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青莲这才发现自己被套话了,气得就想冲上前去直接开打了,却被蓝蔚一把拉住了。
蓝蔚却显得非常淡定,幽幽地望着靑浅,赞叹道:“你果然很有才华,也很有心机。朱玑姐姐没有看错人……
你写的每一出戏,都是步步为营,目的尽显却又不为人所知,真的让我非常佩服!”
“蓝姐姐过誉了,靑浅写的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没有你说的那么有心机。”
“故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小靑浅?”蓝蔚轻笑道,“《水月》,说的是复仇的故事;《花魂》,说的是为爱牺牲。而今夜这一出,一城飞萼,说的是你为什么要复仇,又是帮谁复仇……
前面还有的,《佳人》,说的是一位美人因为得罪了权贵而被全家灭族的故事……
小靑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故事里面的一城说的是谁?佳人的主人公,说得又是谁么?”
“是了,你们肯定最有发言权。因为把他们全家人害死的人,正是你们!”靑浅兴许是被牵动到了心事,此刻情绪终于有了一点起伏,再也压抑不住了。
“所以我说你很有才华,即便是为爱人复仇,也做得这般不动声色。不仅在关键时刻背叛了朱玑姐姐,害她成为弃子。还利用戏剧这种手段,捏造对我们不利的故事,将所有舆论的矛头都指向我们随意园!”蓝蔚娓娓道来,忍不住赞叹道:“高招,真的是高招!”
一直藏在黑暗中看戏的龙羽煊,此刻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恍然大悟,看向靑浅的眼光,又更加复杂了。
又听木蓝蔚劝道:“靑浅,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还是可以回到随意园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捏造?”靑浅鄙夷地冷笑一声,“靑浅才能有限,捏造不来那么多故事来向某些人泼脏水!”
这下青莲又沉不住气了,说道:“蓝姐,你该不是疯了吧?!这样的人,你还说什么既往不咎,上面的人这次派我们过来是清理门户,不是劝人家浪子回头的!”
蓝蔚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可惜了一位好人才了!靑浅,你这次错就错在不应该坏了别人的好事,让你们花老板金蝉脱壳了!”
靑浅笑道:“花老板对你们如此重要,我当然不会让你们轻易得逞了!”
在暗中的煊看到她这般得意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得牵起了一抹微笑。
“好大的口气!”青莲说道:“也不知是你哪里来的胆量和得意,竟然这样得罪我们?就算你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了,难道也完全不顾忌家里人的安危了么?”
靑浅笑容收敛,答道:“我木靑浅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亲人,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哦?是吗?青莲,听说最近送到园子里的红璃果少了很多,你可知是怎么回事?”蓝蔚侧过脸去问青莲道。
“听说最近月澜谷的红璃山庄里,有一户人家失踪了,导致他们果园里的红璃果都没有人采摘,所以送到我们园子里的红璃果自然少了很多!”青莲望着靑浅逐渐僵硬的表情,洋溢起了得意的微笑。
“那你还不让人把这户人家找回来?”蓝蔚继续说道。
“有人把他们藏了起来,她自以为自己把他们藏得很好,但其实呀,一点都不难找!蓝姐,只要有人能告诉我们,花老板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我一定就能很快把他们找回来的。”青莲冷笑道。
“靑浅,没有人能背叛我们却又不付出任何代价的!你那个叫画堂的大叔,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蓝蔚声音转冷。
“你把他怎么了?”靑浅终于沉不住气了,脸色一变急迫地问道。
“你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至于你的母亲和婶婶,还有你那个小堂弟的下场会怎么样,那就要看你怎么表现了!”向来贪玩爱闹的木蓝蔚,此刻看起来比她的任何一个姐妹都要冷酷无情。
场面一下子便陷入到僵局中去了。
靑浅黑着脸,盯着暗处的蓝蔚和青莲,沉默着,隐忍着,却也无可奈何地纠结着。
蓝蔚和青莲两姐妹,却似乎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煊也很好奇,靑浅会怎么选择,因此也异常专注地盯着她看。
久久,只听见靑浅没由来地低声说了一句:“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们了……”
煊的眉毛一挑,似乎也对靑浅这句话非常意外。
“你说什么?”青莲惊讶地反问道。
靑浅再抬起头,眼神不再犹豫,铿锵说道:“我即便告诉你们花老板的所在,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一家的了。我与人有约在先,绝对不会助纣为虐。现在倒戈向你们,那么我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所以,这辈子,只当我是我对不起我的家人了,如果他们有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话刚落音,煊便忍不住拍起手掌来,喝彩道:“好精彩的一场戏,看得我是酣畅淋漓,内心激动呀!”
说着,他便在三人的惊愕中,从贵宾包厢中飞身而出,跃到了靑浅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靑浅不由诧异问道,“你不是应该在旷原大地参加庆典么?”
“看戏呀!”煊得意笑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是你的忠实粉丝么?今天我听说你要亲自上演一出好戏,所以便专程过来看这场戏咯!没想到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他笑着笑着,便将头转向了蓝蔚他们那边,又道:“好久不见啦,两位姑娘!”
就在他们四人在漫花楼自导自演一番好戏的同时,神籁子唤出一丛又一丛的妖花,将漫花楼团团包住了,然后看到那些蓝色花儿攀沿着墙壁肆虐开放的样子,她满意地拍了拍手,。
“好了么?”另一旁神色阴郁的神谕子催道。
“好了,至少能困住他们一整个晚上,我们可以放心行动了。”神籁子得意地说道。
“我的鬼使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人在这城里,一个晚上足以找到她。”神谕子说道。
神籁子百无聊赖地在漫花楼的楼顶上坐下,说道:“小五,你说那个女人对我们大哥是真的么?”
“大姐不是去试过她了么?大姐说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神谕子似乎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回答的态度相当敷衍。
“可是这很难理解呀,之前还对大哥喊打喊杀的,还刺了他一剑,现在怎么又反过来帮我们了?”
“感情的事情我不懂,小女人的心思我更不懂。”
“诶,你说她建议让我们利用木靑浅把龙羽煊困住,然后再去搜寻花漫的下落,是个什么用意呀?”
“调虎离山,迷惑对手,给我们减少障碍呗!目前看来这个计策挺有效的。”
“可是我却不是那么信任她,你说她会不会勾结龙羽族的人暗中设计陷害我们呀?”
“我事先调查过了,的确如她所料,现在龙羽凌、龙羽曦和龙羽弈都去参加司史一族的复族庆典了,只留下龙羽煊在这藏龙城里主持大局。只要把龙羽煊暂时牵制住,然后不要制造出太大动静,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儿。”
“她这样背叛自己的朋友来帮我们,以后也必然会背叛我们……大哥留她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神籁子还是不甘心地喃喃说道。
“你为什么老是要针对她呢?”神谕子不耐烦地说道,“你以前针对苏释夜的态度也是这样,但那我可以理解,毕竟她是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敌人。但这个木流岚是弱质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大哥要留着她就留着呗,碍你什么事儿了!”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关注鬼使的反馈上,并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神籁子那些小肚鸡肠的事情。
“哼!你们个个都护着她,早晚是要被她误事的!”神籁子不服气地说道。
“煊王子好雅兴,竟然躲在一旁暗中看我们三个的笑话,实在是非君子所为!”蓝蔚嗔道。
“这里可是舞台,我可是付过钱的观众。观众看舞台上的戏,天经地义,哪有什么非君子所为了?!”煊继续笑道,“倒是你们绑了别人的家人,威胁人家一个小姑娘,这就是你们随意园的大家风范么?”
“煊王子说笑了,我们只是在清理自家门户,还望煊王子不要插手。”青莲道。
煊悠然自得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淡定地扇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说着,他又突然一把把扇子“啪”一声合了起来,眼神从看热闹的轻笑狡黠,瞬间变成锋锐咄人的,指着靑浅说道:“靑浅现在是我的人了,不在是你们随意园中的人,所以你们也不用跟我说什么清理门户之类的大义凛然的话了。
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们敢动她和她家里人一根头发,我绝对会让你们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