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媛红听林墨龙讲到这,顿时兴趣极大!毕竟杨柳青《吾妻文丽华》这篇文章自己没有看过。
她说:“杨姐,我有点佩服你父亲单恋一枝花,用素描传情,直接表白!追美女很有心计,最后是开门见山,直接摊牌!一举一动都聪明灵动……”
之所以喊杨姐,是因为这时才知道杨玉琴的真实年龄,1989年,杨玉琴16岁,而自己才15岁,刚好小一岁,只能甘为妹妹!
对于父母的事情,杨玉琴不好做过多的评价,所以,听了这话保持沉默。倒是林墨龙说道:“何止是有心计?简直就是一个‘阴谋家’不然,也搞定不了文丽华这个大美女!”
郦媛红说:“还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吗?”
林墨龙悠悠道:“那就接着讲杨柳青怎么曲线救国?迂回作战,一举拿下文家最坚实的碉堡!”
……
寒假很快就到了,文丽华要回北疆,杨柳青回西疆,准确说就是天朝凤尾的位置。
对于刚刚陷入情网的两个年轻人,这一个月真是太漫长了。特别是春节,全家老小都在,可就是心里欠得难受。彼此都牵挂着对方。
杨柳青每天都给文丽华写一封信。信的内容无非是“我今天做了什么,明天要做什么,无时无刻不想念你之类。”
最绝的是,为了讨她欢心,杨柳青做了一件“很有心”的事情。
信封都是杨柳青自己做的。单做一个信封当然也没什么特别,关键是信封上的字都是杨柳青一个一个画上去的,任谁乍一看,也看不出和印刷上去的有何区别。
细说画字的过程,那是相当麻烦。
先拿铅笔轻轻打格,然后找份报纸,把要写的字挑出来,依样一个个“画”在信封上,标准的“印刷宋”。
画字也有讲究,先用铅笔打底,再用钢笔描,横平竖直,字体方正,大小一致,字间距相等。最后,轻轻用橡皮把铅笔的痕迹擦掉。
文丽华当时就说杨柳青:“这哪儿是写信啊?纯属骗女孩子呢!”
“怎么能说骗呢?咱是饱含着真情实感的,要说‘讨好’倒是挺合适的。一大早起床就折信封,折完开始画字、描字,等画完了一抬头,外面天擦黑了。”
杨柳青一个劲地叫屈:“我容易吗我?哪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看见我这信封,不得疯了?”
还是自恋!
杨柳青所有的信,文丽华都留着,满满三大盒子,搬了几次家都没丢掉。
杨柳青偶尔没事儿,还拿出来欣赏欣赏:“小伙子太有才了!”
不过常常招来文丽华的控诉:“你写的信我都留着,我写那些信呢?就算我字不好,没保存价值,你态度也太不端正了吧?”
一番话说得杨柳青,无言以对,找个空,趁机溜之大吉。
……
第二学期,5月10日,是这两个人确定恋爱关系后,文丽华的第一个生日。
正是感情突飞猛进的时候啊,文丽华的室友和杨柳青一起策划了一场“宿舍party”,想给她一个惊喜。
大概只有在那个年龄才会如此,恋爱虽然是两个人的事,可很多时候更像是大家的事。
女生宿舍楼男生不让进,男生宿舍楼女生随便进,这完全有悖于“男尊女卑”之天朝传统思想,十分不合理!
还是文丽华的室友仗义,帮忙帮到底,免费为杨柳青提供服装道具。
杨柳青穿上一件女士大衣,系一条大红色的围巾,再戴上帽子和宽边眼镜,镜子前一照,自我夸奖:“真美,能上《大众电影》封面了,美!”
这么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簇拥着一个扭扭捏捏的“女生”来到了宿舍楼下。
看门老大爷刚想仔细端详端详,就被姑娘们围住问长问短,有点儿招架不住。趁着乱,杨柳青一溜烟钻了进去。
刚一进门,给文丽华吓一大跳:“这谁啊?怪里怪气的!”
待杨柳青款款宽衣解带,除去乔装,文丽华乐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生日party结束,已经不早,杨柳青必须急着赶在锁门前溜出去,一慌就把帽子落在了屋里,这下麻烦大了。
行至楼下,埋头疾窜,被老大爷高声喝住:“站住!什么时候进来的?”
惊得杨柳青一哆嗦,站是站住了,就是不敢抬头。周围有些进出的女生看到有个男扮女装的在这儿出洋相,哈哈乐出了声。
杨柳青在心里自我解嘲:“没关系,没关系,我今晚就是专门给大家送欢笑的。”
当时他用蚊子的声音说:“我……我刚进来的。”
“不对吧!你哪个班的?男的女的?”
看来老大爷是不打算饶过杨柳青了,杨柳青只好泼皮耍赖,谁怕谁啊。
“你仔细看看,你说我男的女的?”
后来扯了半天,才找个机会,得以逃脱!反正戴着宽边眼镜,也认不出是谁?哈哈!
播音系男生杨柳青乔装打扮混进女生宿舍讨好女朋友的事情,迅速在校园里传播,并传为佳话。
……
两人的感情直线上升,但文丽华的父亲还是没有松口!
文丽华提前透了口风给杨柳青:“我爸是个大孝子,要搞定我爸,首先要搞定奶奶,奶奶高兴,全家都高兴。”
杨柳青心里很明白:“征服”奶奶,就等于搞定全家!要想过文丽华父亲的这一关,就得先搞定奶奶!
一年以后,1958年春节,杨柳青这个丑女婿上门去啦。
当时文丽华的奶奶住在三伯家。
坐火车到北疆已是傍晚,第一件事就是拎着礼物去三伯家看奶奶。奶奶长,奶奶短,嘴儿是要多甜有多甜。
奶奶喜欢得不行,拉着杨柳青的手不放:“这小伙子,好,白净!要是我们家文丽华像你这么白就好啦。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也白着那!”
此后任何时候,两人回北疆老家,第一件事都是看奶奶。“征服”了奶奶,后面自然一路绿灯。
大姑大姨们一律说好,皮肤白净,细嫩,会说话,手好看,懂事儿,一见杨柳青就喜笑颜开。
和文丽华家人一起聊天,杨柳青才知道她父亲不简单,是一位天朝高干。
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被任命为b市税务局长,还是天朝第一任总理亲笔手书的委任状。
听到这段历史,杨柳青对准岳父肃然起敬。
别看杨柳青在家是老疙瘩,不怎么干活儿,到了这儿,可有眼力见儿了,特会献殷勤。
准岳父起得早,每天早上6点,他起杨柳青也起,他做早饭,杨柳青就赶紧打下手。
……
几年以后,两人大学毕业,文丽华被分到j市电视台工作。
杨柳青送她过去,受到北疆驻j市办主任的热情款待。
在席间,办事处主任还说起一段往事。
就在杨柳青向文丽华表白心迹的时候,正赶上她父亲到天京办事,她就向父亲提到了杨柳青,父亲当时就表示不同意。
这也就是杨柳青有一段时间“备受折磨”的原因。而老人家的考虑,其实不仅仅是“以学习为重”。
离开天京,他的下一站是j市,一到地方就召见办事处主任,吩咐道:“赶紧给我女儿物色个男朋友,lse族的,要研究生!”
杨柳青虽然保持lse族的生活习惯,户口本里民族一栏却是“汉”。看来在老人眼里,这是个大问题。
到了第二年,杨柳青已经将文丽华一家老小“拿下”,顺利通关,父亲又去j市视察。
j市办主任犯愁地汇报说:“您嘱咐的事儿,我一直想着呢。可我们这边儿lse族的研究生不太多,还没碰上合适的。”
“嗨!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父亲大手一挥,“甭找了,人都带家里去了,我家老太太带头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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