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李归又道:“至于攻略洛阳之事我也觉得十分可行,称帝之后我将立刻亲率大军出击,定然可以一战而下。”
荀攸道:“这件事臣是这样想的,现在洛阳的守将乃是钟繇,此人与臣有旧,故……”
李归听到这不禁高兴的打断他道:“原来如此,若是公达能说服钟繇来归,任何条件都可以先答应他。”
荀攸有点尴尬,连忙道:“大王误会臣的意思了,钟繇此人乃是颍川钟家的人,全族都在曹操的刀口之下,而且他本人也是格调高雅,绝非是那种可以用言语利益所打动的人。”
“但是此人长于政务而不通军略,又喜好结交名人雅士,尤其喜欢结交书法出众之人,所以可以针对这点以计赚之。”
听完荀攸献上的计策,李归不禁一笑,打趣道:“钟繇有公达你这样的朋友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荀攸听了这话也笑了,随后道:“应该是他有我这样的朋友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才对,否则大王破城之际以他的脾气只怕性命难保。”
说笑了一下,李归又道:“益州虽然孱弱,但是刘璋一直十分小心恭顺,伐之无名呀!”
荀攸道:“益州内部现在矛盾重重,世人皆知,大王放心,只要您一称帝,借口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李归犹豫了一小会,才直接道:“其实借口什么的并不重要,只是我曾听人说‘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现在关东还未平定,万一大军深陷蜀地只怕不美。”
这下可算是挠到荀攸的痒处了,荀攸一度想要到蜀地去发展,对蜀地的情况下过一番苦功,那是相当的了解。
别看李归前世是四川人,但是对于现在的益州与荀攸相比他还真的是没有太深刻的认识。
荀攸略微理了一下思绪,笑道:“这句话不知道大王是听谁说的,完全没有这种事。”
“所谓益州偏远难以治理,那只是对本朝而言,无论是之前的秦还是前汉,益州都是平静祥和的后方钱粮之地,何来难以平定之说?”
“而到了本朝之所以会如此,一来是因为光武皇帝起兵于河北,麾下将兵善于平原作战,面对巴蜀之地山高沟深的陌生地理,这些来自平原地区的人很难适应而已。”
“二来本朝立国之后定都于洛阳,就算关中都颇有荒废,何论更加远离的蜀地?对于洛阳的权贵而言蜀地有千山万水之遥,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对我大明来说情况却恰恰相反,我国起兵根本在于汉中,与巴蜀近在迟尺,士卒精锐也大多来自广汉、武都等地,最最擅长的就是山地作战。”
“最后益州之地之所以有难以平定之感,也在于其本身地域辽阔且地形破碎道路难行,山野之中部落众多且倔强难治,平定起来耗时耗力而已。”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只拿下巴蜀两郡即可,南方的蛮荒之地可以暂时不予过问,这样一来并不需要动用太多兵力,绝不会妨碍到征伐中原的大业的。”
听了荀攸的分析李归顿时大悟,以前确实是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这句话应该是后世王朝定都北方的时候才流传开来的,在任何一个定都长安的朝代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想通了这个道理李归心中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对荀攸深施一礼道:“若非公达提醒我现在还犹如身在梦里,以后你还得多多提醒我才是。”
荀攸回礼道:“大王学究天人,然世间之事那有完备的,偶尔有一小小缺憾能让臣等拾遗补缺,才是臣的荣幸啊。”
两人对视了一下,突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昔日的不愉快也就从此烟消云散了。
就在李归、荀攸君臣谋划的同时,一条大汉正走在通往洛阳的官道上,虽然身上衣衫褴褛但却依然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勃勃英气,却不是鲁肃是谁?
那日死里逃生之后,鲁肃就一路步行向着洛阳而来,打算从那里进入弘农从而返回大明。
至于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讨回宛城,那是因为鲁肃认为曹军一定会留下游骑追捕那些侥幸逃脱之后试图南下的明军将士的,自己没有马匹,根本不可能顺利返回宛城。
事实也正如鲁肃所料,绝大多数在战场上侥幸得以逃脱的明军最后都没能躲过曹军的追捕,饮恨在南下宛城的途中。
这官道乃是两汉鼎盛时期所修,虽然宽阔,但是十余年来兵火连接早已损毁不堪,鲁肃这一路走来实在是辛苦万分。
不过也正因为道路损毁所以行人稀少,否则鲁肃还真有点害怕被人直接绑送给曹操呢。
但是这一日正行走间,鲁肃忽然停下了脚步,心里叫了一声苦,操弓在手,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一个庞然大物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路旁边的树丛,却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野猪,从它东拱拱西拱拱的找吃的样子,这应该还是一只饿坏了的野猪。
这个坑爹的发现瞬间让鲁肃的头皮都发麻了,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悄悄向道路一侧移去。
别看猪肉总是被人们端上餐桌,但是在野外遇到野猪那绝对是要多加小心的。
野猪行动非常迅速,獠牙可以轻易的将一棵碗口粗的树放倒,像眼前这么大个的家伙纵然是猛虎见了也会退避三舍。
更加可怕的是野猪这货可是杂食动物,饿急眼了的野猪可是会攻击人的,鲁肃自己就没有少听说过野猪攻击甚至吃人的惨剧。
而且这货皮极为坚韧,弓箭对它真的不一定有效,正常情况下不依赖陷阱就算是老猎户也绝不会去惹野猪的。
鲁肃也不想去招惹这东西,可是他怕对方会招惹自己啊!
果然,东拱西拱也没找到吃的的野猪,看到孤零零站立的鲁肃后立刻眼露凶光,然后便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