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扛着锄头的农夫从村里走出,边走边议论。
“白天黑夜不眠不休地闹腾,真受不了。”
“可不是,你瞧我这黑眼圈,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烦透了。”
木天迎面走向两个农夫,行了个佛礼,问道:“敢问施主,你们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个农夫上下打量着木天,其中一个问道:“你是和尚?不像啊,但为什么要唱阿弥陀佛呢?”
另外一个农夫却说道:“你身上这件长衫怎么这么眼熟?我好像也有这么一件,昨天夜里晾在院子被一阵怪风刮走了,但却从空中掉下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我当时刚好起夜路过院子。”
木天脸色一变,但很快强装镇定,笑而不答,心里却开始抱怨:“怎么这么巧。”
“你那衣服能值几个钱,十两银子够买你十件都不止了,这天上掉银子的好事你得请客,不然就不够意思了哈。”同伴眼热道。
“那是自然,走,今天不干活了,去镇子上喝酒,我请你。”丢衣服的农夫笑道。
同伴一听乐了,锄头直接往边上一丢,抢过丢了衣服的农夫手中的锄头,也往边上一丢,然后拉着他就要走。
“那个和尚,你去门外聚着一群人的那家问问,我们还有事。”丢了衣服的农夫扭头对木天说道,然后很快就跟同伴走远了。
木天心想这两个家伙心还真大,发生这么蹊跷的事情竟然表现这么淡定。不过幸好虚耗留下了钱,不然就不是这个结果了,丢了衣服的肯定要对木天一番盘问。
继续往村里走,木天果然看到一户农家前聚集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同时屋内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敢问施主,这家人怎么了?”木天拉住一位面善的大妈,问起了情况。
那大妈见木天相貌俊朗,气质出尘,如少年王侯,饱学文豪,怎么看都不像是和尚。而且她见木天肩膀上的雪白小貂十分可爱。
“你不是和尚吧,怎么对我行佛礼?”大妈疑惑地问木天。
木天放下了手,笑道:“以前做过和尚,但犯了戒律,被逐出师门了。”
大妈一愣,再次上下仔细打量木天,更加疑惑道:“你这孩子不像是坏人啊,你犯了什么戒律?”
木天道:“几乎都犯了一遍。”
其他人听到大妈和木天的对话,都惊讶地看着木天,木天却沉稳淡定,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这年轻人好俊俏,不可能是坏
人。”另一个大妈笑道。
“就是啊,你看他这么瘦弱,估计连菜刀都拿不起来,能做什么坏事?”又一个大妈抱着双手评论道。
“可能就是长得太好看,寺里怕他引来狂蜂浪蝶,玷污佛门净土,所以不收他做和尚。”又有一个中年妇人笑哈哈道。
“会不会是每天晚上有女子爬墙进入寺庙找他私会,然后。。。”
。。。。。。
围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大妈,他们开始了对木天的品头论足,越说越离谱,稍加整理,估计能出一本书,而且还是情节跌宕起伏那种书。
木天实在受不了了,直接越过她们,敲响了紧闭着的房门。
很久,门才打开,但只开了一半,一个憔悴的少妇探出头来,见到木天后她愣了一下,知道木天不是本村人,开口问道:“有事吗?”
木天道:“我听你屋内有人哀嚎,看看能帮什么忙。”
“您是郎中?”女子欣喜问道。
木天摇头。
“那不需要了。”女子脸色瞬变,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伙子,我跟你说说她家男人的事。”之前说木天菜刀都拿不起的大妈将木天拉到一边,然后说道,“她家男人是得了怪病,一种奇痒症,浑身痒到骨髓,越挠越痒,越痒越挠,现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前天,他都挠出骨头了,可还是不停地挠,那腿骨被他挠的沙沙响,把他娘子都吓坏了。”
“那可不,后来他家娘子找来村里几个壮汉,将他给绑了起来,不让他再挠,再挠就死了,流了好多血,据说当时那几个壮汉看到血肉模糊和白骨森森的场面,都吐了。”另一个大妈走过来接着说道。
其他大妈也都围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从他们的口中,木天大致了解了状况,然后再次上前敲响了房门。
等了许久,房门没有再开,于是木天在屋外喊道:“大姐,我能救你相公,开开门。”
木天话音落下,门很快开了。
“您能治我相公的病?可你刚才说自己不是郎中呀。”女子疑惑道。
木天道:“治病一定需要郎中吗?你相公得的是奇症,估计没几个郎中能看吧?”
女子将房门完全打开,说道:“我已经请了好多个附近的郎中,他们都束手无策,如果先生真能治好我相公的病,妾身必定感恩戴德。”
木天步入屋内,顿时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木天皱了皱眉,他还闻到了淡淡的妖气。大妈
们本来也想进来,但闻到血腥味后都掩鼻退了出去,在屋外叽叽喳喳又议论起来。
“带我去看看你相公。”木天对女子道。
女子赶紧将木天领到一间房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手脚都被紧紧捆缚着,浑身都是抓痕,深可见骨,触目惊心,但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
“啊,痒!我好痛苦啊,娘子,你松开我,快松开我!”男子见女子进来,立刻央求她松开自己。
男子眼神疯狂,充满痛苦,五官扭曲,想翻滚扑腾,但因为紧紧跟床板捆在一起,动弹不了。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跳动,渴望有手能对它抓挠。
木天上前朝他身上点了几下,定住了他的感官,男子瞬间安静下来,眼神也不再疯狂,泪水从他眼中涌出,他看向木天,眼中充满感激。
“大夫,求求你,救我!救我刘三。”男子开口道。
木天转身对女子说道:“去拿一个干净的碗来。”
女子很快递给木天一个碗,木天解开随身布袋,取出装生命泉水的瓷瓶,往碗里倒了小半碗泉水,在泉水渗漏前喂男子喝下。
刚喝下泉水的刘三身上的抓痕缓缓愈合,看得刘三和他的娘子惊喜不已,都把木天当成了神医。
“我这水只能治疗他的伤,但他的病根还没除去,我想问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痒的,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物?”木天问刘三。
听到病根未出,刘三和他娘子又忧心起来。刘三回忆了一下,说道:“七天前开始痒的,对了,从一条怪蛇朝我吐了一口绿色液体后开始痒的。”
“什么怪蛇?”木天问。
刘三说起了七天前遇到的怪事。
那天,他去田里干活,在一条小溪边看到一条手腕粗细,五彩斑斓的蛇正在攻击一条怪鱼,怪鱼巴掌大,两尺多长,长着像婴儿一般的脸,发出鸳鸯一般的叫声。
刘三虽然有些害怕,但听到怪鱼的叫声很凄惨,而且被怪蛇追逐,身上还受了伤,已经游不快。眼看就要被怪蛇追上,怪蛇已经张开了血盆之口,露出了森森獠牙。
刘三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锄头,赶上怪蛇,猛然一锄头敲了下去,怪蛇正专注于追杀怪鱼,当它感觉到危险时,为时已晚,在七寸位置被锄头斩为两段,最后时刻,怪蛇扭头,恶毒地盯着男子,向他吐了一口绿色液体,男子躲避不及,被吐在了手背上。
刘三当时并没有感觉,只是随意在溪边洗了一下手,而那条怪鱼在刘三洗手的功夫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