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芸宁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不悦,阮祈也知道自个儿说得有些过了。
股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快,阮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她不待见我,难道我还往她跟前凑自找难堪吗?”
“你一走五年,绵绵打出生就受了不少委屈,她对你有心结也是正常的。找个机会,你好好与她说说,她向来聪慧,沟通交流一番必定能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
“夫人说得是。”阮祈不想再跟周芸宁说关于阮绵绵的事情了,“我去书房了。”
转身朝前走了几步阮祈又回过头来:“对了,故友约我去茶楼叙旧,要带上些银子。”
前儿刚给了三百两,才隔了多久又要银子?念头在周芸宁脑海中转了转,不过表面上却没有丝毫流露出来。
“霜儿,快去拿三百两银子给三老爷。”
“是,奴婢马上去,三老爷稍等。”
等到霜儿转身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见四周没有其他的人,周芸宁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三郎,今年烟笼院的份例如今可都给你了。”
拿到银两的喜悦因为周芸宁一句话而消散了,阮祈没好气地说:“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父亲交代我办事。”
闻言,周芸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她倒是没想到阮祈是为了给老侯爷办事。
不过若是如此的话,那阮祈花销这般大也就说得过去了。
周芸宁如今脑子转得可比过去快多了,她压低了声音说:“三郎,烟笼院也没多少银子,不过若真需要用到的话,我手上还有前儿我爹给我的五百两银子。”
这是岳父私底下个女儿的,周芸宁愿意将私己钱都拿出来给阮祈的意思了。
阮祈终于露了笑容:“你留着吧。”
“嗯,我听你的。”周芸宁顺水推舟,其实她也就随口说说而已。
周芸宁是故意的,她先告诉阮祈他已经拿走了这一年烟笼院所有的银子,再拿的话就是自己私房钱了。
不过,她还是愿意支持阮祈的,最重要的告诉他底线就是她爹给的五百两银子,再多就没有了。
很快,霜儿就拿来了银票,阮祈拿过之后就朝外头走去。
“三夫人,三老爷已经拿过几回银子了。”霜儿望着阮祈的背影委婉提箱道。
“我心中有数。”周芸宁缓缓转身。
霜儿微微躬身小声说:“奴婢多嘴了。”
“你我之间不是主仆,是家人、是姐妹。”周芸宁对着霜儿露出微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那就好。”霜儿笑着猛点头。
阮绵绵脚步匆匆朝着福安堂而去,走到半道上却又停住了脚步,她原本想要去找祖父问个究竟,不过冷静下来却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郡主?”九儿看着阮绵绵在岔道上犹豫不决。
“去园子里走走。”阮绵绵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主仆俩在侯府的园子中慢慢行走,沿途的下人见到都行礼问安。
阮绵绵朝前头的凉亭指了指:“到里头歇歇脚吧。”
主仆俩走进凉亭坐了下来,因为快过年的关系,园子中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下人都忙活着。
坐在亭子里头,阮绵绵环顾四周,突然她的视线落在远处。
九儿察觉顺着阮绵绵的视线望去:“三老爷要去兰苑。”
“顺着那条小径,就是到兰苑去的。”
“郡主,今儿三夫人在府上啊。”
阮绵绵倒是半点也不担心:“无妨,他想去就去吧。”
“三老爷想去就去,那为何郡主想去却又不去了?”跟随阮绵绵的时间久了,九儿也摸透了她的心思。
“有点事想要问祖父,不过想想事关重大,他之前不告诉我,我就当不知道了。”阮绵绵此刻冷静下来了。
九儿微微点头:“郡主行事越来越稳重了。”
说话间,阮绵绵不由自主再抬眼望去,果然见阮祈进了兰苑,她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抹冷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再说兰苑的谷凌安听到下人禀报说阮祈来了,慌里慌张就迎了出来。
“三哥来了。”
迎面见谷凌安满脸欢喜,阮祈不禁露出心情大好。
“外头冷,你身子骨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
“这不听到三哥来,人家心里着急嘛。”
谷凌安迎上前亲热地挽着阮祈的胳膊,兰苑伺候的下人纷纷低下脑袋不过各自脑海中却各种想法。
要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别说他们是所谓的义兄妹,就算是亲兄妹,男女有别也不会有这么孟浪的举动。
向来讲究礼数规矩的阮祈也觉得谷凌安的举动有些不妥,不过回头想他觉得自己与她就是兄妹,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犹豫间,阮祈就被谷凌安挽着进了屋里头,他刚坐下来,芳儿就识趣地奉上热茶后还带着丫鬟们全都退了出去,
手上端着茶碗喝了几口,阮祈抬头就就谷凌安隔着茶几支着手肘凝视着自个儿,他愣了一下。
此刻,谷凌安心里眼里全都是阮祈,他虽然是当爹的人了不过看着依旧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阮祈人长得俊朗气、质绝佳、举止风雅,自从认识了他,其他的男子在谷凌安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说起来阮祈也就比谷凌安大八九岁,初见时她虽然只有十岁,不过那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
后来年岁渐长,少女怀-春,她的心思就全在他身上了,想着俩人就这样一辈子也是好的。
万万没想到阮祈恢复了记忆,他有了高贵的出身,但同时他也有了妻女。谷凌安这些日子纠结过后也冷静下来了,她放不下他,既然放不下那就要争一争了,哪怕是个妾,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
阮祈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凌安,想什么呢?想得出神。”
“没什么,我就是想着三哥。”回过神的谷凌安羞怯地低下头来。
其实阮祈也不傻,他其实内心多多少少知道谷凌安对自己有异样情愫,只是自欺欺人总兄妹情谊当借口。
阮家的家规森严,再说阮绵绵受宠、周芸宁也没干出什么事,就连她的绣坊也经过阮耿夫妇同意后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