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云霆总算有了点反应,冷冷道,“谁敢胡说八道,逐出王府。”
李继白啧啧叹了两声,“既然还在乎她,为何非得闹到这个地步?你就不怕王妃真的一走了之?”
霍云霆表情一僵,死死绷紧了下颌线,半晌没吭声。
“其实吧,我已经猜到你在怀疑什么了,不过我相信王妃的为人,倘若你再这么固执下去,说不定真要什么都错过了,到时候你上哪儿哭去?”
李继白恨不得掰开他的脑袋,仔细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顾言欢确实喜欢过霍彦涿没错,可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比得上他俩在一起所经历过的吗?更别说两人现在已经结为夫妻。
有多恩爱是摆在面前的事实,结果就这么被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影响到?
太傻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王妃没有对不起你,就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我觉得她休了你,然后立马回娘家都不过分。”
“我……”霍云霆张了张嘴,再一次哑口无言。
李继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兄弟,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离开书房后,他在猪圈里碰到了顾言欢。
听下人说,这几天她隔一两个时辰就要过来看看,收拾得尤为仔细。
这里和书房隔得不远,却像天各一方似的,两人硬是不碰面,所以打算不服输到何时?
“王妃,又在忙呢。”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顾言欢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王爷身体还好吗?这几天晚上有没有好好睡觉?”
“放心,我盯着呢,就算他不肯,我也要和褚淮南一起把他扛上床。”李继白信誓旦旦保证。
那就好。
她暗暗松了口气,即便闹得再怎么不愉快,也免不了担心,毕竟这么久以来的感情不是假的。
过了一会儿,顾言欢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个王虎和柳家的案件怎么处理的?”
“他本就说了谎,还死不承认,我就找了个机会直接严刑逼供了,然后他全招了,的确有人拿银子指使他这么做,只是那人藏的深,对于他的身份王虎一点都不知情。”
应该就是霍彦涿了吧?否则那天晚上他不会出现在王虎家里。
这么一想,顾言欢又反应过来,案件这么快被侦破,说明霍彦涿的目的并不在于毁坏霍云霆的名声,把柳家推出来只是一个幌子,关键还是想拆散她和五皇叔。
她太担心五皇叔,一路追到王虎家想要个真相,结果中计了。
阴险狡诈的小人,居然用自己当诱饵!
想起那天晚上霍彦涿说过的话,顾言欢胃里仍旧一阵阵反胃。
“王妃,怎么了?”见她脸色苍白,李继白有些担心,“外面天热,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
“没事,”顾言欢回过神,笑了笑道,“夏天到了,很多蔬果都熟了,尝一下我新学的菜式吗?”
“求之不得!”李继白忙不得地点头,“王妃的做的菜,谁吃了不说一声好?”
“那把褚公子也一并叫过来吧,人多热闹。”
于是等霍云霆被飘过来的香味勾得肚子咕咕直叫,神游天外般的寻过来时,就看到那三人有说有笑的在尝着美食。
一股酸味瞬间淹没了他。
那里本该有他的位置。
顾言欢捧着酒杯浅浅抿着,笑盈盈的模样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李继白自动忽略了那臭脸色,无比欢快的朝他招手,“王妃亲手做的,要不要过来尝尝?”
“不必了,”霍云霆几乎是咬紧牙缝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事情都忙完了?”
“不用急吧,那些破事是忙不完的,王妃难得下厨,可不能辜负了这美食。”李继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把话题往顾言欢身上引。
褚淮南默默喝着茶水不吭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霍云霆面无表情道,“京都酒楼那么多,好的厨子数不胜数,不缺这一顿。”
“哦,那当初是谁说最爱吃我做的菜?”顾言欢转头看他,和他如出一辙的表情。
霍云霆:“……”
李继白一脸同情,看吧,还不如早点说开了,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很想吃却死鸭子嘴硬,说出让人伤心的话。
到头来伤得又是谁呢?
果然,顾言欢没了兴致,站起身道,“既然王爷看不上,那就全扔了吧,省得碍人眼。”
“哎,这是不是太可惜了……”李继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秦月知晓王妃的脾气,麻溜的招呼着丫鬟,当着霍云霆的面把一桌子好吃的全扔猪槽里了。
李继白看得肉疼,“王爷,你对付其他人的时候用的脑子呢?”
霍云霆怔怔望着顾言欢远去的背影,深邃的眼底杂糅着各种翻涌的情绪,最后冷冷一甩衣袖回了书房。
“他又发什么脾气?”李继白没好气。
褚淮南一幅过来人似的高深莫测,“感情这种事,怎是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插手的?”
回到院子里,顾言欢就没刚刚那么淡定了,坐在树下独自生着闷气。
“王妃,”秦月小心翼翼道,“我觉得,王爷好像也不是故意的……”
顾言欢忍不住冷笑,“管他是不是,反正都已经扔了,当好心喂了驴肝肺吧。”
然而话说完,她却是红了眼眶。
不委屈那是假的,霍云霆无情起来当真伤透了她的心。
这人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晚些时候,霍云霆去了一趟宫里,久久未归家。
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顾言欢心里焦急,去了门口等着,正好撞上下马车的霍云霆。
挂在屋檐两旁的红灯笼随风摇晃,光影来回穿梭,映照着他的脸色晦暗不明,沉冷如寒冬腊月的冰封湖面,那一身黑色衣袍更显得心情沉重。
被针对了?
上次的计划霍彦涿得手了,又被痛揍一顿,心里定然嫉恨,指不定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吹了什么枕边风。