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道：“我是没有想到你会暗器！更没有想到你会四川唐门的烟雨江南！如果我知道，你也未必能伤我！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程峰笑了：“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四个人今生都在逃亡！逃离朱兄弟，程兄弟，冷秀云旧部，四川唐门，江西龙虎山的追杀！我想想也不失望！”
众人听他一说，都立时把脸吓白了！情知他说的是实话！他说的人，最可怕的就是四川唐门和冷秀云了！
程峰又笑了：“你们觉得丐帮怎么样？”
黄斯经冷笑一下。道：“你怎么全知道我们会说出去？”
程峰道：“你们杀了我，难道不应该传出去，好脸上有光？”
江月道：“我们不要脸上有光！”
程峰道：“我真的是失望了！”
此时刘二娘道：“我的内功微弱，受伤未好，怕封不了他的穴位多久！我们快杀了他！免得节外生枝！”
黄斯经听说，急忙把程峰身上的穴位能点的都点了！笑道：“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几时见到老猫抓到老鼠一口就吃掉的？通常都是要好好的玩弄一翻的！”
程峰厉声道：“大丈夫死则死矣！岂由你们来戏弄？”
黄氏兄弟哈哈哈大笑。道：“我们就戏弄你又如何呢？你咬我们啊？干你的娘！”
程峰只有闭嘴！
千手观音江月道：“我们先把这个（女表）子杀了再说！”
刘二娘一听，急忙后退几步！双手扣着钢针。叫道：“你说什么？”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有自己的突然冒死出手，就无法制住程峰；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居然还要被灭口！这一叫，当真是花容失色，本来无血的脸色更是苍白了！
千手观音江月抬抬左脚，甩了甩！大概是被程峰所伤，站得久了血行不通有点难受！只听她冷冷的说道：“你应该知道！你落入程峰的手中那么久！程峰花那么多心血来救你！想必程峰已经知道他不该知道的事了！按照我们的规纪，你自己是知道后果的！”
天残地缺黄氏兄弟齐声道：“这个（女表）子已经叛变了！决计是不能留着！”
刘二娘叫道：“可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千手观音江月冷笑道：“你说与不说！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当初为了活命，说了！现在为了活命！当然会说什么也没有说！”
“我真的没有说！再说程峰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手里了！即使他知道什么，也是没有用了！”
“那么说，你已经说了？”江月冷冷的说道：“现在不是讨论程峰是否要死的问题；而是你说不说的问题。你纵然对着一块石头说了，也说明你有反叛之意！并不是那块石头会不会听明白！”
刘掌柜刘二娘此刻真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何要偷袭程峰；明知上头要来杀自己灭口，还痴心妄想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只要制住程峰，就是立了大功；只要立了大功就能保住性命！现在看来，自己偷袭程峰根本就是个大大的错误；如果自己不趁那一刹那间，恰到好处出手，程峰就不会受制于人！以程峰的名头，他决不会杀自己，自己就该一开就说了，把自己所知的竹筒倒豆一切都说了！即使死在程峰的手上，也比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强！难为自己一个清白女子，到风月楼那样的地方去为上头办事；虽然不是（女表）子，实则也是（女表）子了！
她此刻十分后悔，也十分害怕！当初不偷袭程峰，程峰万一不敌，抱着自己逃跑，以他在江湖上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轻功，他们能追上才是怪事！她一步一步地后退；只是她中毒刚解，体内真元逼毒又消耗了不少；可以说，自己刚才偷袭程峰的已经用尽了自己残余的真元了，包括程峰为自己排毒所剩的一点都用光了；此时近乎虚脱！现在心跳之下，退了几步，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只有力所能及地握着二把钢针。叫道：“你们真的要杀我？”
千手观音江月冷冷的说道：“不是我们要杀你！是我们的规纪要杀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内部是绝不容许有人要叛变的！再说，你当你的（女表）子便罢了！明知程峰来找你，你也知道是下线出了问题了；解朝辉他们完了，你就该贪恋你的恩客，快快的走！还真的舍不得不当（女表）子了！”
要是昨天晚上，别人说她是（女表）子，她一定十分生气；只是此时明知对方侮辱自己，却不敢生气了！叫道：“我没有外向，我也没有叛变！我一个清白女子，辛辛苦苦的为主上卖命到风月楼那样的地方去干活，我容易吗？都多少年了？我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今天不问真假，不知事情的真相就要杀我！我不服！”
江月叹了一口气。道：“你如果心有不服！你可以去找一个人说清楚！”
“谁？”
“阎王爷！”
刘二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向上头申诉的机会了！大叫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她此时连坐都坐不稳，还指望别人怕她不客气？好像她真的不客气了，别人就怕一样！
天残地缺黄氏兄弟哈哈大笑。齐声道：“刘掌柜不客气了'我们真怕啊！哎——我们骨都软了！怎么办？要逃跑吗？怎么样？我们先逃了吧？”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相互对望一下，举起大刀，双双砍过去！却是刀到中途，忽然一变，直向千手观音江月砍到！千手观音江月本来也在笑。见黄氏兄弟举起了钢刀，笑得更欢了，欢喜得好像要做新娘一般！仍是做了一千八百个梦也没有想到黄氏兄弟是砍自己的；等到发觉时已经来不及了！黄氏兄弟的双刀砍下，把她的双手至臂位砍了下来！
“啊——”的一声惨叫出自江月，立即就倒在地上，鲜肉自双肩喷出，把左右两边的雪染红了一大片！话说人的双手至臂位被砍断，这个味道，只怕这支秃笔是形容不出来的！
江月居然还能叫：“你们……你们……你们……你们和刘二娘是一伙……”
黄斯经道：“我们兄弟不是跟她一伙的！她要死！你也一样要死！你们都非死不可！”
“为……为……”
“难道你不知道，程峰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就是一座宝藏？只要制住他，就拥有一本绝世武学秘籍？”
江月的声音已经很弱了，想说什么，张口之际，自己都几乎听不到了！
黄斯经自然也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却明白她的意思。道：“以他的武学修为，如果不是刘二娘出其不意！我们根本无法胜他；程峰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知道得比谁都清楚！上面让我们来杀他，就是让我们去死！现在制住了他，如果能从他的口中挖出一点东西来，不比做别人的走狗强？”
江月明白了！双眼一闭便走了！须知双肩失血之快之大，常人是无法想象的！此时的江月双眼下陷，皮肤全是皱纹，可以夹死蚊子！那还有什么狗屁江湖第一美女的样子？
黄氏兄弟又哈哈大笑，仿佛程峰已将一身所学都传授自己兄弟一般，十分得意！俩人笑了好一会儿。黄斯经道：“我们杀了这个（女表）子，带走程峰再说！”
刘二娘此刻知道'自己叛变没叛变其实的结局是一样的！只有叫道：“你们若敢杀我！上头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黄斯常举着钢刀。仰天大笑。说道：“等到他找上我们时，我们是不是会放过他才是真的！”说完，一刀就砍过去！只是他并没有砍到刘二娘的身上，而是砍入他兄长黄斯经的胸膛上！
这一下变化，是人都想不到，万没有想到，他为了独占程峰一身所学，竞连胞兄也杀了！
黄斯经也没有想到，这一刀才能深入胸腔。叫道：“你｀你｀你为何要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因为你的胆子太少了！大哥！当年如果不是你胆小，我们兄弟会被人各砍一只手来？你认为天残地缺这个名头很好听吗？你想做一个残废人吗？你知道我这二十几年是怎样过的吗？今天我们一齐带走程峰，以你的胆子，恐怕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我只有杀了你，才没有风险！再说，天下第一有一个人就够了！如果二个人都是天下第一无疑是太多了！等我学成出来，鬼手大侠朱天乐和程玉龙必定为了和程峰报仇，千方百计地找上我们的上头！说不定一场大战下来，大家都死了！天下第一还不是我的？那么像今天一样，又要防着这个老“女表”子叛变，又要听她指挥！再过十年，天下只知我是天下第一，谁还记得我以前做过什么？”说到这里的黄斯常，大概是想到十年后自己就是神州古国的天下第一了，好像天下人见到自己都十分尊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愈笑愈是得意，就连脸上几粒白麻子都闪闪发光！看样子，当了天下第一，距离做皇帝又近了一步似的！
刘二娘愈是心惊。望着躺在地上的程峰，愈发后悔起来。这个黄斯常竞连一母同胎的胞兄都能杀，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杀的？自己是绝对的活不下去了！后悔中又有一种不能言语的恐惧！天下杀人放火的事自己也见过，却未曾听说过有人将兄长也杀的事！只觉冷汗自背门流下，就连抓钢针的手都软了！半躺半坐在地上，爬都爬不动！
黄斯经喘着气。叫道：“我、我、我是你哥……”
“哥算是什么东西？若能做到天下第一，莫说是哥，就是老子我也杀，就是亲儿子我也杀！再说，我也只是报二十几年前的仇罢了！当年你的胆子要不是那么小，我们用得着俩人合练一个人的刀法？我们是天残地缺吗？别人口中说失敬失敬！原来是天残地缺俩位前辈！你知道我的心是怎么样想的吗？如果我十年武功天下第一了，谁再叫我地缺我弄死谁！”
黄斯经似乎是想再说什么，只是张着嘴，睁着眼，却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睁着幽幽的眼睛，十分吓人！他半生江湖，百战死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死在兄弟的手上！或许，这是他闭不上眼睛的原因！
黄斯常见黄斯经已经断气了，举着大刀走向刘二娘，刘二娘心惊胆跳之下，一边后退一边出汗！到底她也是怕死的人！却于此时，只听轻轻一声长叹！
据他所知，此时四野无人；听得一声长叹，不由吃了一惊，跳了起来。转头见躺着的程峰慢慢地坐了起来！不由脱口而出：“你没有被点了穴位？”
程峰轻轻一叹。说道：“我只想试试刘掌柜会不会对我出手！我以为她被你们灭口，应该帮着我才对，没想到她真的对我出手！二十几年前，天派的人都点不了我的穴位！现在你们还能点我的穴位？封住我的行动吗？”
黄斯常听了，怪叫一声，转身就逃！
程峰没有追他！他本来还想留下他，后来听他一句话，说要防着刘二娘叛变又要听她的话就知道！他知道的没有刘二娘知道的多！只有轻轻一叹：“可怜！可怜！我一身所学就那么值得人期待？为了我一身所学，竞不顾骨肉相连？只是，资质不好！我的功夫你也学不到！小双跟我四十年，就没见有长进！”
程峰仍坐在地上，转头望着刘二娘！刘二娘刚刚止了冷汗。程峰道：“做对了！未必有功劳！”
刘二娘道：“谢谢你救了我！”
程峰道：“不用谢！我都还没有出手！”
刘二娘定了定神。道：“你算准我会出手？”
程峰道：“自从到了这里，你醒过来后；你都三次准备出手了！这一次又岂会放过？”
刘二娘怔住了。许久才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程峰不语。心里却道：“难道我是真的错了？都年近五十了，才发觉是错的！人心换人心真的错了？到底是朱兄弟明事理！他二十几年前就说我是错！我一直认为是他错，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无疑！”
刘二娘见程峰不语。道：“我想，我该告诉你我知道的！”
程峰道：“你可以告诉我！但也可以选择什么也不说！”
刘二娘道：“你救了我二次性命！如果我还不对你说实话！我觉得对不起你！”
程峰笑了。道：“如果这句话说早一个时辰。我会很高兴！”
刘二娘沉默一会儿。抬头望着他道：“如果我什么也不说！你怎么处理我？把我当礼物送给丐帮？”
程峰道：“不是！不管你说与不说！我都把你转给丐帮；送给冷秀云！”
刘二娘知道程峰不说假话。心里居然也坦然。问道：“为什么？”
“你的事是朱兄弟告诉我的！”程峰道：“我当初说，风月楼中的姑娘，估计一问就说了！朱兄弟便跟我打赌！如果一问就说了，日后我做什么他再也不多嘴了！”说到这里的程峰轻轻一叹。道：“我们打了很多个赌，还没有完！但到现在为止！我居然是全输！到底是朱兄弟理解人性，理解你们，那天我们的谈话，他几乎全部说中！”
刘二娘无言。许久才道：“所以你要听他的？”
程峰道：“查找这件事的真相归我！杀人归他！只要放出风声，千里万里由朱兄弟负责！这是他说的！现在他正四处游玩，我一个头三个大！然后，他说程玉龙老在家呆着似个傻子，只要被我抓住的人，第一次就说实话的由我处理！第二次再说的，一律送给冷秀云，希望能打动程玉龙，让他出来！”
刘二娘道：“我明白了！但我仍然告诉你！”
程峰叹了一口气，明白她不再说假话，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知道得越多，就是越麻烦！
……
刘二娘是自愿跟着他走的！回到城里随便找个叫化一问，不到半个钟头，就有四五十之多的叫化过来。为首的居然是一个八袋长老，居然是伍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