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再见故人,心里略有点高兴。未及开口,伍温已经来行礼了!
程峰道:“伍长老不要多礼!倒没有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真是有缘分!”
伍温道:“谈不上缘分!我是故意来的!”
程峰奇道:“你故意来找我吗?”
伍温点点头。道:“不错!前几天朱老爷碰到我们的老帮主黄公!老叫化我是不知道朱老爷跟老帮主说什么!只是老帮主吩咐下来,叫化们都留意程大侠,所以知道你在这里!”
程峰用屁股去想都知道,朱天乐一定是说让丐帮老帮主黄石颂变光头帮主,把他吓坏了。天下又有谁不怕二进少林灭天山的鬼手大侠朱天乐?丐帮消息灵通,知道自己的去处不难!听伍温一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却为丐帮担心!他们要做得不让朱兄弟满意,灭了丐帮虽然不会,但手痒的时候杀几个人甚至几千人也不奇怪就是了!
伍温了解程峰。连忙道:“程大侠有什么事要老叫化帮忙吗?”伍温及丐帮是尊敬程峰,程峰救了丐帮多少人,帮丐帮多大的忙,丐帮是知道的!也心存感激,一直没有忘记。
程峰道:“这个女子叫刘二娘!麻烦伍长老送到程玉龙家!”
伍温旁边一个三袋弟子道:“我知道她!她是风月楼的刘掌柜!”
伍温道:“那么?这是第二次问话她没有说吗?”
程峰听他一说,知道朱天乐连打赌的事都说了!只好道:“第一次她没说!第二次我没有问,她说了!”当下简单地把事说了一回。
伍温道:“你已经救了她二回了!”
程峰道:“你说得不对!第二回我又没有出手,我只是坐了起来!”
“对对对!”伍温急忙点头。心里却道:“对方把你全身都点了,你突然坐了起来!只有傻子才等你出手才跑!再说,你要出手了,只有你不想抓别人,没有说有人可以跑掉的!”只是他了解程峰,一切都以程峰为主,只要程峰高兴便罢了!
程峰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便点头道:“朱兄弟的意思是让程兄弟出来,这个刘二娘你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伍温急忙点头:“当然!当然!对了!程大侠!借一步说话!”
俩人走远一点,各弟子相隔守着。俩人小声说了会儿。程峰就走了,他本以为刘二娘只要肯说,问题就好办了,谁知道,本来三个头大,知道刘二娘的事就五个头大了!现在被伍温一说,就十个头大了。心里却佩服朱天乐!到底是他有本事,随便说一声,整个丐帮都动了起来,他说话比老帮主黄石颂更好使!换上自己,非但不好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伍温望着程峰远去,把刘二娘全身都点了!刘二娘惊道:“你想干什么?”
伍温道:“在程大侠面前不好说什么!但朱老爷那里我们得交待!有些错!错了就不能回头了!你不能回头!我们丐帮更不能回头!”
刘二娘这一刻后悔了,后悔一切!同时知道,自己在冷秀云的手上并不是好过!在丐帮的手上也是不好过!鬼手大侠朱天乐已经吩咐丐帮了,朱天乐和程峰知道的事,丐帮也要知道!不然,容易被鬼手大侠朱天乐一问三不知!一问三不知的鬼手大侠朱天乐容易生气!生气的鬼手大侠朱天乐比较麻烦!丐帮还不想惹朱天乐的麻烦!
程峰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回到原来住的地方,本来是想休息一下的!和衣躺下时闻到饭菜的香味才想起自己连早饭都还没有吃!当下又爬了起来,出了客栈旁边一间小饭店,坐了下来,叫来一肉一菜一汤,三大碗饭!
喝了俩杯茶,饭菜就上来了!程峰确实是饿了,自己就低头吃饭;才刚刚吃了一碗饭。突然听得一人大叫道:“好小子!你居然在这里?害得我老人家找得好苦!”
程峰本来不是多事的人!却听得自称“我老人家”的口音似是十分年轻。忍不住抬头去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年纪约有二十上下的叫化子,生得倒是眉清目秀,一团英气!只是穿得就十分难看了;当然,穿得好也不能称叫化子了!此时只见他左手指着里面,程峰转头去看,又到一个五十上下,生得瘦瘦小小的汉子,正满脸的惊恐!
程峰不由失笑起来;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居然在一个五十上下的人面前自称我老人家?好像别人才能自称“我老人家”才对!
里面的人十分害怕。叫道:“姓洪的!你他娘的都跟了我二个月了!你想干什么?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
姓洪的叫化子笑道:“好小子难为我老人家跟着你小子都七十日来了,你居然不知道我跟着你干什么?若你不把你知道的事都交代出来!你的麻烦永远都是这么大!你还有几根手指?”他如是一说,程峰才留意,对方的左右手竞只各有三根手指,双手的拇食两指都没有了!
那人叫道:“洪文英!你莫欺人太甚!”
洪文英笑道:“我甚么时候欺人太甚了?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女干)人老幼,三不打家劫舍!哈哈……你叫做杀虎太岁吗?哦——杀虎太岁郑李英!你欺负过别人吗?还是专门杀老虎的?””
“干你屁事?”
“对!就干我屁事了!你要是照前面我们说的,都说了。我以后就不跟着你了!你要不愿说,也没有关系!老规纪,你自己动手砍一只手指下来!我老人家就放过你!怎么样?先让你先跑三天怎么样?”
程峰一听,想必是洪文英想知道什么,郑李英却不肯说;奈何是郑李英的武功不及洪文英;故而每输一场就被人砍下一只手指作为代价!看样子,郑李英已经输了四场了,再输一回,想必就是双手五指而非十指了!
杀虎太岁郑李英大叫道:“洪文英,这件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又何苦来难为我?”
洪文英道:“是!这件事是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张员外的为人,我老人家早就打听清楚了!他是个乐施好善的财主;修桥补路,冬施棉被,夏施凉粥,一年花这样的银子花了多少你是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人家祖传四代才有这份家业!你小子倒是好,带人把张员外洗劫一空不说,还绑架张二少爷要人家卖地!你他奶奶!你的良心被狗吃,居然去打劫武汉大善人张员外!我今天也明说了,你要不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细细说了,我非但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就连脚趾也是!我这一辈子就不干别的事了!我会跟到你说为止!”
程峰本来见说是洪文英将别人的手指一只只砍下来是十分过份的事,别人连大小便都十分困难!再切二根,什么也做不了!此时听他一说,心里便敬佩起来!想必洪文英不会严形逼供的事,唯有这一招罢了!他知道洪文英的功夫必定胜郑李英,也不担心洪文英会吃亏。便又低头吃饭!吃饱了再说!
杀虎太岁郑李英叫道:“洪文英!你他奶奶的!行侠仗义过界了!要杀你就把老子一刀杀了!你这样戏弄我,算什么英雄!”
店里的客人见他们说着说着,好像要打的样子,胆小的都散了!
洪文英笑了。道:“谁说我是个英雄?我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叫化子!我不是英雄!当然!要是你怕了,要是你能忘了这世间的吃喝玩乐,你自己就横刀一抹脖子就行了!不然的话,就照我的规纪来办……不行!不行!我得改规纪!”
杀虎太岁郑李英听说他改规纪。又吓了一大跳。忍不住问道:“你又改什么规纪?”
洪文英道:“从现在起!我赢一次要你二根手指!手指没了脚趾来!没有别的地方补回来!如果你有本事把我杀了!我洪文英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男人!”
郑李英叫道:“就不能少点?”
“你自己要砍下去!我就要一只手指!你自己动手砍下来就走!我在这里住三天,第四天我就去追你!如何?”
郑李英此时真的害怕!想了想!伸出左手,右手拨出钢刀;咬着牙,似乎就想砍下自己一只手指来!先是伸出左手的小指来,只是人的五指各有各的用处;现在只有三只,不论砍下任何一只,以后的不便又多了一份!伸出的小指又缩了回来,把无名指举了出来;小中二指夹了夹,好像不太方便,又把中指放下来!如是三只手指轮流配对一下,结果发觉无论如何都不方便!如果自己不动手,一只手的结果是剩下一只手指,就更不方便了!况且仅此一次,下次又不同了!左思右想一翻。大叫一声,举刀向洪文英就砍过去。叫道:“老子跟你拼了!”他号称杀虎太岁,刀势砍下,带着一阵劲风!
程峰听了风声,抬头苦笑一下!心知这个杀虎太岁的名头吓人,手脚就一般了!天下用刀的人比用剑或者别的兵器都多,用得好的也不少!像他砍过去就是身体带风而不是刀砍风的急响,天下多得数不清楚,计较起来,还没有入流!唯一值得佩服的就是,这家伙就三根手指,拿刀居然也很稳!想到这里的程峰,心里又叹了一气!人到底是逼出来的,程玉龙没有右手,左手一样灵活;自己当年瞎了,走路一样正常!个中的辛苦,从头学起的艰难,也只有身体残缺的人才明白!
洪文英倒是十二分小看他!见钢刀已经砍过来了,仍伸手在桌子上拿起一只鸡腿,咬了一口;等钢刀似是快到了,才跳到一边去;顺手抓起一碟菜,向对方的头顶扣下,立即扣个正着!单看这一手,就知道郑李英为何没了四根手指了!
杀虎太岁郑李英大怒。不及抹面,反手又一刀砍出;跟着,头上一大碗汤就淋下来了!好在此时天气严寒,汤一离火就冷了,扣在头上,伤倒没有伤着,脸子却大大不好受!特别是周围的人笑起来的时候!
郑李英涨红了脸,一连七八招砍过去,结果是头上被扣了七八种菜!洪文英抓起半坛酒喝了几口,又扣到他的头上去!笑道:“好小子!你的脸子倒是真的很大,整间饭店的人都请你喝酒吃菜喝汤!我老人家没有杀虎太岁的名头,想讨一点都十分艰难!早知道我老人家也号称杀虎太岁就好了!也不用去讨饭吃!去厚着脸皮吃别人的剩下的饭菜!”
郑李英把把鼻子都气歪了!可对方有说风谅话的本事!鼻子虽然气歪了,却也没奈何!又斗了十几招,郑李英全身上下,都是菜汁,别人家还没有吃的都赏给了他!
洪文英恨恨的说:“可怜!可怜!可怜我这么年轻,前几年为何不叫做杀虎太岁?”
郑李英没有办法了!知道到头来还是要砍手指!现在为何还要给他侮辱?便叫道:“好好!我砍就是了!”说完伸出左手小指,作势要砍!
洪文英道:“且慢!且慢!”
郑李英叫道:“我砍还不行?”
“现在我要一只手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害我老人家跳来跳去!跳到一身臭汗,肚子又饿了,不像你都吃了十几个菜了,又喝了四坛酒!这事就像买菜一样,开始一文钱一斤你不买!现在转了一圈又回来;我老人家不坐地起价?一口价!一只手!是那一只随便砍!如果要我老人家动手!二只手或者脚!不然!你把那个幕后的人告诉我老人家!然后跳起来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然后就可以走了!我老人家查到要是真的!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不然……”说到这里的洪文英哼了几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杀虎太岁郑李英叫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说!”
洪文英笑道:“你一行五个人!我都杀了三个了!杀厌了!不杀了!剩下这二个!我让朋友去追一个!至于你!我就不杀了!反正我就是一个要饭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这一辈子就跟着你!”
郑李英知道!他想自己说出来!但自己不能说,说了,死的有可能不仅仅是自己!叫道:“老子跟你拼了!”说完,举刀又砍过去!
洪文英正待还手!听风声急起!不知几时对方人马已到。一连跳进二个人来!一人手中长枪,一人手中齐眉棍直往洪文英的背门打到!洪文英急忙一闪,虽然闪开至命一击;背后衣服仍被长枪刺到,撕开一个大口子!
洪文英心里暗自庆幸!叫道:“有本事到外面打!别伤了人家的东西!我可赔不起!”说完,急忙跳出去!好在他轻功了得,才险之又险地跳到街上去!
郑李英及后来的二人也跟着跳出去!
洪文英叫道:“你们这二个奇离古怪的东西叫什么?报上名来!我老人家手上不死无名之辈!”
那个拿长枪的生得一表人材,丰姿非俗!使枪的更是玉树临风!都比他好看得多了!偏是他“老人家”偏要说别人是二个奇离古怪的东西!
拿长棍的叱道:“好小子,为了让你知道你是死在什么人的手上的!我叫周作林!”
另一人道:“你爷爷我叫古晓!”
洪文英笑道:“你们俩个的小名我也听过的!江湖上还真有点小名声。都快赶上我老人家的名头了!只是今天一见,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闻名胜似见面!”说完,双手急忙抱拳,一个长辑:“佩服!佩服!”
程峰暗笑!这小子骂人不带粗话。见得那俩人脸老红了!愈学好笑!到底也是成名人物,俩人暗中出手偷袭于他,虽说应急,也失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