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青霜子也不隐瞒什么，反正这些东西，啸乐迟早是会知道的，更何况司若婴看起来就和这个啸乐关系非同一般，啸乐还要帮她报仇，听他们二人的对话，像是一对父女一样。

如果是父女，司若婴知道的东西，肯定不会瞒他。

青霜子说道：“仙者的最高境界，便是与天地沟通。能做到这一步的人，起码我是不认识的。你小子那么好运，是不是认识这样的？”

啸乐摇了摇头，他虽然误打误撞进过不少秘境，接受过不少远古大能的传承，但是没有哪一个人，告诉过他和与天地沟通有关的东西。虽然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与那些远古大能不过一面之缘，那些人看在缘分二字上给了他传承，却从根本上不大喜欢这样一个天资愚拙的废柴，所以没必要说太多。

司若婴则是有些震惊。

她一直都知道司知一的强横，但是却没想到，司知一竟然走到了这个千年之前就成仙的老前辈的前面。

果然，修道一途，最重要的还是天分。

而像是啸乐这般运气极佳的人，实在是异类中的异类，或许能够达到仙者的最高境界的仙者数量，都要比啸乐这样的人多。

青霜子从司若婴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这才有些相信，司若婴或许当真没有走到能与天地沟通的地步，这也让青霜子松了一口气。

他当年修练了三五百年方才成功渡劫成仙，其中诚然是因为受了秋寒的阻挠，所以将这个时间拉晚了一百年左右，但他用的时间也是不短。他的好友中，鲜少有用时比他长的人。

如今司若婴虚岁十七，如果以十七岁这样的年纪，就能够与天地沟通，再加上一个只凭着好运就在一百年之内得道成仙的啸乐，青霜子是真的想要一头撞死自毁仙格了。

“既然与天地沟通是仙者的最高境界，那么……”司若婴疑惑道，“那仙者之上又是什么？”

“这个你之前不是讲过了，就是新一任的天地啊。”青霜子说道，“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原本我也怀疑过，仙者之上还有什么？修练应当是没有止境的，如今的故步不前，只是因为看不到前进的方向。你说过之后我才明白，仙者修炼到最后，能够化身成为一个新的天地，在这一方面我倒是有些想法。”

“前辈请讲。”

青霜子环顾四周，而后说道：“你看这周围的天地，含霜谷是我以一己之力造出的秘境，秋寒更是能在虚无空间之中开辟秘境以容纳整个三尘谷，而我们，都是没能触及到仙者最高境界的存在。所以我也不知道仙者的最高境界，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但跳过这一阶段，最终的那一步，便是将自身化成秘境，将自己的灵智，分散到天地各处，注视着这个自己所创造的世界的一切。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逃不过天地灵智的探测，天地之间，自成法则，孕育生灵，掌控万物。”

司若婴道：“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青霜子忽而笑道：“你看，现在道界之中，还有什么仙者存在吗？”

司若婴摇了摇头说：“确实没有。”

“虽然仙者也会陨落坐化，但是大部分还是活得好好的，都像我一样，自己开辟了一个秘境。”青霜子说道，“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就知道，开辟新的天地的意义所在。”

司若婴尽力地去思考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到答案。

最终她将目光放到了远方，似乎在那个方向上可以看到司知一的存在。

作为少有的达到仙者最高境界的存在，司知一是否建立过属于自己的秘境，又是否渴望着身化天地，开辟自己的世界？

似乎是听到了司若婴的感召一般，在司若婴目光所及的地方，空间突然扭曲了起来。

青霜子瞬间反应过来，如临大敌一般，站到了两人身前，将两人挡在身后，并且十分严肃地说道：“有人强行闯入含霜谷，实力很强，你们尚且不能招架。封卿兰人在后山悬崖上的山洞之中，那里结界厚实，你们去那里躲一躲。快去。”

司若婴将灵智尽数打开，额间象征着时空之力的银莲也是绽出光彩。

那一处的空间波动，确实非比寻常。

但是司若婴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躲什么躲。”一个颇为清朗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司若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是司知一。

司若婴拍了拍青霜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这么紧张，而后向着空间扭曲的地方笑道：“师父怎么来了？”

司知一的身影很快的出现在空间扭曲的地方，而后飞速赶到了司若婴的面前。

青霜子心中凌然，看着司若婴的眼神更加深沉起来，啸乐则是在司知一出现的瞬间，将目光锁在司知一的身上。

千年难出的仙者，此时在含霜谷中，竟然出现了三个。

司若婴想到这点，有些感慨。

司知一冲着司若婴挑了挑眉，说道：“为师觉得你有危险，就追着过来了。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徒弟，可得好好照看着。”

司若婴疑惑道：“危险？可我这……还好好的啊。”

司知一拍拍司若婴的肩，说道：“现在没事，不代表之后没事。好了，来让我看看这两位是谁……哎呦，若婴啊，你这回道界之后，认识人的起点可是越来越高了，两个仙者在你旁边站着。”

啸乐向着司知一拱了拱手道：“在下啸乐，阁下便是若婴的师父？久仰了。”

“若婴向你提起过我？是夸我吗？”司知一有些喜悦，“是怎么夸的？”

这一问，司若婴和啸乐都是觉得有些尴尬，甚至不大想理会司知一了。司若婴连忙向司知一介绍说道：“这位是青霜子前辈，成仙已久，而这个秘境，叫做含霜谷，便是青霜子前辈亲手建立的。”

司若婴又轻声向着青霜子道：“这位是我师父，名唤司知一。师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强闯了您的秘境，我先替师父说声抱歉。”

青霜子搓了搓手道：“无碍无碍，司知一……司知一……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司知一诧异道：“怎么，前辈知道我？我出生的时候，前辈应该已经隐居很久了吧？”

青霜子苦思冥想着，其余三人就这样看着青霜子回想，过了一会儿，青霜子一拍手道：“想起来了，有一个被我套住的小伙子，重伤，没等到我给他疗伤，人就死了。死之前念叨的就是这个名字，所以我的印象还挺深的。这小伙子受伤虽重，但看起来天赋顶尖，身手也不差，我还惋惜了一段时间。”

司知一微笑道：“可能是我打的吧。”

青霜子感叹道：“我果然是老了哦。今天一连见了三个人，个个都是这种不世出的人才。青年才俊果然是青年才俊。”

司知一低笑道：“过奖过奖。”

啸乐心中对司知一有了个评断，想到司若婴问起的与天地沟通一事，再看司知一的做派，想必那个能够与天地沟通的存在，就是他了。

啸乐有些感叹，一来是司若婴如此好运，能够有这样的师父，二来则是不知自己的前路会在何方。

司若婴问道：“既然已经认识过了，那么，师父可不可以说说看，是怎么样的危险？”

“哦对，该讲正事的。”司知一的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让司若婴心神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