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殿下,您这样做可是让王妃陷入不仁不义处境。”
“王妃与世人只会知本王请公子过府,两个时辰后由本王的人好好送回连家,至于公子会不会遭遇别的对手做些什么,
公子回来短短两月这么高调,阻了不少人的财路,公子猜一猜,王妃会为公子将风京城的敌人一一翻个遍来吗?”
连大公子算是确定了,这位今天就是来打他气焰的,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念头,显然他对他印象不好是没跑了。
“摄政王殿下。”
摸清对手路子,他自然不会再硬着脾气往枪口上撞。
态度也软化几分,连大公子认真道。
“连某并非迂腐之人,当初能为报王妃恩情,身为风国人支持她的军队,现在也能回归风国后,支持王爷的军队。”
重明正嗤笑。
“你当你是聚财童子,走到哪儿人都得捧着是吧?”
连鸠洲眉头僵硬几分,最后只得硬撑着道。
“王爷,起码连某以为,咱们不是不可沟通的对手,而且不是没有共同的目标朋友。”
“成!将你连家以后百分之八的收成归入国库,本王交你这个朋友。”
连鸠洲僵化了下,压着快要冲口而出的骂娘冲动,尽量让自己平静。
“王爷,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您这是抢,明抢!”
重明正坐到他对面的小凳子上,像是打算和他长谈一样。
坐的底,姿态一点都不低,从旁边成套的各种小刀具中抽出一把,在指尖把玩着,边与他道。
“好呀!不谈生意,就说你刚才说为恩情,支持王妃当初的军队。”
他抬眼,视线索过来,连鸠洲就感觉自己颈子上被人套上绳子一样,还是那种可削金断骨的钢索绳,十分有威胁力。
“连大公子,当时你当真是为恩情才支持司空军的吗?你确定,没有利益驱使?”
谈及这个,连鸠洲一派理所应当。
“当初连某与司空军本就是相互利益,唇亡齿寒,这点王妃也很清楚,相互依偎,何错之有?”
“王妃却将连公子这个生意人,当做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了。”
“王妃做人坦荡,从来都是桀骜不驯,战场之上也是身先士卒,这点连某也很佩服,且同样视她为知己。”
“这就是你落难后回到风京城,等她至今的原因?”
“王妃……”
他深叹了下,真心道。
“王妃她值得连某等这多日,而且当初边境匆匆落难,我们有太多没能交待清楚,甚至来不及告别。
连某需要将这些经过弄明白,才能明白自己以后真正的路。”
“她让你明白了什么?”
“害了连某至亲至爱真正的凶徒,以及,该如何去找那些人血仇。”
“你的敌人在风国?”
“连某的敌人在云国,在莲花堡,在那两个本是连某与王妃,竭尽全力保护了多年的地方。”
“你知道你说谎的后果吗?”
他用刀子向后指了指,就在不远处的冷面男人。
“看见这个人了吗?他能让最不可能开口的死间开口,除非人死,就是死了,也能从死人身上扒下来三层有用的皮来。”
连鸠洲好笑道。
“王爷,您真不用如此费事。”
他真心道。
“连某现在需要风国,连某不会做伤害风国百姓的事。”
“可是你会做危害朝堂的事。”
连鸠洲也不急,只反问道。
“王爷知道当初连某为何只选择支持司空军,而不是投靠云国朝廷吗?”
重明正没有回答他,他也不需要他回答,径自告诉他。
“因为连某不信与百姓之间隔的太远的皇帝,云国那个多疑的老皇帝不用考虑,风国这个小皇帝,实际上又能做什么?”
重明正眉宇间透出警告。
“本王在这里,重明氏的江山就还没到风雨飘摇哪一步。”
“差不远了。”
连鸠洲毫不避讳道,在重明正反应之前,又道。
“王爷,您纵然正值盛年,一心与先帝为风国百姓着想,可您看清过吗?满朝上下,多少官吏多少官员?
层层制度层层剥削,这些人其中几个真正为国为民?几个真正尽忠职责奉公守法?”
他倚在那个任是谁做都会瘆几分的椅子上,像是坐在自己房间里最舒适的软卧上,感叹着。
“这若是在风国鼎盛时期,均可一一改建,尚可巩固朝纲,利于社稷,可风国的鼎盛已经过去了呀?玄帝陛下的中兴时代,也渐渐过去,
我们挡不住那些腐朽的蛀虫,腐蚀一个江山的脊梁以及根本,摄政王殿下您也一样,您只是一人,管不了每个在朝在册官员。”
“所以你选择可以保百姓一方平安的司空军?”
重明正明白他的意思了。
连鸠洲视线再次对上他的眼睛,坚定决然。
“起码司空一族让连某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是真心为百姓可信之人。”
重明正摇头,遗憾道。
“在王妃当初被撤军权的时候,她几乎遭到整个司空军的背叛。”
“连某当初信的就是司空一族,而不是整个司空军,贪婪欲望可以腐蚀一个原本善良的人,同样可以腐蚀作战英勇的司空军,
区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却没能腐蚀掉连某所信任的司空一族,即使只剩下其中一个。”
“你信仰司空一族?”
“一个龙门虎将之所以可以存在百年不朽,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从当初的司空军主帅,司空炎身上,到如今您的摄政王妃身上,
连某看到了那种,世间真正清明所在,便是沙场血腥人间混沌,他们在,就依然能让迷途的亡魂看到光明。”
重明正从他面前起来,来回转了几个圈,手上那把精致的小刀在他指间,转的也越来越快,让人感觉他好像焦躁不少。
“连鸠洲。”
终于,他不转圈了,回过头来,脸色阴怵的问他。
“本王想在你身上开几道口子了,你说那时候你还会不会还有现在的镇定与本王周旋?”
连鸠洲微怔,好像这么长时间身体也忘记恐惧了,他反倒比刚才刚进这间暗室的时候更为镇定。
含笑,他道。
“王爷真不用如此麻烦,王爷不信的话,可以解开连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