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会开始了,四个用木墙隔开的比武场几乎同时开始了比武。
而其中一个比武场的入场金竟足足有两百两黄金,之所以这般昂贵,则是因为这个比武场中的两人都是十大门派的真传弟子!
比武场中,一袭蓝衣,清冷如霜的梵冰月蹙着娥眉走上擂台,看着十丈外背对着自己的对手,问道:“柳扶风?”
柳扶风听到梵冰月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却见他长着一副连女子都要艳羡的俊美无比的面容,身材匀称修长,一头黑色的长发看似随意地束在脑后。着一身毫无花哨的黑色长衫,配着里边洁白的里衣,手中折扇轻摇,端的是风度翩翩,潇洒不羁,就连梵冰月这冷若冰霜的女子都为之一愣。
“在下柳扶风,见过梵姑娘。”
柳扶风的声线温柔,犹如冬日的暖阳,周围慕名而来的少女们听着就是一阵陶醉。
梵冰月在最开始的一愣之后便恢复了之前那一副清冷的模样,“柳扶风,你既然约战于我,就赶紧动手吧。”
柳扶风轻笑道:“此时阳光正好,若是打打杀杀的,岂不是煞了风景?”
柳扶风在江湖上以风流多情著称,最喜勾搭年轻貌美的女子。行走江湖仅仅五年,便与九名女子有过情感纠葛,上至公主下至青楼女子,都是他的猎物。
不过他多情却不滥情,每一个与他有过纠葛的女子都与其发生过一段或是清淡如水或是山盟海誓或是相濡以沫的感情故事,在他抽身而退之后那些女子对他竟是没有丝毫怨恨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柳扶风从来不坏女孩子清白,甚至都很少做那些亲热之事,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梵冰月知晓这些江湖传闻,对柳扶风虽然不算厌恶,但却十分不喜,此时见他似乎将自己当作了猎物,心头微怒,并不接他的话头,而是直接长剑出鞘,指着柳扶风道:“你不动手,我就动手了!”
柳扶风轻轻一叹,略带惆怅地道:“在下是不会对任何一位女子主动出手的,姑娘要动手,那便动手吧。”
柳扶风的这轻轻一叹竟是让四周女子都生出了一股黯然神伤之感,梵冰月运起冰心诀,压下心中那一股悸动,寒声道:“柳公子这一招‘花言’果然非同凡响,虽不能伤人,却能在不知不觉之间挑动人的思绪,引人分神。不过冰月最想领教的,还是公子的另外几样暗器,看剑!”
梵冰月的剑很快,瞬息之间就越过了数丈的距离。她的剑不仅快,而且无情,不偏不倚,直指柳扶风咽喉。
柳扶风微微一笑,手中折扇撑开,只是轻轻一扇,扇起了一缕风。
这一扇柳扶风扇得很轻,理应是十分轻柔的,但这缕风却锋利如刀,这一扇柳扶风是在自己身前扇动,那一缕风却吹在了梵冰月的耳边!
梵冰月的剑依旧很快,但却不是进攻,而是防御。
“叮!”
梵冰月的剑斩掉了这悄无声息的一缕风,却激起了一声细细的金铁相交的脆响。
斩掉了这缕风后,梵冰月娇躯一扭,手中的剑又一次指向柳扶风,这一回的速度更快,一股凛然的寒气凝于剑尖一点,长剑飞掠而过,空中竟是凝结了淡淡的几丝霜花。
柳扶风笑容不变,折扇一挥,又是扇起了一缕风。
梵冰月前冲的身影瞬间凝滞,娇躯一转,带着右臂将剑撤回,将袭向她手腕的那缕风斩掉,随即转过一圈,手中长剑猛地一挥,一道霜白色的弧形剑气便急速朝着柳扶风飞去。
这剑气的速度亦是极快,只一声轻微的呼啸,便已临近了柳扶风。
柳扶风急忙跃起,堪堪避过。那道霜白色的剑气便击在了地上,留下了一道尺许深剑痕,剑痕的周围,更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梵冰月没有指望这道剑气能够击败柳扶风,所以她在挥出剑气之时便已准备好了后手。待柳扶风跃起之后,她神色一凝,化作一道蓝色的影子,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冲向空中的柳扶风。
柳扶风轻轻一笑,合拢折扇,以扇对剑。
“锵锵锵锵……”
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他二人在空中落回地上的这短短数息时间内竟是一连对拼了十余记。
鬼手派不以近身功夫见长,故而柳扶风在落地之后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去,想要拉开距离。
然而梵冰月好似早已预料到一般,落地之后挥手便是一道霜白剑气。挥出剑气之后又是脚尖一点,带着森森寒意的一剑便宛若惊鸿一般刺向柳扶风。
柳扶风闪身让过剑气,便看到急速临近的一点寒芒,于是抽身再退,可是人退得又哪有剑快?更何况是梵冰月全力刺出的一剑。
然而柳扶风嘴角笑容不褪,仿佛梵冰月长剑所指的并不是他。
梵冰月知晓柳扶风没有这般简单,故而没有丝毫留情,剑尖无情得连一丝轻微地颤动都没有。
柳扶风身子猛地向后一仰,这一仰并不能让他完全躲过这迅捷无比的一剑。所以在此同时,他右手折扇往上一挑,“当”的一声击打在长剑的剑身上,终于是让这惊人的一剑改变了些许方向,从他的鼻尖上方不足一寸处擦了过去。
同时柳扶风借着这一仰的势头,飞起左脚,朝着梵冰月持剑的右手踢去。
这一脚看似温柔,但其中的劲道怕是连巨石都能踢碎。
梵冰月右手收回,剑身反转,剑刃便朝着那只踢来的脚一斩而下。
若是常人,这一只脚恐怕已经逃不脱一分为二的命运,但是柳扶风又岂是常人?他收住了上踢的脚,同时身子如同弹簧一般挺了起来,持扇的右手直朝梵冰月面门点去。
梵冰月持剑回防,“当”的一声,折扇便顶在了剑身之上。
“哗”!顶着剑身的折扇蓦地张开,又是一缕风!这一次是脖子!
柳扶风的折扇仍旧抵住了梵冰月的剑,故而她无法撤剑斩掉那一缕风,所以她只能退。
梵冰月退,柳扶风轻轻一笑,竟也跟着退了,但是后退的同时,手中折扇连连晃动。
一缕风,两缕风,三缕风……狂风大作!
梵冰月感受到了身周飞速袭来的十余缕风,身体开始极速舞动,而手中的长剑则舞动得更疾。
一息过后,梵冰月的身周顿时响起了一阵细密的“叮叮”声,如同有人在敲击着一首乐曲。
柳扶风保持着笑容,手中折扇极速地晃动着。
而梵冰月却是神色凝重,她知道,在她后退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没有丝毫胜算了,因为柳扶风不可能再给她近身的机会。
而且柳扶风至今为止也仅仅用了“和风”罢了,就连“花言”也没有再用。她也是真正体会到了柳扶风这鬼手派的第一真传的厉害,不过她却没有认输,勉力抵挡着柳扶风的攻势。
“叮叮”之声持续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正好是一首曲子的时间,两人的身影骤然停止。
只见柳扶风右手前伸,保持着挥扇的动作,梵冰月身子前倾,右手长剑后仰,似乎刚刚挥完了一剑,而周围围观的人早就已经静立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场似乎是势均力敌的大战。
所以这一刻仿佛时空忽然静止了一般,但是柳扶风却发现了这静止时空中两样仍在动着的事物——一滴汗,是他额角滑落的,还有一缕缓缓飘落的秀发,是梵冰月的。
柳扶风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方才他扇了一千四百零八扇,梵冰月也挥了一千四百零八剑,但是那“叮叮”声却只有一千四百零七声。最后那一缕风割掉了一缕发,虽然只有一缕发,但是他还是赢了。
梵冰月收剑归鞘,拱手道:“鬼手门第一真传果然了得,冰月甘拜下风。”
柳扶风淡然一笑,抚胸躬身道:“承让。”
胜负一分,台下立马便炸开了锅。
“唉,看来梵姑娘还是差了一点啊。”
“哪里只一点,你没瞧见?柳公子从头到尾就只用‘和风’罢了。”
“对啊,仅凭一手‘和风’便能击败同是真传的梵姑娘,真不愧是鬼手派的第一真传!”
“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武功高强,风流却不下流,多情却不滥情,柳公子真是太完美了!”
……
梵冰月与柳扶风的对决可以说十分精彩,也无怪台下会那般热闹,可惜并不是所有的比武都是那么精彩的,比如相邻的那一个比武场。
“十两银子的入场金?呵呵。”
无念仿佛已经入戏了,完全将自己当成了大派弟子,听到小厮报上的入场金数额,看到擂台周围喝着倒彩的众人,冷冷地看着那小厮。
那负责安排的小厮被他这眼神看得心中一凉,暗地里把那负责挂名的小厮骂了千百遍,然后赔笑着道:“江少侠,你有所不知,您的功法品级后边的标注与无品差不多,小的也无法按照这来给您定入场金啊,就只能按照少侠的对手来定了。可是少侠您对手的功法只是第八品的,小的也只好定个十两银子的入场金了。要不,要不少侠您自己定一个价?”
无念一直冷冷地看着他,看得那小厮冷汗直冒,双股颤颤,过了一会,才道:“好,十两便十两。”
然后不再多言,一步步走上擂台,走到对面那人身前十丈处站定。
那人见他上台,将头一扬,说道:“在下周杰,听闻阁下做了涟漪姑娘的入幕之宾,心中不服,特来讨教。”
无念眼睛微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对手,轻声说道:“废话少说,你自己下去吧。”
周杰一愣:“你说什么?”
无念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让你自己下去!”
周杰顿时面色通红:“好你个狂妄的小子,看招!”
说罢“锵”的一声从腰间拔出长剑,便要向无念冲杀过来。
无念缓缓地抬起手中的玉笛,遥遥指向周杰,一股凛然之势瞬息之间就笼罩了周杰,然后再一次说道:“自己下去。”
当众人以为一场大战即将爆发之时,却发现周杰迈出一半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一动不动,就连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众人不知道为何,但是周杰知道,因为他发现自己仿佛被无数把冰剑指着,只要自己动一动,这些冰剑就会将自己的身体切割得支离破碎。
周围围观的众人不明所以,只看到无念笛子一伸,那边的周杰就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了。于是纷纷起哄道:“打呀,怎么不打了?快打啊!”
无念睥睨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又看了一眼不敢动弹的周杰,不屑地说道:“功法只是第八品的家伙,竟然也敢跟江某约战,不自量力!”
说罢抬手收回了玉笛,负手而立。
周杰在他收回了玉笛之后,感觉身子一轻,那种周身被冰剑指着的感觉已经不在,顿时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无念见状冷冷地道:“江某最后说一遍,自己下去。”
周杰如获大赦,哪里还敢多言,立马连滚带爬地跑了下去。
下边顿时响起了一阵嘘声:
“什么嘛,这就跑了?”
“对啊,打都不打,就这么跑了?”
“这什么周杰,不会是江无念请来的托儿吧?”
“对!肯定是托,要不然怎么可能还没动手就认输了?”
……
无念对这些起哄的声音充耳不闻,冷冷地说道:“下一个是谁?”
早已被惊呆的小厮听到他发问,才激灵一下回过神来,往手中的册子看了一眼,扯着嗓子吆喝道:“下一位,天鹰派江流!第七品功法,无兵刃,入场金一两金子,一刻钟后开始!”
一刻钟后,江流上台,无念依旧是玉笛直指,依旧是轻声说道:“自己下去。”
江流上台之前与台下的人一般,都是认为周杰是无念请来的托,不然不可能一招都没出,甚至连动都没动过就败给了他。可是当他上台之后,当无念那一支雕龙刻凤的明黄玉笛指着他时,他发现他错了,因为他也动不了了。
一炷香后,他也如周杰一般瘫倒在地,然后在一片嘘声中连滚带爬地跑了下去。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这样?”
“对啊,怎么又是这样?”
“难道这个也是托?”
“对对对,肯定又是托!”
无念依旧是听而不闻,依旧是冷冷地道:“下一个!”
……
“靠!又是这样!”
“不是吧?又一个托?怎么这人请了那么*?”
“下一个!”
……
“这个也是托么?已经第四个了啊!”
“肯定是的……吧?”
“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