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旻薇的问题。
因为物理试卷还没发下来。
这次无聊的打赌，本就不以我的英语成绩为前提，我在意的是她的物理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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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又一张试卷痛击着大家的神经，今天是上了高中以来最难受的一天。
试卷分数的冲击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我们的大脑皮层。
继而让我们变得麻木。
毕竟是九门功课……这个教育模式真的没问题么？
下午的温度终于升高了些，不亏是南方地区，可以一天体验四季的南蛮国度。
在这有些熏人的温度下，我终于有些昏昏欲睡。
不止是我，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
而叫醒我们的是残酷的现实，门被推开，和阳光一起灌入教室的还有一个人。
物理老师出现了，他带着试卷而来。
“哎……”不少人发出了无奈的叹气声。
说真的，这次的物理挺难的，高中物理和初中物理差距真大……
好几道题我毫无把握……
那么大家的叹气声也就变得可以理解。
“叹什么气咧，这次的确是比较难，但是自己考出来的分数，就算只有个位数，也是自己的分数。当然，幸好班里没有人考个位数。班长和课代表，来，发试卷。”
物理老师是个笑眯眯的老头，他似乎也知晓这次考试的难度，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批评讲话。
分发试卷的活我与旻薇都已经做得熟练。
我甚至感觉我能记住班上这群家伙的名字。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的幻觉……
手中的试卷量在减少。
最后直至剩下一张。
工整的字体很是熟悉。
我甚至不用看名字都能知道这张试卷的所有者。
那个刺目的分数决不能说是差的级别，甚至算得上较好。
但是，这种成绩，以往的她也能拿到。
所以说，她这段时间的努力，看来像是白费般。
我越过开心的人，不开心的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附近。
旻薇早已落座。
她没能找到自己的试卷，自然将目光投向了我。
而后，她也看到了我手中的试卷。
四周对自己成绩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物理老师竟然也没有阻止。
于是我在嘈杂的声音中，把手中的试卷递给了女孩。
她稳稳接住，然后很快，试卷被捏出了褶皱。
“哎，还是这个分数。”她自嘲般笑了起来。
“你上午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打赌英语110么？”我没有接上她的自嘲话题，而是自顾自地回到了上午的问题。
旻薇抚平了刚才自己用力弄出的褶皱，然后抬头看向了我，带着几分疑惑。
对，为什么要打一个必输的赌呢？
这是一个问题。
答案其实很简单嘛。
“我初中的时候开始成绩挺一般，后来想考好一点的高中，就开始了努力学习的生活，但是努力学习了一段时间，月考成绩还是没提上去，这种感觉其实提难受的，你看我英语不也是努力了两周么？最近我应该还是蛮努力的嘛。”
我抽出了上午的英语试卷，铺了开来，我扫到了不少背中的语法点，和单词。
有时候学习真的就是用时间去堆砌。
“确实蛮努力。”
看来旻薇也认可了前两周我的学习状态。
“只是，急不来呀，有些不会就是不会，两周还是太勉强了，很多单词语法还是很不熟。”
“嗯。”
老师开始讲解试卷，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了各种图形，计算过程慢慢显现。
这并不影响台下我与旻薇的窃窃私语。
“所以，你的物理应该也是一样的。”
绕了一个大圈子，不对，应该是超大的圈子，终于把话说出口。
“我感觉你太急了啊……不管哪科，一下把分数提上去，那简直就是科幻故事嘛。”
对于学习，旻薇比我要认真得多，那么，她的不甘定然要比我看到英语分数时感到的不甘，要更加浓厚。
我看向了她。
愣住的她。
而后，她捂着嘴，眉眼弯成了好看的月亮。
她笑了起来。
“你绕那么大个圈，就是要对我说教？还认真地学了两周英语……就是为了当做例子？”
“不……不行么……而且学英语对我来说也是有必要的好么……”拿自己的英语当例子，这个做法确实相当耿直，总而言之我绕了好大一个圈，还搭进去两个鸡腿钱。
“你、你傻不傻啊，如果我物理来了个大逆转成功突破80分，你的说教不就没有意义了么？”她细声说着可能会发生的另外一种情况。
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可能出现。
不过，如果出现了她说的情况，那不是最好的情况么？努力有了回报，她会继续喜欢物理，那样的话，我的拙劣说教自然就不会再有存在的意义啊。
“啊，如果是这样我就老老实实请你们吃鸡腿咯。”
“但是你现在不也要请我和余瑜吃鸡腿么？”
“好像是耶……”
窗外的是蓝天，温度有些高，但是依旧可以说是难得的舒爽日子，更是广东地区少见的秋天……虽然这里不会有落叶。
我看向了窗外，这次我没有托住自己的下巴。
“如果你真的喜欢物理的话，那就继续慢慢学啊，不用急，也不要……放弃。”我继续说着话，有些羞耻的话语让我不敢看向身边的女孩。
我喜欢物理，她一定也喜欢物理，因为旻薇是小学时我就知晓的她。
“杨阳，到时分科我想选物理。”
“终于放弃文科了？但是，选什么不都是自己决定么，想选就选呗，物理超有趣。”我下意识地回答着。
而大概是我的回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旻薇没有继续回应，她只是摇了摇头，开始做物理笔记。
我的耳边，又只剩下风声与老师的讲课声。
难道，分科的选择，并不是由自己决定的么？
我蓦然想起了余瑜说过的话。
有时候，选科什么的，似乎真的不仅仅是由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