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回到家后手背开始痒,并很快蔓延到全身,而且愈演愈烈,越来越痒,挠时一时爽,一直挠后一直爽,不挠的时候就开始钻心地痒,意识到问题严重的刘三开始努力克制自己,但根本克制不了。
到后来已经成为一个血人的刘三再也难以忍受这种比疼痛还难熬的奇痒,开始没日没夜地哀嚎,哀嚎地同时手从来没停,一边挠一边哀嚎,闹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
听完刘三述说遇到怪鱼和怪蛇的经过,木天再次观察刘三,然后突然出手,一指点向刘三的心口。
一道黑气出现在刘三脖颈处,木天的手指亮起金光,逼迫黑气汇聚到了刘三印堂处,然后两指并拢,作势一引,将黑气带了出来。
木天肩膀上的追影貂小嘴一吸,将想要遁逃的黑气吞进了肚子,意犹未尽的样子。
“那是什么?”
刘三的娘子惊呼,刘三自己也是瞪大了眼睛。
木天道:“是怪蛇的怨念。”
“那我相公的病是不是它闹的,除掉了它是不是我相公的病就算治好了?”刘三的娘子开心道。
木天摇头,道:“怪蛇的怨念虽然加剧了病症,但你相公的病根还是没有根除。”
刘三和他娘子又变得忧心起来。刘三道:“求神医一定要救我,这奇痒太难熬了,我想过自杀,但是我又不想死,我不能我娘子年纪轻轻就守寡。”
刘三娘子上前握住了刘三的手,眼泪流了出来,看着木天道:“神医,求您大发慈悲,救我相公,我愿倾我所有,报答神医。”
木天道:“我无需你们的报答,我只是路经此地,能帮则帮。”
刘三娘子欲下跪,木天及时扶起,然后说道:“你当初救下的怪鱼,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它应该是一条赤鱬,它的肉,刚好能治你的奇痒症,但它愿不愿意帮,那就随缘了。”
“我去求它,它能听懂人言吗?”刘三娘子问道。
木天道:“它已修炼成精,当然能听懂,估计还能说话。”
刘三道:“娘子,你快带神医去找那赤鱬,我上次见它是在我们水田附近的小溪边。我这病也是因它而起,我想他应该是愿意割肉救我的。”
“神医请随我来。”刘三娘子赶紧带路。
很快,木天和刘三娘子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这条小溪很长,都不知道它身在何处,这可咋办?”刘三娘子急
得直跺脚。
“别急,我有办法。”木天说完,看向肩膀上的追影貂。
追影貂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跳下木天肩膀,然后开始左嗅右嗅,接着跑了起来,木天和刘三娘子在后面跟着。
往下游位置跑了一里左右后,前面的追影貂停了下来,指了指小溪里的一处水草。木天上前拨开水草,发现一个隐蔽的洞,洞口有将近一尺来宽。
木天伸手在洞口有规律地拍打了几下,一阵波纹荡开,传进了洞内,过了一会,一条怪鱼缓缓游了出来,它身上有伤,乌黑的伤口还在流着黑血,将周边的鱼虾都毒死了。
一边的刘三娘子一声惊呼。
怪鱼两尺来长,巴掌宽,长着婴儿般的人脸,此时脸上黑气环绕。
下一刻,怪鱼浮出水面,然后变成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他艰难爬上了岸。
“大师,您是来收我的吗?”小男孩看向木天。
木天却问道:“你应该在大江大河,为何出现在这条小溪里。”
小男孩模样的赤鱬回道:“我因为贪玩,不小心来到这里,遇到了天敌彩赤蛇,而且被他所伤,如今蛇毒已经蔓延全身,只剩下心脏没有被侵染,但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刘三娘子见赤鱬变成小男孩,害怕地躲在木天身后,听到它说中毒已深活不了多久时,又心生怜悯,但一想到犯病的相公,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对赤鱬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七天前我丈夫杀了怪蛇,救下了你?”
赤鱬闻言看向刘三娘子,说道:“你是他的娘子?我当然记得他,我当时身受重伤,怕他连我一起杀了,就躲了起来,毕竟,我是精怪,长得又吓人。”
“我相公也中了蛇毒,患了奇痒怪症,需要你的肉救它,求你成全。”刘三娘子恳求道。
赤鱬道:“那不是蛇毒,而是他的胆汁,一生只能用一次的胆汁,是彩赤蛇临死前的反扑伎俩。”
“求你割些自己的肉救我相公。”刘三娘子对赤鱬说道,然后转向木天,问道,“神医,需要多少肉呢?”
木天还未答话,赤鱬开口说道:“本来是可以的,但我全身的肉如今身染剧毒,你家相公吃了恐怕死的更快。”
刘三娘子闻言面如土灰,看向木天。
木天也没想到赤鱬伤的这么重,还染上怪毒,所以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沉默。
赤鱬思索了一番,最后道
:“也罢!我已是将死之身,就挖出心脏给你吧。”
木天刚想阻止,赤鱬却很干脆地用双手刨开了自己的腹腔,然后果断挖出了自己的心脏,心脏只有两指大小,红彤彤的,赤鱬已经无力握住,心脏滑落到地上,不断跳动着。
刘三娘子杀过鱼,而且不少,但此时的她呕吐了起来,因为此时的赤鱬是一个小男孩的模样,看到他刨开自己的腹腔,然后血淋淋地粗暴拔出心脏,她突然感觉腹中翻江倒海。
失去心脏的赤鱬再也挡不住剧毒的攻势,脸色急剧变黑,然后一瞪眼,瞬间暴毙,并很快变回了鱼的形态,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残魂从赤鱬体内飘出,这时,木天手上的指环亮起白光,将这道随时都要消散的残魂引入了指环中。
拾起还在有力跳动的心脏,木天叹息道:“他虽是精怪,却有情有义,知恩图报,难得。”
刘三娘子还在呕吐。
回到刘三家后,刘三娘子原本想将赤鱬的心脏熬成一碗汤,但木天说要生吞。刘三看着血淋淋的心脏,脸色发青,浓烈的血腥气让他犯恶心,但想到这是救命药,随即闭眼一口吞了心脏,说也奇怪,吞下心脏的刘三身上抓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木天解开他的穴后,刘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坦,身上有使不完的劲,脸色红润起来,虽然还是很瘦,但却很精神,多注意进补的话,相信很快就会壮成一头熊。
刘三很快就能下床走路,而且虎虎生风,他拉着一脸奇怪表情的娘子向木天跪了下来,感谢木天的搭救之恩。
木天这次没有阻止刘三夫妇下跪,他看了看左手的指环,心道:“赤鱬,你值得他们下跪感谢。”
救了刘三后,木天婉拒了刘三留他吃午饭的盛情,继续踏上了北上的路。
木天要走的时候,那帮大妈纷纷挽留,有几个还想把自家的闺女介绍给他,吓得木天落荒而逃。
刘三在外人走后问他娘子为何闷闷不乐,他娘子说起了赤鱬刨心报恩的经过,刘三听后也陷入了沉默。
村子以北十里左右的谷镇,云悦客栈。
客栈天字号房被一个男子敲响,而这个男子正是在青华寺两拨人厮杀后唯一幸存的人。很快,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黑衣劲装女子,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姣好,一双杏眼冷冽明净。
“青竹大人,他离开寺庙了。”男子汇报道。
女子闻言,嘴角扬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