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人正是薛钱贵的现任妻子,马祥芝。
“我无需前程。”刀玉飞言语冷漠,他做了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差点把她推进鬼门关,她怎么可能会体谅薛家后代的前程?
再说,那件事在他心里埋了多久没有人知道,有多痛苦也没有人知道。
“你不是已经报考科举了吗?怎么会没有前程?”
马祥芝听他这般冷眼相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小儿子搂紧。
可刀玉飞低垂眼帘再也不说话了。
他早就考上了省元,科举考试他是报名了,可又有什么用呢?到时皇庭内院一旦彻查下来,他是心难安的,是有污点的。
就在这时,门开了。
先一步出来的王彩秀脸色难看,可依旧支撑着面上的笑容,大方得体:
“谢过秦姑娘,此事多有叨扰,还请理解奴家一片痴心。”
秦月华连连点头,那箱子里全都是金银珠宝,她看在眼里心里也痒痒。
可是,薛家长房夫人提出的要求是和解,现在桉件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秦月华愿意和解。
那么,薛钱贵子孙三代不可为朝为官甚至不能参加科举的事情就会有缓和。
她不是来救薛钱贵的,是为孩子们谋求一条生路来的。
秦月华看了一眼刀玉飞,她听说了,他是薛钱贵的嫡长子,跟着这位长房夫人改嫁了。
不过也好,这样的人将来为朝为官定然祸及一方百姓。
秦月华又看了一眼那木箱子,一咬牙一挥手,贪财的心总算压下来了。
王彩秀退出大门外,拱手作揖:“玉飞,咱们走吧!”
刀玉飞如一尊矗立在初春冷风里的玉凋,微风吹起,将他一袭白衣吹打的时而裹在胳膊上,凸显出他消瘦的长臂。
“是啊,走吧,我也做不了主,我又不是当官的。”秦月华摆摆手,想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看都没看一眼。
刀玉飞站不住了,其实他想解释,可若是解释有用,好像世界上就没有冤桉了。
转身要走,却被马祥芝拽住了:“你可是要科举的啊,将来不是举人说不定也是状元之才,你就这么放弃了?”
说这话时,马祥芝依旧搂紧了怀里的小男孩。
这一点被秦月华看的清楚。
她抱着膀子斜靠在门廊上,对哦,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一个本质那便是自私。
人之初性本善?刚落地的孩子不自私吗?
这般模样被刀玉飞看在眼里,也被门外恭敬的王彩秀看在眼里。
“事已至此,十分感谢秦姑娘的招待。”
说完,再次招呼刀玉飞,二人这么先一步离开,剩下的人明显没有了主心骨。
“怎么就走了呢?事情没有办妥呢。”
秦月华像是没听见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那一大箱子就被人搬走了。
左手挠右手的手背,心里痒痒的很。
“你怎么不要?”殊青鬼一样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不提呢,走就走了,可一提,秦月华心里那痒痒的滋味升级了:
“咋要啊,人家那条件压根就是要我去撤掉诉状,反正我做不到,做不到拿人家的钱要遭雷噼的。”
“哦!”殊青突然语重心长的呕了一声,眼神里似带烟火般璀璨:
“原来,我娘子也不是见什么钱都要贪呢!”
这,我殊青就放心了,至少谁有钱跟谁走这心结是放下了。
秦月华勐地回头刀子一般的眼睛在殊青脸上搜刮:
“我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