室。

“吴天宇简直变成了一个人,以前绝对不会这么嚣张了,这里可是太阳鸟,不是浩海健身,他竟然敢这么乱来,他一定会在上面栽跟头的,绝对会!”张淇咬牙切齿的说道。

罗强也立马的点了点头,说道:“他这是以为自己足够牛掰,却忘了以前的教训,以后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我才不会跟他计较,吴天宇这个人太得意忘形了。“陈操为了众人面前找回尊严,故意说得云淡风轻,还从脸上露出不真实的斜笑。

不过除了赵兴浩他们会买陈操的账之外,一些新面孔的员工在看向自己的总监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带上几分轻蔑,而陈操看见了也只能当作没看见,仍表示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内里却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吴天宇的皮都给剥了。

如果知道吴天宇陈操内心是这么想的话,刚刚走出健身房的吴天宇的脸上应该会出现更多的笑容。

曾经,道路上人来人往,他在想每个人的心思是怎么样的,但要劳费太多的心思又是无法企及的一件的事,这令他感到有些沮丧与迷茫,如今,提着公文包的他却有些释然了,他并不需要成为别人所喜欢的人,他只要成为更有钱,更有权的人的人就行,大约是这样,别人才会尊敬,敬畏他。

吴天宇打开电话,播通肖德文的电话:“喂,肖总…我想跟你汇报一下这次谈合作的最新情况。”

”嗯,我知道你今天早上去了太阳鸟公司,他们的合作意向怎么样?”

“一切很好……但怎么说呢,您知道的太阳鸟公司一直对我有所些成见。“

“他们为难你个人了?”

“难以避免,不过该谈的事我已经心平气和的谈好了,我时刻牢记着我自己去了是干什么的,当然,我也有意的刁难了太阳鸟一下,让他们丢了一点面子,毕竟我们以后要合作,一定是我们浩海健身占据自动权。”

“吴老弟,你干事稳妥,我相信你。“

“嗯,谢谢肖总,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跟你汇报,请定夺。”

“什么事?说吧。“

“是关于开一家新的健身房,面积比较大……但我争取到了主动权……。“

………

2019年,我从京华市归来,断了那边一切的联系,如今坐在空荡荡的教堂,面对着上帝耶和华,却无力向他亲口倾诉过往发生的一切,嘴唇像被封住,另一个自己也仿佛已经不存在。

童紫怡低头摸抚着古旧的红色圣经,眼睛盯着封面损破,这上面藏着岁月留在上面的痕迹,印证着许多信徒的桑愁与期许,如今在这寒冷恣虐的冬天,他们能否在约翰福音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伊甸园?

静悄悄的教堂里,童紫怡沉浸在自己一丝一缕的思虑中,洁面的脸庞上偶尔会轻皱起眉头,将自己的思绪飘得很远,也许是在窗外枯老的老树上,也许也是在窗外落在一株凋谢的花上的绿色蜉蝣上,也许是在受难的耶稣十字架上。

“哒哒“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吴天宇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装。

童紫怡听到了脚步,可是心不在这里,仍低着头,不去看何人。

而吴天宇也没有发觉左边的坐椅坐着一个他十分熟悉的身影,眼睛只盯着立在高台的耶稣神像,显然他的注意力全被它吸引过去了。

“神啊,”吴天宇虔诚的站在了耶稣的面前,双手合十,用下巴触碰胸口,轻轻闭上了双眼,“我希望我的生活一番风顺,忧愁少一点,哪怕千分之一也好,至少让我出门遇见睛天。”

“弟兄,主内平安。”从旁边的通道里走出一位穿着红衣的主教,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眉头慈祥朝吴天宇走来。

“确定神父是同他讲话,吴天宇迟疑了一会儿,也道了一句:“神父,主内平安。”

“你以前经常来教堂祈祷吗?“神父走到吴天宇面前,笑道。

吴天宇笑了笑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教堂来,我希望通过自我安慰来缓解一下压力。“

神父问他:“自我安慰,难道你不相信上帝就在我们身边吗?“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看到什么上帝,只有残酷的现实,换种你们基督教的说法就是魔鬼。”吴天宇表现温和从容,只是从字句里又透出苦涩几分,“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的父母从不在乎我的想法,从小到大唯一关心我的,就是看我有多优秀,长大后能赚多少钱。”

“大多的父母都是这样的,他们都是为了望子成龙,“神父看向耶稣,说道,“智能子听父亲的教训;亵慢人不听责备,天下的父母都对自己的儿女怀有仁爱之心,是从血与骨里流出来的。“

“按理说,天下的子女也都爱自己的父母,但在我这里我只把这它理解成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除此之外,很难再有其它东西,神父,说这是不是从血与骨里流出来的?”吴天宇问神父。

“你往好的地方看,世界也会随你变好,你往坏的地方看,世界会随你变坏,我要教你的是学会这个道理。神父说,他希望吴天宇的心中充满阳光。

“可这就是现实,我被它折磨着,”吴天宇把目光投向耶稣神像,“我能诉说内心的秘密与苦求,也只有这一座耶稣神像。”

“对我而言,我信耶稣是活的,永存的,它就是活的,永存的,而你就没有信任的人,你所喜欢的人的吗?”神父问他。

吴天宇摇了摇

头,说道:“没有。”

“我看你的穿着讲究,气势英立,如果你愿意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跟你做朋友,世间本就苦难,唯有亲人、挚爱、朋友,帮你分担忧愁,才会让你在世间无畏无痛的走下去,”神父用手捂住心口,用亲人般的语气对吴天宇的说,“迟立你会把痛苦的世间变成天堂。“

“你们的信仰好强大,”吴天宇笑了笑,从下到上打量了耶稣神像,“可我不是你,人心太复杂了。”

“那你可以尝试交一位新的朋友,试一次,比如坐在那边上那位娣妹。”神父转身看向坐在一侧的童紫怡,而吴天宇也转身顺着神父的目光看见了她,一双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童紫怡……吴天宇没有想到这里能见到,那刚刚说的话岂不是都让她给听到了,脸色不由几经变化,变得黑沉起来。

“神父,陌生人不止能成朋友,也能成为恶魔吧,把人送进地狱里去。”吴天宇的话语是对神父方说,眼神却看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童紫怡。

“当恶魔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当恶魔,不用想着着上天堂多开心。”童紫怡笑道。

“所以你一定是一个坏人。”吴天宇毫不客气的攻击她。

听到吴天宇这么说,童紫怡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微笑:“当坏人多好,比伪君子好得多。”

神父查觉到了他们两个的状态有点不对,尤其是这位看似体面的年轻先生,他的言行,实在是太黑暗,太负面,太充满攻击性。

“这位弟兄,你跟这位女士认识吗?”神父突然扭头问吴天宇。

认识,他们两个人当然认识,不过他们都迟了几秒,竟异口同声的回答不认识。

神父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最近是碰到了什么一些不好的事?”

“我好得很,并且正好是我大展宏图的事业上升期,”吴天宇回答,眼睛仍看着童紫怡,“可能……最近想到一些恶心的事,导致我心火比较旺吧。”

“那你应该吃药了。”童紫怡笑道。

“心火跟心理的压力还是有点关系。”神父指了指自己的心,然后朝童紫怡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温和的笑道,“这位女士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讲。”

童紫怡知道对吴天宇自己恨之入骨,原本想离他远一点,就此离去,但一想到神父的这个慈祥的人邀请自己过去,她便不想残忍的拒绝,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微笑回了一句“好吧”,便向神父走来,也向吴天宇走来。

今天,她的着装跟往常一样比较休闲,一件宽宽松松的灰蓝色套头毛衣搭配自在舒服的直筒裤, 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让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岁月静好。吴天宇有时候在想,她不管遇到任何事,脸上真的什么时候都能扬起轻松的微笑?

童紫怡走到吴天宇的面前,对视着他,没有开口说话,吴天宇也没有说话,空气里蕴酿着说不清甚至有些压抑的气氛,就像些拔弄着小提琴的单根琴弦,一指一颤。

“你们可以做朋友,在耶稣面前,在圣灵面前,两个陌生人的朋友可以谈谈一些无关紧要的锁事,他会帮心火盛的人释放内心的压力。“神父认真的建议道,“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主会赐福给你们。“

“做朋友?”吴天宇的嘴角咧出嘲讽的笑,“我跟她?”

“有什么不可以?”神父感到疑惑,也不知道吴天宇为什么会发笑,“又不是让你跟这位女士成为男女朋友,还是你有这样的想法?“

神父开了一个玩笑,吴天宇连忙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是为神父提出这个意见而感到搞笑。”

“神父,我可有男朋友,而且对我很好,”童紫怡趁机解释,“这位男士应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我的男友。“

他们的话语都带刺,神父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而且他们两人的眼神也互不相让,都带着隐形的利剑在斗争,要让对方败下阵来,如果是陌生人,他们两个人怎么看起来有这么强的敌意,尤其是这位年轻男子。

“好了,好了,这位弟兄,这位女士,能不能听我一句劝,让自己的心都安静下来,你们都知道自己来教堂,这个神圣的地方是来干什么的吧?”神父张开双手,说道。

神父的话语,让吴天宇与童紫怡同时一愣,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啊,自己来教堂是来干什么的?

“我不想争吵。”童紫怡对吴天宇说。

“我也是,”吴天宇双手插进口袋,“只是我最近心火比较旺,我感到抱歉。”

“没关系。”神父笑了笑,宽容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平静下来,听听你们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未来发生的事,未来我们能发生什么?”童紫怡对神父的说话感到奇怪。

吴天宇也感到好奇,等待神父的下文。未来发生的事谁能预料?

“你们听过阿勒米迦吗?”神父笑问。

童紫怡饱读外国著作也从没有来听这个名字,笑道:“是圣经的一位人名吗?”

而对于吴天宇这说,这个名字他更不可能知晓,说道:“应该是基督教一位有名的人物吧。”

神父笑道:“在生活里我除了是一位神父,还是一位父亲、一位工作者、一位读书人。“

“阿勒米迦不是人名,它是一个地名,我曾有幸在一本苍老的书本上见过它的名字,那名作者还对它进行过非常诗意的描写,我也没有见过世上还有此等神奇的地方。”神父缓缓叙述,神情陷入了回忆,眼前也像摊开了闪烁着迷线的光景,“一九八七,我战败从非洲回归南美,携着一身伤痛,在一条铺着银杏叶的崎岖山路上蹒跚而行,我就要死了,随行的车队都认为我即将在死在了这条山路上,可是在一个睛朗夜空的晚上,在那我即将死去的时刻,浑浊的双睛里却清楚的看到了天空上的绿色星星全都向我奔来,将我簇拥的,指引着我,把带我到了一个长满红色蔷薇花的花园,对面是一条河流,鱼儿在姣白的月光下跳跃,荡出的几滴水珠也在半空中凝结成银色的珍珠,就像婆罗塔上传来的沙吉塔琴的琴声在此刻的星空下萦绕,我看见浮光的水面上倒映出伊丽莎白.玛的背影!一九八七,我以为要死在这一年,可是身体上的锁链开始松动,死去的血液在发芽、身体的皮肤开始在剧烈的燃烧,让我一寸一寸的拥有了新的躯体,我,感到重生了,时间,这尊巨神宽容了我,自由,已在我的胸膛里呼喊着解放……一九八七,我于南美一九九零写下这段话,此刻伊丽莎白.玛在我身边熟睡着。”

神父说完了,意境被拉回,气氛变得平静。

吴天宇说道:“挺有意思的。”便没了下文。

“这本书叫什么,神父?”童紫怡头问神父。

“新海集。“神父笑道,“引言是,从过去找到自己,从未来找到希望。”

“看来神父你不是在讲玄学,还是在讲道理,”吴天宇故作轻松的笑道,“过去发生的事已成定局,我们要做的就是长记性,把自己变得更好而已,就是这么简单,神父。“

”每个人都有过去,你也有过去?如果你对的过去只是这样理解的话,那你的过去对你来说一定很简单,这甚至是一种幸运。”童紫怡突然非常认真对吴天宇说了这么一番话。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不过,我也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就好像有一些富裕的人,喜欢过一些自认为高雅的生活。”吴天宇摸了摸鼻子说道。

神父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慈笑道:“每个人都有一不同的理解,但总有有一天,这位弟兄也一定碰到属于自己的伊丽莎白.玛,想起自己的伊丽莎白.玛的,甚至是遇见的每个人陌生人都有可能成为伊丽莎白.玛,我们要做的是怀有一颗真诚的心。”

神父暗有所指,童紫怡露出了恬静的微笑,而吴天宇也礼貌的笑了笑。

“这是用银水浸泡过的十字架,圣灵会拥有它的人带来庇护,这也是属于你们独特的见证,在这个夜晚两个陌生人相识的见证,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眼睛里藏了太多事,也希望你们能找到阿勒米迦。”神父从口袋拿出两个银制十字架,左右各拿一个,伸到童紫怡与吴天宇的面前。

他们没有立马接,眼前这个十字架就像变成了非常神圣特别的圣物,接了好像内心凭空会多出很多的东西。

花窗外,似乎弥漫着浓浓的夜色,唯有此时的教堂才是金碧辉煌,让人看见光明的,有人在想就算是一个假象也好。

吴天宇与童紫怡终于伸出手,接过了这一枚十字架。

“愿上帝保佑你们。”神父给予他们真诚祝福,苍老的脸上始终弥漫着和蔼的微笑。

“谢谢。”童紫怡向神父致谢,而吴天宇也准备向神父道谢时,可是童紫怡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吴天宇的脸色变得难看。

童紫怡是这样跟神父说的:“有些人陷入黑暗,看不到阿勒米迦,甚至到死都不明白伊丽莎白.玛是何人,但有幸能见识到它的存在,相信他的存在,何尝是一场幸运。”

神父转身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慈笑的回答:“话虽然是这样,但人只要活着,每个人都要可能是体验者,而非见识者,往后一分一秒,是人都无法预料的,只要我坚信自己最棒的,主会眷顾自己那就够了,很多的困惑也会慢慢的解开。”

吴天宇的心情现在很糟糕,特别是看到了童紫怡这奇怪的眼神,感受到了神父这近乎安慰的动作之后,心情就突然变得很糟糕。

“怎么你们觉得我听不懂这所谓的新海集吗?“吴天宇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暗沉的说,这更像是质问,质问神父,质问童紫怡。

“你怎么会这样想?”童紫怡感到不可置信,“难道你没有明白神父的苦心的吗?”

“上帝只会怜悯,我就不根本该来教堂,这样我也不会遇见你。”吴天宇有些憎恨的说。

神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刚想说话,谁知童紫怡先开口,说道:“你讨厌我是应该的,但你的修养去哪里了?”

“我发现我的修养对我所恶心的人是没有任何用。”吴天宇反驳回去,语气比之更加凶狠了十倍。

童紫怡笑着摇了摇头:“不,你是恶心你自己,厌恶你自己。”

“你!”吴天宇瞬间被童紫怡的话给激怒,顿时变得怒目圆狰起来,就像一头发狠的凶狼。

“这里是教堂,还有一位神父,请注意你的举止。“童紫怡说道,丝毫不为吴天宇的怒气所动,脸色平静之极,但她的眼神下似乎埋藏什么东西,一位高雅的人对低俗人的鄙视,至少吴天宇是这样觉得的。

这让吴天宇的内心又徒增了几分怒气,死死的盯着童紫怡的眼睛,说道:“是吗,那你觉得你说的话符合这基督教的道义吗?”

头顶耶稣的神像,他那石化的双眼也仿佛也已活过来,用那种悲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吴天宇讨厌现在的氛围,他举起银色十字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它身上,然后“碰”的一声把它摔在了地上,说道:“而我无意在意这些东西。”

“哐当。”十字架在地上晃荡了几下,死一般的躺在地上,在影子的倒映下,一片漆黑。

吴天宇看了童紫怡一眼,又看了神父一眼,重复了刚刚所说的话:“我已无意在意这些东西,痛苦只会让人变得更加强大。”

最后一个字落下,吴天宇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显然愤然之极。

“哎,弟兄。”神父想要叫吴天宇停了下来,可是吴天宇并未答理他,径直朝门外走去。

“他的前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遭到了许多的白眼,不然怎么会这样,唉。”神父从地上捡起十字架,摊开手掌已经断成了两截,看着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童紫怡,说道,“很少见一个人,有他这么……敏感。”

“这里有我的错。”童紫怡说道。

“你的话语很正常,只是那个位弟兄应该被救赎。”神父摸着断裂的十字架。

童紫怡没有说话,神色变得入神,好像在想什么东西,接着她向神父摊开手掌,说道:“您能把这个十字架给我吗?”

“上帝不会拒绝渴求他关怀的人。”神父伸出手将断裂的十字架放到了童紫怡的手中。

“谢谢。”童紫怡将十字架握在手中,向神父轻了声道了一句别,便转身疾步朝门外走去,这时,椅子在倒退、花窗在反光、屋顶的巨钟传来晚上十点的声响,神父的饱含着期望的眼神,却离她愈来愈远。

吴天宇气急走出门外,踏下台阶,才发现外面已经如此漆黑了,窄窄的街道上,只在枯老的白杨树下发现了几辆老年代的小轿车。

“吴天宇!”身后突然传来童紫怡的声音,她从教堂里疾步走了出来,站在门口。

可是吴天宇扭头看了她一眼,愤怒的骂她了一句女鬼,转身就要走。

见状,童紫怡直接踏下台阶,一把位住吴天宇的手肩,说道:“我叫你停下,你可懂?怎么像个生气的妇女?“

“生气的妇女,”吴天宇一听心里的火顿时冒起了数丈,眼睛变得怒目圆狰,直盯着童紫怡的脸,“呵,那你说你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变态喜欢折磨人的变态?“

“只要我跟你见面,你总要骂我几句,我都听习惯了,下次你应该换新花样。”童紫怡不以为意,脸上露出习惯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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