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表哥左右一想也是惆怅了起来,他心里对于儿子日后归属其实是有些想头的,不过如今他们的处境可是不允许他有其他的想法,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他儿子承爵问题的。
好在马表哥也不急,待日后事成再慢慢图谋也是不迟,遂深吸了口气道:“好了,表妹别哭了,四少爷能承了国公府可是个好事,你可不兴哭,回头让孩子们瞧见了伤心,我来时给孩子们带的礼,你可要帮我分开孩子们,表妹只管放心,我心里记着这份亲情呢。”
余氏之所以这么哭,一半是因为要同表哥分开而伤心,一半则是因为她实在是怕表哥出去了就不记得她们这俩仨了,如今见表哥说的真,也就放心些了,怕他带着烦闷走,忙收起了泪,拍了拍表哥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红着脸道:“既然表哥记着,我心也就安了,东西我会亲自分给孩子们的,不会让她们同表哥生分了。”
马表哥瞧着她心情好了起来,也高兴,不过时辰却是实在等不得了,遂只得点了点头,顺道亲了亲余氏的额头,笑了道:“嗯,不生分就好,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好好儿保重,我日后寻了机会就来,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心里可只记挂着你和孩子们。”
余氏知道自己今儿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遂也不懒在床上,只拢了拢披着的外袍就下床帮着马表哥妆扮起来,瞧着表哥俊俏的脸被扑了粉做了头发越发地显得标致,不觉脸上一红,暗叹了声‘冤家’,就推了推正扎腰带的马表哥道:“走吧,你既不想在这吃糕点,就早点回去用膳,没得饿坏了肚子。”
马表哥瞧着表妹如此,知道她是被自己的样貌羞的,不觉大是得意,很是不正紧地捏了捏余氏裸露在外的浑圆,咬着余氏的耳朵道:“这会子知道心疼表哥饿肚子了,那会子可是只嚷着表哥不够用力呢,恨不能将表哥给榨干了。”说完低着嗓子呵呵笑了起来。
余氏被他这一笑惹得很是羞恼,也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了,很是拍打了下表哥作乱的手,推他道:“好了,好了,没羞没臊的,赶紧走吧,没得耽搁了二哥的时间。”
马表哥就着她的劲,笑着往外走去,瞧见表妹衣衫不整,忙拦道:“你这样子可是别送,外头有方妈妈呢,待会她送我出边角门就成了,放心吧,我一会子就到表哥府上了。”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回头道:“你这几日可安心些,哪里也别出声,待昆哥儿和梅家小姐的事有个说法了,我们兄妹再议其他的事,可记住了?”他今儿之所以如此急的来表妹这,就是为了帮继表哥传这个话,他们如今正同梅家斗法呢,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余氏如今也明白了这里头的事,遂娇嗔地瞥了眼马表哥,撇嘴道:“好了,好了,我记着了,昆哥儿可是我亲侄儿,我这姑妈哪里能不顾着他,好了,你赶紧地走吧,可别耽搁了。我就不送了,你路上可当心些。”说完微顿了顿,这才又咬牙道:“记着有时间就来看看我……和孩子们。”说完大窘地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就回了屋。
马表哥瞧见她进了屋,也不多话,直接敛了脸上的神色,低着头匆匆地出了正屋来到厅里,瞧见方妈妈不在厅里知道她肯定是守在廊下了,隧倒是松了口气,有方妈妈在就好。时辰确实是不早了,马表哥也不拖沓,几步走到大门处,亲自掀开了帘子,往外头走去。
他这里一有动静,方妈妈立时就回了神,其他不论,她先朝着马表老爷的身上看去,见他还是来时的那副妈妈打扮,也就放心了,因在外头,她也不便行礼,只轻声道:“表老爷这时辰可是不早了,请表老爷赶紧地随老奴走吧,不然一会子侍卫守夜的时间到了,就不容易走了。”
马表哥听了这话,脸上不觉一红,知道这是方妈妈点他呢,今儿确实闹的有点过了,知道方妈妈是表妹的乳妈妈颇得表妹的倚重,被方妈妈一说,他也不恼,反而致歉道:“省的了,下次不会这么迟了,累的妈妈也跟着饿肚子可是不妥的,我这里给妈妈赔个礼,妈妈可别恼了。”说着倒是真冲着方妈妈拱了拱手。
方妈妈哪里敢受他的礼,忙连连摇手道:“快别,表老爷的礼可不是我们这等下人能受的,真真是折煞老婆子了,好了,表老爷还是赶紧地随老奴走吧,让人瞧见了,可是要遭的。”说完避开了马表老爷的礼,就赶在前头带路了。
马表哥知道出了这正厅就不安全了,遂也不多客套,瞧见方妈妈走了,他忙忙地跟上。如今他扮作老妈子,也不敢走方妈妈的后头,只得选了方妈妈的旁边与她并肩往边角门走去。方妈妈因为担心外头的侍卫和看门的婆子们盘查,瞧见表老爷如此也没有如往常般避讳,再加她心里有怨气,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一味地加紧了往外头赶,想着早早儿地将人送走。
待方妈妈送走了马表老爷一路回了致和堂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她一早儿就吩咐了黄莺她们一旦瞧见她出院子了,就赶紧地往正房去服侍夫人,如今她再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然是收拾妥当了。
余氏见方妈妈回转了,一直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忙打发走了黄莺她们,这才对方妈妈道:“劳烦妈妈了,赶紧地坐下歇歇。”
方妈妈同余氏可是不会太过客气,便依言坐下,又顺手接过了余氏推过来的茶杯,大口地喝了杯,这才算是顺了气。知道余氏急,便也不用余氏问,直接回道:“夫人别担心,表老爷已经顺利地走了,没人瞧见。”
余氏听了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瞧见方妈妈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知道自己这个奶妈妈是真关心自己,不过是有些话碍着规矩不敢问不敢说罢了,遂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幽幽地道:“妈妈是在怪我吧,我心里知道,有些事不是妈妈想的那样。如今我还有什么念头,左不过就是为清哥儿和沁姐儿罢了。”
方妈妈一听余氏这话,不觉落下泪来,哭泣道:“真是苦了姑娘了,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呀!如今这府里再不比往日了,这三少爷大了,可是管着我们这房头前院的侍卫们呢。虽说不是直接管,可他一主子爷想分派谁做个什么还不是简单的很,姑娘,我们得小心呀!今儿这样的事不能再有了。”说完方妈妈还是有点忐忑地看了眼余氏,她可是知道余氏可不是个听人很劝的。
果然余氏听了这近乎直白的话,脸上的羞恼一闪而过,估计眼前说话的若不是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的奶妈妈,下场还真难说。余氏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头的恼意,这才开口道:“妈妈的顾虑固然是对的,可是你说说,在这府里我们还有什么依仗?也就娘家能借上力,可哥哥虽好,他也有了自己的儿女,能为我的孩子想到哪里?”
方妈妈听了这话虽说心里赞同,可还是辩了句,“不会吧?二爷待姑娘的心真真在寻不到第二个了,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想着姑娘,就是对四少爷和四小姐那也是半点不差,姑娘可是想多了。”
余氏瞧着方妈妈今儿总是姑娘姑娘地叫着,知她是真心想劝上自己一劝了,可有些事哪里是方妈妈能明白的,不过为了日后她不再想着断了自己的事,余氏觉得还是要说上几句的,遂很是认真地看着方妈妈道:“妈妈,实话同你说,我虽说过不得如寡妇般的日子,可更多的却是为了我的孩子们,如今能真心为我儿子打算的也就是孩子们的亲身父亲了,我不笼络住他,怕是连着哥哥也不能太过尽心。”说到这余氏还是暗了眼神。
方妈妈确实是没想那么多,在她心里,四少爷这事有了二老爷(余氏的亲哥)的筹划是再稳妥不过的。卫国公府里的少爷能与她们家四少爷争上一争的还真是没有,先别说她们大房的三少爷,单就老太太一直偏心的大少爷可就是外无助力内也不占理,如此二房也就不用担心了。
方妈妈觉得夫人一直忌惮的三少爷其实还没大少爷机会大呢,虽说她们同一房的正出嫡长子三少爷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承爵,可惜内有老太太狠拦着,外有皇上阻着,这就算是再如何名正言顺也是不用担心的,其实这件事上也就国公爷还一直举棋不定罢了。
心里这么想,方妈妈可是不敢多说,一个下人焉敢说道主子甚至皇上?遂看了看夫人那双她再也看不懂的眸子,轻声道:“就算是我们让表少爷时时记住又能如何?他如今有了自己个的家,日后还会有自己个的儿子,比起名正言顺的儿子,我们四少爷能得他多少助。”说完也不怕夫人气恼,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方妈妈心里有句话是再不敢说的,那就是若是哪日夫人的事被人给发现了,那么一切也就如烟云般流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