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事她从未曾听祖父提起过,甚至也从来没听别人说过。
“我从未听人说过。”
“南疆王妃是庶女,皇后娘娘是嫡女,姐妹俩关系是真好。当年王爷看上了王妃,皇后娘娘费了番心血不惜让妹妹顶着别人家嫡女的身份,最后才促成这段姻缘。”
“皇后娘娘本事再大,想要瞒天过海瞒过皇上也不容易吧。”
“郡主真是问到点子上了,既然王爷喜欢,那皇上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阮绵绵皱了下眉头:“这么说来,皇上疼爱弟弟,皇后疼爱妹妹,亲上加亲应该关系挺好的才是。为什么后来又闹翻了呢?”
康公公神色紧张左顾右盼后声音更低了:“这个奴才真的不大清楚,只记得当时皇后和王妃同时怀孕,又同时临盆。”
脑海中亮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什么都没抓到,不过阮绵绵却脱口而出:“明慧郡主是在皇宫出生的?”
“郡主猜得可真准哦。”康公公满脸佩服,“适逢皇后娘娘生辰,王妃进宫贺寿,那天宫宴结束有些晚,她挺就留宿宫中。”
“这么说小哥哥和李明慧是同日出生的了?”太过凑巧了,阮绵绵瞬间脑海中有无数剧情版本。
康公公也是一脸的疑惑:“反正那天晚上又下着大雨,乱糟糟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奴才真不知道。”
“之后发生你就知道了吧?”阮绵绵抓住了康公公言语中的漏洞。
“后来的事也没人敢提起。”康公公叮嘱说,“您听过了就当没听过,千万不能对人说。”
“公公放心。”
“奴才记得天蒙蒙亮,王妃是昏迷中被抬着离开皇宫的。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太子殿下被奶娘带走,足足有三个月,皇上不曾踏入皇后宫中。”
“那三个月, 皇后娘娘也没能见着小哥哥?”
“是。三天,皇上下旨,封王爷为南疆王,即刻赴封地。”
阮绵绵心中大惊,结合皇后娘娘对待李禹的态度,好像她压根就不是他的亲娘,可小哥哥明明就与皇上长得极其相像。
不对,与皇上相像其实也就是与南疆王相像,难道老套的剧情又上演了不成?
康公公说完拍拍心口:“这事出奴才的口,进郡主的耳朵,千万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晓得。”阮绵绵轻轻拍着康公公的手背,“放心。”
转个身,阮绵绵若无其事提高了声音:“九儿,上茶。”
“是,让公公久等了。”九儿端着茶进来。
喝过茶之后,阮绵绵与康公公寒暄了几句,命九儿送他离开,再拿了两斤上好的茶叶给他带回去。
“郡主,皇上赏赐了什么。”九儿去而复返就见茶几上摆放的精美盒子。
阮绵绵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闻讯赶来的阮祈走了进屋里头:“听说康公公来了?”
阮绵绵还没来得及回答,阮祈的目光就被那九儿手上的盒子吸引住了
九儿一打开,满满一盒粉色珍珠,个个都比大拇指还有大些许,浑圆无瑕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看就非凡品。
“皇上赏赐的果然是好东西。”阮绵绵笑得眼睛眯成条缝。
阮祈眼睛一亮,这么大的珍珠价值不亚于东珠,尤其是这种淡粉色更是难得。听到是皇上赏赐的,他不由望着阮绵绵。
“康公公就是送这个过来的。”阮绵绵说完挥手示意,九儿会意地将那盒珍珠收起。
目光落在阮祈身上,阮绵绵淡淡地说:“康公公走了。”
“哦。”阮祈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阮祈本想着几年没见在康公公跟前刷个脸,若是有机会的话他也能在皇上跟前帮自己说上一句半句的,没想到来迟一步。
刚刚听了康公公所说的往事,阮绵绵可没心思跟阮祈周旋,她站起身来径自朝外走去。
回过神来,阮祈瞪着阮绵绵的背影,觉得她真是不懂礼数、目中无人。心情大为不好,
阮祈皱着眉头朝外走,自从回到侯府,好像诸事不顺。这不快过年了,他手头上又没银子。
因为绣坊提早休息,所以周芸宁也清闲了,听到看康公公来了,她赶紧梳妆后匆匆赶来。
周芸宁带着霜儿赶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康公公也没有见到阮绵绵,倒是见阮祈从里头迈出门槛,夫妇二人就在门口遇上了。
“三郎。”周芸宁微笑着迎上来。
“夫人来迟了,康公公刚走。”阮祈没好气地说,“没什么事,就是皇上赏了一盒珍珠。”
“哦。”周芸宁放下心来笑容愈发灿烂了,“皇上对绵绵很是喜爱。”
阮祈心气愈发不顺了,皇上喜爱他的女儿,可他这亲爹实在看不出那个脾气不好、鼻孔朝天的小娃娃有什么值得那么多人喜爱的。
周芸宁从阮祈神色中看出他心情不好,想着是不是又跟女儿起冲突。
“绵绵只是个孩子,三郎就不要与她计较了。”
“哼,眼不见为净。”
听听这话,还是当爹的该说的吗?再说小奶团子的品性当娘的自然是最清楚了。
这段日子,因为太过忙碌了没有留意,可从这片言只语可以看出在阮祈对阮绵绵的不满,周芸宁瞬间冷下了脸。
“三郎倒是说说,绵绵是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让你这当爹的看不下去了?”
阮祈顿时语塞,说起来阮绵绵连话都不跟他多说一句,可就是看着众人将她捧在手心中、看着她上至皇上下至府中的下人个个将她当宝似的,他心里头就是酸溜溜不得劲。
面对咄咄逼人的周芸宁,阮祈感觉陌生,在他的记忆中,她都是温婉柔顺,有江南女子的柔情似水,可如今她焕发光彩且越来越强势。
不管是周芸宁还是阮绵绵,尽管她们什么都没说,可阮祈就觉得自己在她们母女跟前仿佛卑微如尘埃,这让他不时有心如火焚的感觉。
其实阮祈就是嫉妒,妻女的光环愈发耀眼就衬托得他愈发一无是处,只不过此刻他还未曾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