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真有。”
温芮锤了锤手,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他抹了下有些掉色的皱衬衫,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我们面前。
“事嘛,肯定是有的……”窗外远处有呐喊的声音,想来应该是篮球场上那些奔来跑去的男生在挥洒尿素无机盐混上点氧化氢,统称汗水。
温芮的声音混在那些高远的男生呐喊中难免有些模糊,却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老师这个原因,即便模糊,我居然也能完整地会意。
“你们之前做的板报,上头说了,太干巴巴了。”
他如是说。
我逐字逐字地理解了一遍他的话语。
上头是哪个头?
“干巴巴?是要来点周正龙华南虎这类新闻?”我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想给他面子。
要知道,那块板子上的文章可是我们憋了许久才写出来的东西。
更别说那个奔波了大半晚上的月夜……
我并非觉得劳动果实一定要被赏识或者肯定,只是觉得否定的理由起码得正常点……
“听我说完嘛,你们现在这些同志,怎么那么急躁。”他倒也是不客气,抽了张凳子就坐到了我们的中间,还做了个润喉咙的姿势。
“能不能……”
他憋出了三个字。
杨阳季望他们两个倒也配合。
“能不能?”
“能不能来点插画,就像读者也是有插图和彩页的啊,你看,现在什么都讲究一个眼球效应,板报这个东西,学校领导还是挺上心的。”
把杨阳或者吕梓丢去板报那块木板前搔首弄姿肯定能吸引人眼球……
就是怕触犯某些法规……
“我会画鸭,先画一个2的那种。”
“哦,那个啊,那我会画鸡。”
“画乌龟可以么?”
男生们轮番报出了自己的得意技能。
他们说一个,温芮的脸便会黑上一分。
“你们小时候美术课都学了些什么!”
“美术课?上语文数学或者英语啦……”旻薇接上了温芮的话语,说得相当认真,且让人无法辩驳。
于是温芮快要改姓包,只是额头始终缺了块月牙疤痕。
“偌大一个宣传部,就没有一个会画画的?”
我看着温芮目光开始往方萧身上移。
啧,原来这家伙早就已经有人选,刚才的对话不过是我们被动配合了他的表演。
“对了,方萧你不是会画画么?”
他摸了下鼻子,终于说出目的。
方萧岂止会画画,还画得超好。
我看着温芮的拙劣表演,有点想笑。
方萧停止画画已有多久?如果是从那天算起的话应该一年多了吧。
“温老师,我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但是要找会画画的人,美术社那边,让他们帮个忙,不也是可以的么?”
“美术社……他们平时练习也挺忙……”
“帮忙画插画,也算是一种练习嘛。”
方萧嘴角挂起恰当的笑容,回绝得轻柔,却又带上了斩钉截铁的味道。
她白皙的手掌抚在教科书上,缓缓摇了摇头。
“我已经一年多没画过画了。”
滴答,秒针忠实地走过了一个循环,换来分针前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